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最开始,大家重点盯防的嫌疑人是宇智波鼬,但后来,因为团藏遇袭,又有人把止水的死与团藏联系在一起,可没等团藏暴雷,宇智波杏里先跳了出来,不光与大蛇丸勾结,还犯下了手刃同族的大罪,从此叛逃木叶,杳无音信。
  在卡卡西眼中,她的嫌疑值早已弯道超车,远远甩开其他人,几乎可以说是板上钉钉的凶手也不为过。
  灰雁道:“但五代大人也说,疑罪从无,不该将那起案件与宇智波杏里捆绑在一起。”
  “我知道,可那是另外的考量。”
  ——纲手大人之所以会否认这个推测,完全是高层开会的结果。因为这起事件很敏感,若是公开表明宇智波杏里抢走了忍界唯二的两幅“万花筒写轮眼”,那她对于忍界的威胁,可就仅次于宇智波斑了。
  这么一来,不仅会引发骚乱,更会降低木叶在雇主心中的评级,甚至会招来他国问责,一桩桩一件件,麻烦事不少。
  所以,木叶只公开承认宇智波杏里杀了鼬,绝口不提止水——时至今日,止水的档案都还是按“自杀”处理,但知晓内情的人都清楚,这只是一块遮羞布。
  “先不说这个了。”
  灰雁的手里还抓着卡卡西之前寄去的信纸,上面写了双方遭遇的经过,但受篇幅限制,很多地方都简化了,“麻烦再详细说一下宇智波杏里的情况吧。”
  “好的。”
  卡卡西点点头,稍微调整了坐姿,开口道,“今天早上,大约八时一刻,我先是……”
  他的声音回荡在狭小昏暗的室内。
  他们所在的屋子是座仓库,由达兹纳先生提供,之前用作晾鱼干的场所,现在空下来,给他们做临时基地。
  这座仓库不大,前后不过五步,屋内临时摆放了桌子和板凳,墙体厚实,只有一扇窗户,而窗户外边,并排蹲了三个小孩。
  ——他们在偷听。
  其中两个小孩的脸上还缠了纱布——是刚刚才打过架的鸣人和佐助。他们的脑袋各自撇向一边,互不搭理。
  小樱坐在他们中间,抱着膝盖,有点尴尬,想说些什么缓和气氛。
  但她嗫嚅半天,只干巴巴挤出一句:“奇怪……怎么完全听不到声音?”
  佐助嗯了一声,解释道:“他们设置了隔音结界。”
  “隔音结界?”
  “暗部常用的伎俩。”
  听到这话,鸣人抓抓小腿,撅起嘴,心说,我就是看不惯他这幅什么都懂的样子!
  ——佐助是宇智波族长的儿子,也是村里的天之骄子,自幼身份高贵,一呼百应。
  鸣人打小就不喜欢他。
  他觉得佐助很装,明明父母双全,家庭幸福,却偏要做出一副孤僻冷傲的模样,好像谁都欠他二五八万似的。
  但佐助的孤独是伪装的——至少鸣人是这么认为。
  佐助有长辈关心,有同龄人追捧,还有妹子倒贴,鸣人所有想有的一切,佐助都有了。
  可他却像没有看见一样,成天板着一张脸,拒人于千里之外。
  大家只会说,“佐助看起来好寂寞呀”,而真正寂寞的鸣人却不曾被人看见。
  所以,鸣人很讨厌他这样。
  在他眼里,佐助就是个无病呻吟的“小偷”,把本该属于他的关注给偷走了。
  或许,再长大几岁,鸣人就会知道,这种无端迁怒,其实叫“嫉妒”。
  但现在的他只觉得佐助贪心,什么都要压他一头。所以他没办法原谅佐助的失态。他只知道佐助难过的时候,自己就成了“透明人”。他很怕这样——这远比挨骂更让人难受。
  “鸣人……”
  忽然,他听到了佐助的声音。
  “干嘛啊?”
  “……刚刚是我不对,”佐助的声音很小,但还是一字一顿道,“我道歉。”
  “啊?”
  “我说,”佐助闭上眼睛,提高了音量,“我不该冲你发脾气,可以了吧?”
  “干嘛突然搞这出啊?这是新的整蛊招数吗?先说好,我可不吃这套!”
  说归说,但鸣人其实挺惊讶的,他以为佐助这一辈子都不会跟人低头,特别是跟他低头——就是在学校里,佐助也从来不拿正眼瞧他。
  小樱咳嗽一声,拿手肘撞他的胳膊,小声道:“好啦,鸣人,难得佐助主动递台阶,你就顺着……”
  “好笑,我凭什么?”
