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孟裴声绅士地放下轻搭在桑渺腰间的手,语气自然疏淡:“厨房没东西吃,我来做吧。”
  “正好我没吃晚饭,一起。”
  孟西辞:“……”
  他不吃行么?!
  第20章
  怪只怪他自己嘴比脑子快, 话已经说出口,再收回更加尴尬。
  他刚刚为什么不动作快一点跑回楼上呢?
  两个大人面上十分坦然,桑渺理了理颊边的头发,“那我——”
  她本想说那我就先回去睡觉了, 谁知话刚出口, 就接收到孟西辞的视线。
  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培养出了一些默契, 桑渺从他眼神里读出来的信息是——
  不要跑,不能让他一个人留下来面对他爸!
  嗯……
  可是,关她什么事儿呢~
  她要去睡觉啦!
  “那我先去睡了。”说完,桑渺抱起猫转身就走, 也不管身后的父子俩如何。
  孟西辞:“……”
  他记住了。
  孟裴声看到了两个人之间的暗流涌动,倒也没想到她走得如此干脆。
  不过, 他也许久没看到少年人带有这种鲜活意气的情绪了。
  上次家长会的事后来还是传到了他耳中, 他反而有几分欣慰。
  孟裴声总认为,他将他培养得过早地沉稳, 少了一些少年人的心性。可是有些事,不是他去干涉就能起到好的效果。
  他能做的,就是给他最好的环境,让他随心自在地成长,有需要时适当地加以引导。
  孩子很优秀,是他父母的基因和他自己成长的结果。可以想见, 如果是西辞的父母培养的他,必定会过得更恣意更洒脱。
  说到底, 他并不懂得如何去当好一个父亲。
  孟裴声收回思绪,看着有些无所适从的孟西辞:“想吃点什么。”
  孟西辞:“……我都可以。”
  孟裴声想,还有一个问题——
  也不会提要求。
  下楼路过客厅的时候,孟西辞想起来了, 他是下来拿白天看过的书,顺便拿点酸奶喝。
  他为什么要看书,为什么要喝酸奶……
  ……
  第二天是周五,孟裴声提前回到家里。
  晚饭比平日要早一些,简单吃了点,他和桑渺便要准备出门。
  酒会上,男士无非是更正式的西装、衬衫、马甲,孟裴声换好衣服,在一楼等她。
  大约一个小时后,楼梯上出现一抹窈窕身影。
  桑渺缓慢踱步下来,头发挽在脑后,露出修长纤细的天鹅颈。黑裙剪裁复古大方,自带古典优雅的气质,勾勒出纤秾合度的身形。
  纯色的白貂皮草披在肩头,又是另一种清纯高雅的矜贵。项链和耳饰是成套的红宝石高珠,圆形切割、周围闪耀着细碎的钻石,添了一丝华丽的艳色。
  孟西辞坐在沙发上,看着她走下来,又看了看他爸。
  孟裴声的视线得体而不失分寸在她身上停留几秒,上移至她的眼睛,“不用穿件外套么。”
  桑渺:“不用啊,我不冷。”
  她一副不怕冷的样子,孟裴声也不勉强,随后看了看她搭在白色披肩上的手,“少带了样东西。”
  “什么?”桑渺看了看身上,手机放在晚宴包里,其他也没什么需要带的。
  孟裴声不指望她自己能想到,淡声吐出两个字:“戒指。”
  “结婚戒指。”
  桑渺看了一眼他的手,果然有一枚银色的戒指。她恍然大悟,“等我一会儿,我去找出来。”
  婚戒,这玩意儿她拿到手就没戴过。
  桑渺上楼的速度很快,提起裙子,几乎是小跑着上去。她打开一个抽屉,里面是和结婚证、协议放在一起的丝绒礼盒。
  虽说是形式婚姻,该有的孟裴声准备的都还挺周到的,虽然大概率不是他亲自挑的。
  其中一枚是对戒,和他手上的是一对。另一个盒子里躺着一枚钻戒,某个顶奢珠宝品牌的高珠。
  桑渺不得不服,走形式而已,也准备这种千万级的珠宝。
  带她出席这种场合,想必是做给人看的,那当然是越显眼越好。
  而且钻戒好看诶,和这一身更搭。桑渺也没犹豫,取出钻石戒指戴上,尺寸刚好合适。
  车已经等在门口,下了楼,桑渺便跟着孟裴声往外走去。
  看着他们一起出门的身影,孟西辞恍然产生几分错觉,就像是父母一起出门的场景。
  -
  酒会在一座私人庄园内,距离别墅并不远,持有者是北城的世家之一。
  酒会不过是寻常酒会,不过因有几分交情,孟裴声也忙中应了邀请。
