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心跳顿时失控,她几乎想咬上去,已经张开了嘴,好歹最后忍住了,可腹中却咕噜噜响动着。
  好饿。
  嗅觉忽然加倍灵敏,她闻到女人身上淡淡的香气,与肌肤里散发出来的薄薄热汗混在一起,引发她近乎发疯的饥饿感。她踩着满地春宫图,后知后觉发现,有时候她会饿,所渴望的似乎并不仅仅是食物,而是别的。
  别的,更加纠缠的事。
  她好像知道该怎么填饱那种无时无刻的饿感了,只是现在绝对不是时候。
  以后会有机会的,时间还长,她坚信这点。
  谢谢...裳熵把那只手拉下来,进行安抚的最后一步,抱在怀中,虔诚呢喃着:谢谢师尊。
  第115章 你们见过龙吗?
  昨晚耽误了不少时间,入睡时已不早了,醒来的自然也晚。慕千昙撑开眼,就见窗外已天光大亮,没有下雪,看着也不算很冷,心情还不错。
  除了手臂有点麻。
  什么情况。
  想把手抽出来,没能成功,上头压着什么沉重的东西。她微微起身越过软枕偏头望去,某只蠢龙脑袋搁在床边还睡着,脸颊却压在她手臂上,两只手更是像是液压机般把她死死绞住,动弹一下都不行。
  ...慕千昙回忆着昨晚发生的事,最后记忆是给她捂头顶,其次就没了。
  所以,是这蠢龙得了三分颜色就要大开染坊,得寸进尺把她整条手臂几乎都抱在怀里了?
  欠打。
  用另一手按住她脑袋,慕千昙企图把手臂拽出来,居然失败了,叹气道:什么牛劲...
  照着脸打了几巴掌,把人打醒,她呵斥:松开。
  美梦骤然破碎,裳熵听得巴掌声忽得睁开眼,先是回味梦境般的舔舔唇,才抬头望来。眼里困意渐渐消散,后知后觉那道命令的内容,把牢牢将人锁住的两条手臂松开:师尊。
  慕千昙揉着酸麻的肩膀,随口骂了她几句。裳熵在床边地面坐了会,向她扒拉头发:师尊,你再看看我。
  被她扒开的头发间露出那一对小角芽,淤血消退,红色淡去,撞伤已痊愈的差不多了,但两只整体都比昨夜大了圈。这个长势未免也太恐怖,恐怕再过几天头发就要挡不住了。
  变大了。慕千昙笃定:你要死了。
  裳熵悲从中来:师尊,我不想死。
  慕千昙正要接着忽悠,忽听得奇怪的衣料摩擦声,仿佛一截骨肉不断擦过布料,可屋里没有其他活物了。她不免蹙眉疑惑:什么声音?
  裳熵双眸亮晶晶:是我在摇尾巴。
  角冒出头来的同时,代表着其他性征也在生长,这里面就包括尾巴。想来应当是和角芽长相差不多的蓝金色肉条,连接着尾椎骨,被她摇来摇去时擦过衣服,才会发出那种声音。
  看见女人满脸一言难尽的表情,裳熵问:你要看看我的尾巴吗?
  谁要看这种东西,慕千昙拒绝:不看,滚。
  裳熵揉揉屁股:好像越长越长了,我怎么办呀师尊。
  手臂渐渐回血,慕千昙披上外衣去洗漱,留下一句刺挠话:没办法,看春宫图调理吧。
  看着女人欣长背影走入私室,裳熵把满地春宫图收整好装到布包里,准备回头带回宗门慢慢品鉴。手指摸到肉气弥漫的书封时,她想起自己那个被几巴掌打散的美梦。
  梦里,女人还是那张冷脸,可肌肤颜色却不同寻常,是被熏蒸般的粉。她躺在床上挺起身子,脖颈长而纤细,绷出好看的线条,嘴唇微微张开,品尝起来是比酒还要醉人的清新甜味,双手则抓住自己衣摆,随着动作,再次露出那种似痛苦又似难以承受的表情...
