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由此便会出现一些场景,例如男主帮女主安抚了燥血,但女主一点都不记得,男主就会以为她对自己用完就丢,难免心痛。再或者后来某次分别后突然想起那些,女主意识到有人始终在帮自己,后知后觉的感动等等等。
总之,就是些用来给男女主暧昧牵扯,误会来误会去的小设定罢了。
慕千昙没给她太多思考此事的机会,干脆道:你犯病了,给你吃个东西冷静下。
裳熵也接受的很干脆,脸上展开笑颜:原来是这样!可能是快到夏天了,我就会有点热气,谢谢师尊给我冰糖吃!
把燥血理解成天热上火了吗?的确符合这蠢龙的脑回路。还没到需要与她培养感情的时候,慕千昙嗯了声,懒得再理她。
裳熵那边叽里咕噜道完谢,很快想起下一步要做什么她得想办法去问问那位天上潇仙,看看小光头是不是她丢失的魂魄。如果是,可以直接让潇仙去完成她未尽的诺言。如果不是,就再想想小光头可能的来处。
上午用饭时听那老人说到潇仙有关的事,再佐以师尊的几个回答,可以看出那潇仙虽被推崇为神,但并未飞升,本尊还在人间,只是站得高罢了。
既然还在,就有能够找到她的方法。裳熵抬头往上看,头顶晴空万里,白云蓝天,与外界无差。唯一不同的是,本该绵延不绝的天幕,在视野向远处飘逸时,会碰到一圈崎岖不平的边界。
壶城坐落于掏空的红山之中,四周被山体包裹,整个空腔形状如胖壶。向上望去,犹如站在壶底,所瞧见的,便是那圆形的不完整的天空,即是壶口。如果说是这种地方的高处,自然而然会让人联想到山顶。
所以潇仙会住在山顶吗?
恰好三人刚出官府,就在人群之中。街上正有彩车表演路过,乐声大而飘扬,彩带纷飞浪漫,道路两边沾满了看演出的人,聚精会神,连连喝彩,白天晚上都热闹不停。裳熵钻入人堆中,找那些明显的本地人,询问如果有事的话,该如何面见潇仙。
听到此问题之人皆是呆了呆,先表示没那么容易,再解释应该怎么做。裳熵一连问了好几个,都得到同样的反应和回答。
想见潇仙,身心需足够虔诚。若是认为自己符合条件,那么就去妖鬼山上的登天入地生灵宝台,顺着长生锁链爬上天宫即可。
裳熵弄清妖鬼山在何处,得知方向后,从人群退出,往山的方向走去。得到答案非常顺利,听起来也不难完成,她面上却有几分想不通的疑惑。谭雀见了,问道:你咋啦?
裳熵道:我怕弄错了,就问了好几个人,人太多,离他们很近。我一眼就看出他们都没有睡好,脸色很差,也很疲惫,那些花车上的表演者也是,感觉都快挥不动手了。都累成这样,干嘛还要表演,回去睡饱了再来嘛。
谭雀道:不奇怪呀,这几天都是戏壶节,外面好多人都是冲这个节日来的,俺们妖戏团也是的。人一多,都要出来玩,没人表演可咋办,干巴巴的。而且他们肯定能赚好多钱,又不是天天都这样,等节日过后人都走完了,再休息也不迟。
这样倒是能说通,不过,裳熵算算日子。因为东西客栈凶案那件事,妖戏团耽搁了时间,原计划是在节日开始前几天就来到壶城,先适应一下当地水土,但真正到来时,节日已过去两天。所以算上今日,是第三日。
那么节日刚进行到第三天,就累到这种程度,后面可怎么坚持下来呢?
知道目的地后,谭雀就如一只欢快鸟儿先往山里跳去了,口中还道:俺们快去山里吧,可以顺便玩玩水,铃铛公主不乐意搁城里待的,这下终于能开心点了!
裳熵也不再多想,回眸看了眼师尊,见她始终不紧不慢跟在后头,一副淡然清冷之样,就忍不住想跟她说话,挥手道:这边走!
接着,就看到女人抬起那双我知道啊真无语的眸子。
与她对上视线的瞬间,舌尖也下意识拨了拨口中冰球。裳熵脑中晃过一片红色中,在那之中还有一抹灼眼的白。她脚步慢了,站定不动,总觉得好像忘记了什么,腹中也传来熟悉的饥饿感。然而没等她细想,身后传来喊声:熵大姐快来啊!
哦哦!