  车子陆陆续续停在庄园建筑门口,到的宾客不少。
  许多人都听说今天孟裴声会和他的新妻子一起来,一个个伸长了脑袋等着。
  “最近的事听说了吗,这位孟太太可真不一般,年轻漂亮,不止孟裴声喜欢得很,连家里那位小少爷都特别向着她。”
  “真有这么玄乎?我等会儿看看是什么天仙。”
  “漂亮有什么稀奇,咱们孟总见过的漂亮的人少吗,那肯定是有别的不同寻常的地方。”
  进门前,孟裴声在阶梯下停住,桑渺也跟着停住,疑惑地看向他。
  孟裴声示意了一下他的手臂,温声道:“挽着我。”
  “哦。”桑渺也不扭捏,伸手挽了上去。
  侍者替他们打开大门,厅内的人不约而同地投过来或直白或隐晦的视线。
  酒会的主人率先迎上来,“稀客啊。”
  孟裴声淡笑着和他寒暄了一句后,向对方介绍:“我太太,桑渺。”
  接着便有陆续不断地人过来闲谈引荐。
  桑渺也不需要怎么说话,大方自然地笑着接受所有吹捧。
  不相识的人们相互熟悉了一圈,相识的三五成群地聚在一处谈天论地,直到酒会主人说完欢迎宾客的开场白,便是舞会开始。
  大厅中央空出来一个舞池,左侧是由钢琴、小提琴等古典乐器组成的乐团。
  宾客们相携进入舞池,随着前奏响起,男士们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
  桑渺的披肩已经脱下放在一旁,黑裙是露背设计,前面v领交叠,露出精致的锁骨。双臂纤长,搭上他的西服外套。
  两个人都没有用香水,却又很明显地可以感知到互相的气息。
  高山清泉,花间清露,交织缠绕……
  和那天在家她穿着毛衣的触感不同,裙子下的纤腰不盈一握。孟裴声的手克制地放在裙子布料上,但背部开得有些低,动作间指尖偶尔会碰触到腰间的肌肤。
  但也不能再往下放。
  每一次不经意的触碰,桑渺都能敏感地感觉到,但又无可避免。背后的皮肤开始微微发烫,她不时屏息,尽力让自己忽视这轻微异样的感觉。
  早知道选一条严谨点的裙子了啊啊啊啊啊——
  其他跳舞的人不时注意着这边,偶尔交错靠近,趁机低声交谈。
  “看出什么了吗?”
  “看不出,长得倒是真美,站一起确实挺搭的。”
  一支舞结束后,孟裴声带着她走出人群。
  桑渺觉得有点跳舞有点热,恰好侍者送来香槟,她也拿了一杯。浅金色的液体盛在高脚杯中,弥漫着微微酒香。
  她其实没喝过酒,不过正常来说喝一点也没什么,就抿了一口。
  入口顺滑、口感偏酸,酒味混着浓郁果香和淡淡花香气。
  此时大部分人还在舞会中,偶尔有人上前来交谈,孟裴声与人应对几句。
  桑渺喝着喝着,感觉有点不太对,等前面交谈的人离开后,她猛地抓住身边人的手臂。
  孟裴声转头看她:“怎么了?”
  她闭着眼睛,声音含糊:“我……头晕。”
  说着人像是要栽倒,但晃晃悠悠地,好像凭什么意识强撑着,没有直接倒下去。
  孟裴声快速接过她手上即将倾倒的香槟,另一只手揽过她的肩将人扶住。
  看着几乎半倒在他身上的人,他露出几分错愕的神色。孟裴声没见过这么不能喝酒的人,没记错的话,她只喝了半杯。
  不知道是不是从来没喝过酒,她看起来对自己的酒量一无所觉。
  把人扶到一旁沙发上,他将酒杯放到边几上。
  酒精过敏吗?
  孟裴声摸了一下她的额头和脸,暂时没什么异样,脸色也还算正常。
  酒会于他而言不过是走过场,此时当然是眼前的人更重要。
  他叫来庄园的侍者,交代他和酒会主人知会一声,他们有事先行离开。
  桑渺的披肩搭在沙发上,孟裴声拿过来给她裹上,又将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她身上,直接将人打横抱起,往门外走去。
  有人注意到这边,还来不及上前询问,就见孟裴声抱着人走出了大门。
  上了车,他将人小心地放在后座上,对驾驶座上的周叔说:“联系一下徐医生,让他先到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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