第48章
路不平和齐喜是一个公司的,在小教室里她们俩总是抱团行动。
一个人说话,另一个就一定会帮腔。
司听白并没有理会她们的质疑,只是跟孟宁九说:“这是我的直觉。”
这是训练的第一天。
晚上导师会巡教室去检查,抓独舞的难度会比两手抓要轻松得多。
沉吟片刻的孟宁九抬起眼看向司听白,轻声问:“你相信你的直觉吗?”
孟宁九是这个教室里唯一一个1号教室的,小队里的人自觉把她当成了队长来看。
队长发话了,所有人的视线都齐刷刷落在了司听白身上。
司听白只是看着孟宁九的眼睛,点了点头:“我相信。”
司听白虽然不懂练习生这个职业。
可她懂资本。
用最少的时间榨取最大化的利益。
至于能不能做到和怎麽做到,就不是资本该考虑的事情了。
“好。”孟宁九点了点头,“那我们齐舞独舞两手抓。”
对于这个决定,秦歌轻和江雪宁没有什麽意见,但路不平和齐喜就有了些情绪。
不过考核迫在眉睫,这个插曲很快被江雪宁打哈哈过去了。
台上邵苏还在说着关于直播时候的要求。
无心再听的司听白抬起眼和孟宁九对上视线。
二人隔着人群嘈杂对视,默契一笑,又挪开视线。
……
……
十分钟的简短会议很快就开完了。
练习生们原地解散,不约而同地往训练大楼走去。
“我嘞个预言大帝听白,你是不是有剧本啊?”路不平大咧咧地靠过去攀近乎,抬手就要搂司听白的脖子:“居然可以一下子预判出齐舞的时间。”
在她手要靠近的瞬间,司听白嫌弃地皱眉躲开了她的亲近,冷冷道:“没有。”
这种事情还需要剧本吗?
直播迫在眉睫,但凡懂一些的都应该可以预判到。
身侧人这没有分寸感的自来熟和胡乱下定义让司听白很不爽。
她本就是偏攻击型的长相,不笑时格外凶,就差把厌恶写脸上了。
莫名其妙的人,莫名其妙的话。
司听白加快步子,只想甩开路不平。
比起考核跟训练,她现在更关心程舒逸醒了没有。
虽然大家在一起训练的这几天关系从不熟悉的陌生人,变成了叫得上名字的队友。
但这不代表司听白会接受这没有边界感的肢体接触。
她也不接受和不熟的人在无法自主选择的情况下,捆绑在一起成为所谓的‘朋友’。
被躲开了靠近的路不平也不在意,巴巴地又凑过去:“好好好,算我冒失,司姐,听姐,白姐,三天后的直播流程是什麽sue姐肯定跟你说了的,她天天和总导演混在一起,你给我剧透一下呗?”
“你什麽意思?”
这波无端得揣测提到了程舒逸。
司听白本就不爽的情绪被彻底激化。
就在她要开口问个清楚的时候,一只手探了过来,将司听白拉了过去。
清爽的柠檬香气从身后粘贴来,带有少女的体温以及撞在肩头的结实胸膛,司听白被牢牢圈在了怀里。
孟宁九比司听白高些。
常年健身的肌肉线条很漂亮,短袖下的白皙手臂上盘踞着黛色青筋,此刻因用力而微微凸起。
“好了。”孟宁九单手环抱护住司听白,淡淡道:“那天听白都说了是直觉,你何必说难听的话,把关系弄僵?”
她这个动作充满了维护的意思,明目张胆的拉偏架。
原本走在最后面的孟宁九察觉了这边的冲突。
表面上为人和善对谁都礼貌的司听白,有一个碰都不能碰的底线。
遇到程舒逸事情时的司听白有多凶,脾气有多坏,孟宁九是最深有体会的。
也顾不得司听白会不会嫌弃了,赶在她情绪爆发前,孟宁九先将人牢牢按住了。
“我警告你,不许造谣程舒逸。”司听白冷冷盯着路不平,眼神里满是狠戾:“不然我保证,你会后悔自己的嘴贱。”
虽然她被孟宁九按在怀里。
但这句狠话放出来,还是把路不平给震慑住了。
尤其是司听白的那双眼,此刻不像是在看人类,而是在盯一个冒犯了她领地的入侵者。
“什麽啊。”讨了个没趣的路不平悻悻道:“我只是开个玩笑,至于吗?再说了,sue姐本来就天天和总导演们混在一起啊,不然你……”
“再说一次?”司听白压低了声音,想要向前。
孟宁九皱了皱眉,将人牢牢圈回来:“好了,你是觉得自己一定可以练齐舞,然后拿到首秀镜头?”
