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林大江吓懵了,带人来?带谁?带了多少人?这一刻要继续已经不可能。
他提了裤子转身就跑,与爬上院墙的梁文文打了个照面,梁文文还看到他脸上明显的指甲印,带着血痕。
林大江打开院门冲了出去,刚梁文文爬墙时,袁柳月早就跑了,而橙子一直在扶着梁文文。
梁文文现在也顾不上追,苏羽要紧。
梁文文跑进堂屋,只见苏羽衣衫破损凌乱,但好在还穿在身上,头发松垮的坐在地上。
梁文文想去扶他起来,他也不让扶,边打掉梁文文的手边说:“不要,走开。”
梁文文:“阿羽,是我,我是梁文文,坏人已经走了,你没事了。”
苏羽头脑昏沉,小时候的记忆与现在发生的事纵横交织在一起,让他一时分辨不出是现实还是梦境:“没事了?”
梁文文:“嗯,没事了,枭哥呢?”
苏羽:“枭哥,枭哥不要我了。”
梁文文耐心道:“不会的,他只是出门了,他去哪了你知道吗?”
苏羽:“枭哥不要我了。”
无论梁文文怎么说,苏羽只会重复这句,然后晕了过去。
梁文文叫来橙子,两人合力把苏羽抬上-床。
梁文文也不敢回去,怕林大江再来,也不知道林枭去哪里,什么时候回来?
他叫橙子在这陪他等林枭回来,橙子爽快的答应了。
他也看不惯林大江,他刚嫁过来时还被林大江言语调戏。
他更看不上袁柳月,这种背后阴毒小人,能跟他们两人做对,他乐意之至。
苏羽即便昏着,嘴里还一直在说胡话,睡得病不安宁,像被噩梦缠身的样子。
只是模模糊糊的,梁文文听不清他说了什么,他现在一步都不敢离开,担心苏羽这样下去非病了不可,但愿林枭能早点回来。
林枭回来时看到家里院门大开,他心里有股不好的预感:“阿羽。”
梁文文从房间里走出来:“枭哥,阿羽发热了。”
他一直陪着苏羽,握着他手给他安抚,感觉到他发热,家里也没有药,只好打湿毛巾敷在头上,又叫橙子去请大夫。
但他们村子里没大夫,去县里才有,橙子不会那么快回来,梁文文即便焦虑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好在林枭及时回来。
林枭也来不及问他怎么在这,赶紧回到房间,苏羽脸色苍白眼睛紧闭却眉头紧皱的躺在床上,林枭走过去摸了摸他额头,果然很烫。
早上出门时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发热了,林枭掀开他被子,打算马上带他去县里医馆,却见苏羽身上的衣裳又破又脏,像是趴地上扯坏一样。
苏羽绝对不会自己做这样的事,那就是有人对他做了什么?林枭感到血液在身体里发了疯的悸动,逼着他一定要去做什么才能压下这股骚动。
恰在此时,闭着眼的苏羽嘴里喊道:“枭哥。”
林枭全身血液瞬间冷了下来,握着他的手:“我在。”
等苏羽安定下来,林枭关上房门,从衣柜里拿出一身干净的衣服给苏羽换上,又用一条薄毯把他包裹住,只露出两个鼻孔呼吸,然后抱着苏羽出门。
梁文文还在堂屋等着,见林枭黑着脸出来,脸上的表情凶狠得仿佛要吃人,梁文文害怕得说话都结巴了:“枭…枭哥,我刚才叫橙子去县里请大夫了。”
林枭敛住身上的怒火,尽量平和的对梁文文道:“多谢,我带他去快一点,麻烦你帮我把厨房的火熄了,然后帮我锁下门。”
梁文文应了声好,跑着进厨房熄了火,出来顺便把门锁住,又把堂屋的门锁了,才把钥匙交给林枭。
林枭边往外走边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梁文文本来就不打算隐瞒:“是袁柳月和林大江,袁柳月在门外望风,林大江欲对阿羽图谋不轨,我和橙子刚好过来,他没得逞。”
林枭咬字很重的重复了一遍:“林大江,袁柳月。”
梁文文点头应了声:“嗯。”
林枭:“今天的事多谢了,我要带阿羽去医馆看大夫,改日再正式登门答谢。”
梁文文赶紧道:“不用不用,我和阿羽是朋友,这本来就是应该做的,你快带他去看大夫吧。”
林枭也不再多说,答谢的事肯定要放心上的,他都不敢想,如果今天梁文文他们没来,苏羽会经历什么。
他捧在手心,自己都忍得艰难无比也舍不得伤害的人,被别人任意践踏,想到这些,他刚强压下去即将沸腾的血液又热了起来,杀人的心都有了。