随着谭雀一同往山上跑,离城越远,人烟愈发稀少,那乐声与欢呼都被抛到脑后。落叶满地,草木舒卷,黄土道上稀稀拉拉生着不知名的小花,往深处走,坡度向上,树木逐渐稠密,城中的声音已完全听不到。
边打打树叶,边玩玩水,欢声笑语来到一处半山腰。前方树枝掩映,再行几步,越过树影,看到片突出山崖的平台。一堵红墙挡在眼前,上头铺着墨瓦。绕过这面墙到大前方,再向后看,就见香烟袅袅,树影婆娑。原来这是一间庙宇。
两人进入庙中,里头没人,有张供桌,摆着瓜果点心。墙上挂着几幅画,有之前壶城大门上的,也有几个面孔陌生的人。其中一张是昨日在街上遇到的那位男驱妖小仙,与他相对的是位面容苍白的黑发女子,应该就是那位叫做丁香,且曾经敢于驱逐雪娘子的驱妖小仙。
裳熵站在她画像下,仔细端详那张脸,又把画卷上关于她的英勇事迹看了遍,试图找出不对劲的地方。
她才不信师尊真会烧死那些孩子呢!
谭雀在庙里转了一圈,没看到有意思的,见桌上供奉的食物有点想吃,但嘴里冰球还没化完,便先出去了。
庙宇门前是方块石砖铺就的地板,一片老杨树围起圆形区域。最中间矗立着一座石碑,约有一丈高,黝黑而沉重。碑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字,顶端连着条黑色锁链,绷的直紧,另一端直冲向天,没入云层,没有尽头。
看到那座石碑,谭雀远远喊道:熵大姐,过来看看这个!
裳熵应了声,走出庙宇,也来到石碑前。谭雀正看着碑前一束白菊,纤细花瓣从边缘处干焦,应当不是新鲜的。
有花诶。
裳熵蹲下去看看:谁会来这里送花。
谭雀摇头:不晓得。
她抬头往上看,一瞧见碑上那小虫般的字体,就要晕了。裳熵站起身扶着她,也看碑文,目光从上到下,只挑自己认识的字读,大概弄懂了这说的是前世壶神与现世壶神的故事,即为:瓷壶三尊,与五目潇仙。内容比那位老人说的还要详尽。
谭雀晕了会,又活过来,一手抱铃铛,一手撑在裳熵肩头,指了指最上面一排字:那讲得是啥呀。
那排字又大又亮,漆成金色,一眼就能看见。裳熵抬眸望去,动了动唇读道:虔诚者上天宫,叛逆者下地狱。
旁边就有这句话的注解,心怀对壶神的万千敬意后,可以由碑上那条长生锁链爬上天宫,挂上小仙名头,拥有灵力,侍奉壶神左右。而心不诚还执意要上天者,与生来妖邪,皆会堕入地狱,忍受烈火炙烤,不得安息。
谭雀被后四个字吓的抖了下:可怕!不过其他没听懂。
裳熵道:就是说,你要是信任壶神就能爬上去,一步登天,若是不信任,或者你是个妖怪,就会被弄到地狱去。怪不得叫登天入地生灵宝台。
谭雀道:俺爹说了,能吃多少饭,就干多少事*,俺不信有谁能一步登天。
裳熵想了想,从怀中摸出装有小光头的细瓶,塞进谭雀怀里:这个你拿着。
谭雀呆道:你要干啥?
裳熵卷起袖子:我想试试能不能爬上去,待会要是弄碎就坏了。
谭雀喷道:别了吧!你肯定心不诚,摔进地狱去咋办。
我师尊说世上无神,连神都没有,哪来的地狱呀。裳熵爬上石碑。
谭雀嘟囔:也对喔。
慕千昙姗姗来迟时,抬眼见某龙已爬出几丈距离了。锁链微微晃动,少女缩成一小个黑点,贴在链条上,两腿夹着,双手握住,一点点向上挪动。起初还顺利,没多久便遇到了阻力,上升速度越来越慢。即使在下面,也能明显看出她身体在颤抖。
谭雀仰头紧张看着,被阳光刺的眼含热泪也不敢挪开,忽而视野下端出现红光。她倏而低头,就见脚下居然浮起一个圆环阵法。她突然想起方才裳熵所说石上碑文,不诚者下地狱!这里难道就是地狱入口?
她大叫一声,正要扯嗓门叫裳熵下来,就见白羽从少女身边闪过,锁链上已空空如也。谭雀诶了声,疑惑还未从心底升起,一声高昂鸟鸣穿透天际。白色大鸟遮蔽阳光,展翅翱翔一圈后缓慢下降,悬停在石碑上方。
白瞳爪子抓着裳熵腿部,少女被倒吊着,长发衣摆全向下垂去。裳熵生无可恋晃着双臂:师尊,你为啥不叫她好好抓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