这话是对路不平说的,拿到1号教室的孟宁九第一次表现出傲慢的姿态。
“好了好了。”齐喜拉着路不平,劝道:“路路她只是性子直,又没有恶意,你们不会介意的对吧?”
双方都有拉偏架的意思,姿态做得明显。
往训练大楼走的人越来越多,身后跟着的还有摄影。
再这样僵持下去,恐怕要被当成第一期节目的话题恶意剪辑了。
不屑再争执的孟宁九冷哼了声,搂着司听白半推半抱地往前走。
被抱着往前走了几步的司听白回过头,警告道:“这种话别再让我听到第二次。”
“别回头了,在拍。”孟宁九用了几分力气,将人牢牢搂在怀中。
在一众练习生中,司听白和孟宁九是最高的。
看着她们俩的身影在人群中渐渐隐去。
路不平不爽地啧了声:“我哪里惹她了?”
“她蛮拽的。”齐喜看着司听白的背影,刚刚的笑意迅速消失,冷声道:“但是她背后是程舒逸,我们不能翻脸,反而还要搞好关系。”
还在耿耿于怀的路不平说:“你说我刚刚的话有问题吗?哪句话惹她了。”
齐喜抿了抿唇,只摇头并不接话。
……
……
被一路拥着到了训练大楼,不需要司听白甩,孟宁九先一步松了手。
“别冲动。”孟宁九看着仍旧冷着脸的司听白,劝道:“一旦动了手,担责的是舒逸姐。”
舒逸姐三个字咬着重音。
司听白刚刚还汹涌的火气灭了大半,可心里还是憋着口气:“她讲话太难听。”
“那就记住这种感觉。”孟宁九看着眼前的大楼,眯着眼睛向上看:“这里有这里的规则,对付不喜欢的人有比动手更诛心的办法。”
会过意的司听白顺着孟宁九的视线看过去。
训练大楼里灯火通明,临窗的训练教室里已经有了练习生在热身。
彻夜长明的教室里都充斥着少女的梦想,野心,与汗水。
“我知道该怎麽做。”司听白收回视线,转头看向身侧人:“走?”
孟宁九点点头,迈开腿:“走。”
身后人没有犹豫,追上她的脚步,在与之并肩的时候,轻声说了句谢谢。
齐舞比独舞要难练。
孟宁九和司听白完成热身时,‘吆舞和六’小分队的人全部到齐了。
没人再提刚刚那个矛盾。
只是在集体热身结束后,齐喜小声地冲身侧的司听白说了句对不起。
这句对不起很轻,轻到《陨石》前奏出来后就彻底消失了。
司听白并没有回应这声道歉,也没有理会路不平和齐喜的示好。
所有人的目标在此刻达成一致,反复重播的音乐声,少女们不断调整磨合着动作。
沉浸在音乐声中的人忘记了时间。
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体力被消耗殆尽。
六人组跳到最后只剩下司听白和孟宁九二人。
训练教室里的热血与房车里的安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程舒逸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了。
在酒精和药物的双重作用下,程舒逸的头痛得仿佛要炸开。
拉紧的隐私帘感知不到外面的时间,连同消息一起隔绝了。
静静盯着车顶的程舒逸开始回忆昨天的事情,可记忆像是被打碎的瓷盘,只剩下一地碎片,怎麽都无法拼凑完全。
昨天让司听白上了车,然后顺其自然发生了一切。
可为什麽会看见周昭?
还有那只被自己握紧的手。
是太真实的梦,还是司听白这个替代品起到了作用?
理不清的思绪越缠越多,程舒逸啧了声干脆不再想。
不可否认的是,昨天有司听白在身边,自己倒是睡了个难得的好觉。
程舒逸清理完思绪,叹了声气后去拿放在床头的手机。
免打扰模式让世界静音,屏幕里堆满了消息。
疗养院院长弹了好多条消息,都是汇报程游历状态的信息。
经过几轮手术,程游历的状态终于得到了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