向梁文文点头示意后,抱着苏羽以梁文文走再快也追不上的速度大步流星离去。
去县里这条路,他和苏羽走时,花一个时辰的路程,今天他抱着苏羽走,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
从城门口到医馆这条路,每个见到林枭的人都自觉低头让路,不敢多看,不敢议论。
本来就长着一张可怕的凶脸,还满身煞气,可怕程度是平时的十倍不止,即便是哪些跟林枭打过交道对他为人还算熟悉的店铺掌柜,也都不敢在这时候开口打招呼。
第37章
林枭把苏羽抱进他熟悉的医馆,这里有个医术不错的老大夫。
老大夫年纪大了,平时很少出诊,因林枭给他家医馆卖过几次名贵药材,是长期合作关系,这点面子他还是乐意给林枭的。
让林枭把苏羽抱进内室,放床上,老大夫给他把了一会脉:“惊惧加着凉引起的发热,问题不大,吃两幅药下去,多安抚安抚他,就好了。”
林枭付了钱,在这要了个床位,请药童去煎药,他一直握着苏羽的手没放开。
直到苏羽喝了药,热慢慢退去,林枭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但他依然没有离开苏羽身边,有事都花钱请药童帮忙做,不算看病和开药,今天花的这些小钱比苏羽这段时间卖饼赚到的还多,要是苏羽醒着,估计该生气了。
林枭有些自娱自乐的想着,他都不敢去想那些不好的事。
他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了不敢做,不敢想的事,一想这些,心里生出的恐惧就能惊出他一身冷汗。
那些路人只知道看着这样的他觉得害怕,却不知道他的心里比他们还要慌,还要怕。
好在,苏羽刚退热没多久就醒来,睁开眼映入眼前的是林枭那张凶悍的脸,苏羽不觉得害怕,反而无比安心:“枭哥,我都想起来了。”
退热后,他虽然人还没醒,但意识已在脑海里醒过来,这一段时间,足够他把刚才在脑海里的混乱纠缠的过去和现在理清理顺。
他以前害怕,是因为他还小,而后又失去了爱他护他的娘亲,所以面对那些不好的人和事,他总是选择逃避,缩回自己圈的壳里,没有底气去抗争。
但现在不一样,他跟枭哥成亲以来,无论是回门时去祭拜他娘的事;还是在山洞抱着他睡了一夜,守护他一夜,自己却不睡;或者是遇到野猪时第一时间把他送到安全地方;又或是,那天在村里晒坪,明明很生气,但他抓住他手说怕时,他瞬间收敛全身煞气,只为不伤到他。
无论遇到多么不好的事,枭哥总会挡在他身前,让他知道,无论何时何地,何种境地,都有一个人站在他身后支撑着他,保护他。
枭哥是怎么对他的,点点滴滴,他都记得清清楚楚,而正是这些点滴,在他心里种下了坚强的种子,现在再想到林大江那张脸时,他已不再害怕。
把所有自责、恐惧、愤恨、杀心这些情绪都藏好,林枭尽量温和的问:“想起什么?”
苏羽:“小时候的事,还有我们的娘,我都想起来了。”
如果想起来的代价是这样,林枭宁愿他一辈子都不要想起。
但,即便再不愿,发生的事也已经发生了,人要向前看的,现在最重要的是让苏羽开心,让他快好起来。
林枭:“那你想起的是开心的,还是不开心的。”
苏羽:“都有。”
“先说说开心的吧。”林枭只希望他心情愉快,病痛全消。
苏羽:“不要,我要先说不开心的。”
林枭逗他道:“苏小羽,你现在有点,恃宠而骄。”
苏羽:“那你还要不要听。”
林枭:“听,夫郎的话怎么会不听。”
谁知苏羽直接放出一个中班炸弹:“今天那个人,小时候,他对我做过同样的事。”
炸得原本坐在床边的林枭蹬一下站起来,刚刚还和颜悦色的脸瞬间变得阴沉可怖:“你说什么?”
苏羽从床上坐起,赶紧拉住他的手:“不过他没得逞,被卢林希看到,叫来了我们的娘,把他赶走了,当时为了我的名声,两个娘就商量着这事不声张。”
所以这事知道的人就他和两个娘,还有卢林希。
当时他娘帮主家办酒席,把他拜托给林枭的娘照看,但当时林枭娘也忙,就让林枭带着苏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