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偏偏这些鸟都是训练过无数次，在这方面可以说是相当敬业了，只肯围着杨昭蓉打转，就是不肯离开她。
杨昭蓉整个人都要崩溃了，声音带着哭腔，下意识地要找她娘，这祥瑞就是她娘安排的，“娘，快救我！”
被她求救的陆氏看着这一幕，手捂着胸口，整个人都要晕过去了。
好好的百鸟朝凤，一转眼就变成了百鸟拉屎，出了这样的纰漏，她最疼爱器重的小女儿日后别说进宫了，都别想相个好人家了。
“娘，你怎么还不救我啊？”
见陆氏一点反应都没有，只知道发呆，杨昭蓉更生气了。她一咬牙，就要飞奔去找陆氏。都怪她娘出的这个什么馊主意，现在把她害惨了。尤其想到这主意原本是为皇后姐姐准备的，杨昭蓉就更扼腕了。
如果可以的话，她倒是想找皇后姐姐和慧妃，让这两人和她一起丢人现眼。只是最后一丝理智还是按住了她的冲动，她要是真那么做，皇家肯定治她一个大不敬之罪，说不定要送她去青灯古佛。而她的皇后姐姐……也不会帮她的。
她唯一能选的只有她娘了。
陆氏看到女儿向她飞奔过来，脸色大变，连忙跑了出去。她堂堂国公夫人，可不能一身鸟屎。
那附近的命妇们将杨昭蓉骂得狗血淋头的，一边闪躲，免得被波及到，一时之间，场面有些混乱。
她们只想看笑话，一点都不想成为笑话。性格直爽的更是毫不客气甩了白眼给她们，她们原本还想多沾沾佛光的福呢，现在好了，佛光消失了。
现在再也没有人觉得这百鸟朝凤是祥瑞了。真祥瑞哪里会淋人家一头鸟屎的？
另一头的虞妙华，吃得并不多，主要是她在宁寿宫也吃了点东西，现在还不饿。
太后笑道：“王氏和虞家二小姐也一起来吧，正好陪哀家说说话。”
裴灵岳微微颔首，“朕准备褫夺陆氏的诰命身份，永世不得复位。”
“谢谢太后娘娘。”
太后对虞妙华说道：“妙华，先去哀家那边休息一下，免得累着了。”
……
“老夫人、杨二小姐，皇上下旨，送二位去慎刑司走一回。”
妙华甚至都没用在她娘身上，可见对她的孝顺是实打实的。
【鸟本身是直肠的，飞着飞着就可能拉了，这种本能是控制得住的吗？】
母女两人讨论得正起劲，大门被推开。
虞妙屏不满，“姐，你怎么老捏我？我的脸就是被你给捏大的！”
侍女面露犹豫，“娘娘，真的要将他们都带去吗？”
信任归信任，该做的事情还是得做的。
陆氏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好，这样一转头就能变成受害者，获得大众的怜惜。
她也注意到，陆氏和杨昭蓉两人并没有出现在宴会上。
虞妙华眼睛嗖的就亮了起来。
只是看着女儿懒洋洋躺在榻上的模样，很容易让人忘记这件事。
皇后站了起来，“走，带上他们，随本宫去乾元殿。”
结束后，她返回自己的关雎宫。
“你说的有道理……国公府和皇后，看着不像是一条心。”
太后对于上心的人还是很体贴的，回到宁寿宫后便摆摆手让她们三人去偏殿说话。
以昭蓉现在的名声，虽然没法当贵妃，但妃位还有一个位置。
【我干嘛拉皇后下马，你根本不懂，有皇后这样的上司多省心。我对现在的日子很满意了。】
“也好。”
王雅宁脸色不太好看，“在你入宫以前，林家曾经想要提亲，被我给拒了。”
虞妙华不背锅，“胡说，你本来就脸大，不关我的事情。”
虞妙屏说道：“我担心娘脸皮太薄，只会用命格相克那套糊弄过去，所以我直接说了，我是咱们家当男孩养的，不外嫁，未来的夫婿必须入赘！”
转瞬之间，皇后嘴角回到了原来的弧度，又是她熟悉的那个端庄国母了。
皇后脸上的伤感也只是一瞬，很快又恢复成为那个完美无缺的一国之母。
她侍女说道：“目前查出来的就这些。”
至于维护家族名声……她和太子好，国公府才能真正好。
是啊，事情没有她想象中那么糟糕。
比如大学士薛斌，就很喜欢这一口。
他对虞妙华也不差了。
杨昭蓉的眸子重新点燃起了希望，“真的可以吗？可是万一姐姐知道真相了，她会帮我们吗？”