  就好像记忆深处在崖山的那日一般。
  脸颊逐渐升温,被连叫几声,裳熵才如梦初醒,瞧见洗漱完毕的女人站在床头,用那副嫌弃的眼神叫她快点去洗。步摇扎入发间,女人眼角眉梢是与梦境截然不同的淡色。
  裳熵莫名觉得失落。
  等两人都收拾好,走出门去,看外头已差不多到中午了。裳熵头上扣着昨日买的宽檐帽,灵魂出窍不知在想些什么。
  慕千昙瞥见那只帽子,昨日见她戴着时没多想,今日总算弄懂了,这蠢龙是买来遮角的,不被人看到的。有这种自然而然的意识,看来这角长出来有段时间了。
  两人径直走向用饭地点,客人不多,几乎都是服侍在侧的侍从,秦河与江舟摇坐在里面正在用餐。裳熵挥手想要打招呼,余光瞥见另外一人,急忙拦下,恭敬道:对不起,我昨天晚上凶你了。
  被她拦下的是一位侍女,正是昨日她被赶出房门大哭时来询问情况的那位。那时心理难受的裳熵直接凶狠以对,这会回想起来就觉得多有对不住。
  她这边道歉道得十分顺滑,那边侍女却受宠若惊。
  从主人到客人对她们下人都是习惯性的颐指气使,没人会意识到他们做错了事,更不会低声下气认真道歉,正常说话都难得。更何况面前这位客人简直好看到让人不敢直视,她慌张好半天才道:您...客气了,不用的。
  即使正面交流过,慕千昙也忘记那侍女长什么样了,只有女主这种变态还会记得。她瞟了眼少女,自己已去桌边坐了。
  三人一番你来我往的礼节性问好后,各自默默吃饭。秦河明显不自在,说了吃饱了就自行离开,去裳熵身边问道:怎么道歉,发生什么事了?
  问完就看见裳熵脸上新鲜的巴掌印,秦河很想再问,但还是忍住了,没问出来。
  为何每天早上脸都会添新伤,这晚上究竟都干了什么?难不成她天天在狭海也是在挨揍吗?瑶娥上仙真的好可怕...
  送走侍女,裳熵抬手勾住秦河肩膀,笑道:没事没事,不说这个,我有两个世间最好笑的两个好笑话要和你讲!第一个是...
  慕千昙吃下半枚煎蛋,小刀切开蛋黄又在盘子上刮出尖锐声响,她敛眉靠上椅背,向旁道:今日那小王八蛋倒是放过你了。
  没有一大早就被抓走,好端端在这里吃早饭,也是不容易。
  一提到这,江舟摇那副平静神色起了波澜,眉头欲皱不皱,只是叹气:她是调皮了些。
  说得是风轻云淡,但看那样子真是没少费心。慕千昙轻笑,江舟摇无奈:瑶娥上仙莫不是在嘲笑我。
  慕千昙道:没呢。
  听完了两个笑话,看着那人笑得不停,自己找了半天还是没找到笑点的秦河陷入思考,那脸上居然出现了熟悉的沧桑感。裳熵转头过来热烘烘道:要笑吗!我给上仙讲笑话。
  慕千昙把她脑袋推开:你是病毒吗到处传播?一边去。
  吃完饭,几人出门,迎面遇上了伏璃。这家伙日常装扮已足够华丽典雅,此刻又盛装打扮一番,及至脚踝的白色长袍沿着身形挽起,半身是流水般倾泻而下的黄金流苏,与满头宝石珠钗,简直就是壁画上艳光四射的异域美人走了下来。
  她转了圈,金色流淌,贵如神祇,还有那年轻不驯的傲气,锐不可挡。伏璃一挥手,本身就像块漂亮的金:今日是我生辰,下午都来斗兽场看表演吧。
  裳熵与秦河对视一眼,齐齐惊呼:生辰?
  她们是受到邀请信过来的,但是信上只说叫她们来玩,来参加光明宫与塞顿城,可没说还有生辰这项。而知道这个答案后再推测,恐怕这趟过来的主要目的就是这个吧!
  裳熵昂首,皱着八字眉:是你的生辰,你怎么不说呀!虽然我不喜欢你,但礼物肯定还是要准备的,不然多没礼貌。
  秦河没说话,但看表情也是同样的意思。
  伏璃不在意道:我可是光明宫宫主的女儿,和我有关的事都是秘密。如果我提前告诉你们了,万一你们和别人说呢?可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知道的,况且,礼物?
  她脸上露出不屑神情:我什么都不缺,就算你们送来再金贵的东西也不够格呈到我面前,反正都是要去库里积灰的,我不缺那些垃圾,人来玩就行了!
  说这些话时满脸骄傲,鼻尖快冲到天上去,周遭侍从们非常捧场,及时说上一堆奉承话。秦河目光放平,平中还有空白,双手为她鼓掌。裳熵则直接道:我讨厌你。
  讨厌就讨厌吧,站在高处被仰视的人,容易被敬慕,也当然容易被讨厌,许是心情好,伏璃难得大度,转到她俩身后一手搭一肩,往前推去:走走走,咱们去斗兽场,下午就等着看好戏吧。
  光明宫庞大且错综复杂,每次地方都是精心修建,极有设计感,连普通走廊的天花板上也绘制有瑰丽画作,是只用肉眼看都觉得毛骨悚然的工作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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