  鸣人打断小樱的话,刷的站起来,本来想居高临下地怼一怼佐助,却怎想这死腿不争气,没跟脑子交代一声,就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了。
  小樱愣了愣,抓抓头发,追了上去。她回头看了佐助一眼。但佐助始终低着头,没有要追的意思。
  唉……
  小樱叹息一声,循着鸣人的方向追出去。
  鸣人跑到院子外边生闷气。
  小樱放慢脚步,清了清嗓子,故作不经意地走到他旁边——鸣人没有继续跑走,这是好事。
  她道:“佐助这次是有些失态,但他一直都很关心你,你每次搞砸事情,都是佐助替你收尾的,所以你这次就原谅他吧。”
  “真是乱讲话!”
  鸣人挺直腰杆,一拳砸在树影婆娑的院墙上,“我怎么不知道他关心过我?他不是看不起我吗?”
  “他什么时候看不起你了?”
  小樱惊讶道,“去年你在学校搞破坏,涂鸦楼道,打烂校长雕像,还是佐助帮你说的好话,才免去了退学的惩罚。”
  “那是伊鲁卡老师在帮我!”
  “跟伊鲁卡老师无关,那次是年级主任的意思,伊鲁卡老师都说不上话。”
  “你又怎么知道的?”
  “我是那天的值日生,被年级主任叫去问话了。”
  “所以你把我卖了?”
  “什么叫我把你卖了?”
  小樱气不打一处来,“你搞得那么高调,大家都知道是你做的!年纪主任找我也就是走个流程,本来退学文件都拟好了,佐助正好过来,跟主任私下说了几句话,主任就放过你了。”
  “哈?那个秃驴主任这么听劝?不应该啊。”
  小樱口中的年级主任,其实也是忍者学校的副校长,村里的特别上忍,大秃顶一个——因为校长快退休的缘故,这位秃子几乎可以说是大权在握,成天趾高气昂的,专爱为难成绩不好的学生。
  鸣人那次大闹学校,也是存了心要跟他作对。
  小樱道:“我偷偷问过佐助,好像是年级主任有什么把柄落在他那里了,主任不想在转正的关键时期惹上警务部队,就拿你做了顺水人情。”
  鸣人顿了顿,疑惑道:“奇怪,佐助这么做是图什么?是要我欠他人情,好使唤我吗?”
  “……你以为人人都是你啊?就知道欺负别人。”
  小樱挽起袖子,拍了一下鸣人的脑袋瓜,打的他脑袋嗡嗡的,“佐助本来就是很温柔的人,是你对他的偏见太大了,才会觉得人家针对你——而且严格来说,佐助才是处处遭你欺负,我们都看不过去!”
  “我哪有?”
  “还说没有?你不是老是针对他使坏吗?”
  “我……那是他先跟我不对付的,而且我的恶作剧就没成功过,他甚至拿我做的陷阱,反
  整到我头上了——只是你们都不知道,他可过分了!”
  “你那叫偷鸡不成蚀把米,活该!”
  鸣人:“……”
  说话间,一束阳光照进庭院的角落,轻挠着晃晃悠悠的树影,微风习习,树梢有红色或黄色的小圆果子掉落下来,散了一地,点缀在深浅不一的落叶之间。
  院墙的里边是槐树,外边是一排波之国特色的油橄榄树,鸣人和小樱就站在油橄榄树的树荫下,不知不觉,聊起了学生时期的各种往事——但这话题多半是小樱在控诉,鸣人在辩解,而他们话题中心的主人公始终是佐助。
  院墙之上,杏里就骑墙坐着,半边身子混进槐树的影子中,嘴角挂着笑,侧耳倾听着下边的“热火朝天”。
  她换了套衣服,换成了更加方便行动的忍者服饰——黑色的紧身短背心,露出精瘦的腰部,下边是高开叉的不规则a字长裙,以及忍者特色的渔网袜和黑色长筒忍靴。她的右手还单独套了黑色的露指护袖。
  她知道接下来会很忙,所以从贫民窟出来后,就找了个地方把衣服换了——然后便来到了达兹纳家,意外听到了两个孩子的谈话。
  她支了“帐”,倒是不怕被发现,光明正大地听了一会儿,笑道:“没想到佐助这个小孩还挺别扭的,想示好又怕被人发现,搞得鸣人都误会了。”
  【两个都是傻的。】斑言简意赅。
  斑就坐在槐树上,看着吵吵闹闹的鸣人,似乎从他的身上看到了谁,阳光照着鸣人的眉峰,带着暖洋洋的黄调,落下一簇充满回忆的色彩。
  “我原本觉得佐助跟你不像,但现在看来,还是有一些共同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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