听到和慧妃有关，薛斌一点都不意外。
她微微侧头问心腹，“母亲和昭蓉可在偏殿？”
今天是她的封妃庆典之日，按照常例，皇上今晚会过来。
杨昭蓉觉得她娘说得还是很有道理的，原本惶恐的心逐渐平静下来。
宫人们东西摆好后便退下，将门给她们关上。
但她从来没听皇后提起这件事过。
他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一个念头：皇后，也太有价值了。
王雅宁上前恭恭敬敬和太后请安。
虽然女儿已经洗头洗澡过了，但陆氏总觉得她身上鸟屎的味道还残留着。
王雅宁今天第一回见到皇后，并不敢多看对方，只隐约留下一个雍容的影子。听女儿提起皇后时的口吻，她和皇后好像处得也不坏。
陆氏已经说不出话了。
顺利得让她都有些不习惯了。
丈夫可是四品官员，林家只是富商，身份本来就不匹配，她都不明白林家哪里来的脸上门提亲。像王雅宁当初嫁给丈夫时，两人是青梅竹马，知根知底。不少人看现在丈夫成为知府，便觉得她有福气。但她嫁给虞蔚旭时，虞蔚旭还只是秀才。
她淡淡问侍女，“就这些人了吗？”
虞妙华重新转回头。现在的她已经看不见杨昭蓉和陆氏这对母女了。
杨昭蓉原本的野心被下午发生的事情彻底击溃，“娘，我们回家吧，我害怕。”
林家当时不敢表现出不满，但看来早就记恨在心了。
虞妙华人都要麻了，系统的黑手还是伸向了皇后。
“许昭仪去冷宫了，林姝被流放了，顾充容去尼姑庵了！”
像是看出她的想法，太后问道：“王氏可在？”
“这是什么东西？我吃着倒比茱萸要好。”
虞妙屏在大殿内还能装作乖巧的模样，等出了太和殿，视线一直往虞妙华那边飘。
虞妙华语气笃定，“这事和皇后没关系，应该是杨家自己动的心思。皇后为人周到体贴，若有这个想法，定会先问过我。”
昭蓉受了这样的委屈，日后也谈不到门当户对的门第，昭珮做姐姐的，总该给亲妹妹一条活路，进宫当嫔妃便是最好的选择。
皇上换下了龙袍，身上穿着家常衣裳。
想起这事后，王雅宁才想起刚才她女儿可是切切实实有佛光普照的祥瑞！
每次好事虞妙华都会第一时间想起母后，明明他也在附近，这祥瑞怎么就不照他身上？
在场的王氏命妇不少，但所有人都清楚，此时会被太后提到的王氏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慧妃的生母。
虞妙华目瞪口呆看着这一幕，“她们跑得真快啊。”
他们没把她当亲人，她又何必为了他们害了自身。
皇上眼中，她和娘都是犯人？
陆氏理直气壮说道：“她是杨家的大小姐，这出身是抹不掉的。她不帮忙，难道要眼睁睁让外人看自己娘家笑话吗？她就不怕伤了太子的颜面吗？”
她也不想离开家里，在家里多好啊，嫁给外人以后还得给对方操持家务，孝顺长辈、甚至还得给对方纳妾。虞妙屏习惯了父母之间没有第三人，她最羡慕这样的感情，一点都不想嫁给不熟悉的人。
他就不相信慧妃不会给自家送一点。
她进宫是三月的事情，比起那时候，这丫头个头窜高了一截，开始抽条了，但脸上的婴儿肥还在，刚才她就很想捏了。
王雅宁有些不敬地想道：佛祖还是有些眼光的。
这也算是解了虞妙华的疑惑，“原来是这样啊。”
宁寿宫的宫人第一时间捧上热茶，还有几笼刚从灶上拿来的点心。点心热乎乎的，还冒着气。
【拒绝，我不做！】
封妃典礼结束，但等下还有宴会，宴会在一个时辰以后开始。在这期间，命妇都会被带到偏殿整理仪容，小憩一番。
虞妙屏听着一个又一个仇人，脸都白了。
“将她们两人一起送去慎刑司。”
皇后杨昭珮端坐在上位，凤目扫过地上跪着的那群宫人。不远处还有一个宫人被五花大绑，还用布堵着嘴，眼神满是恐惧。那是混进来的训鸟人。
惦记她的人太多了，虞妙华根本找不出来，索性就不找了。
裴灵岳问皇后，“勤国公夫人现在在哪？”
虞妙华注意到，她妹妹在听到这事时，露出了得意洋洋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