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她或许从没放下过,无论是怜悯的心,还是染血的刀。
  ……
  “……”
  看到这里,杏里一阵唏嘘,却也忍不住想,止水还真是个文艺青年。
  斑的手没有停,又往下翻了一页。
  接下来的一页,时间跨了三年。
  【木叶60年,8月8日】
  “刺雷行动”失败。
  母亲阵亡,父亲昏迷。
  我去医院看望父亲,医生说,他就是醒来,以后也做不成忍者了。
  医生说的很委婉,其实按照父亲的情况,不要说忍者,以后就是做普通人都难——他高位截瘫,四肢只有右手还能动,基本丧失了自理能力。
  ……那么骄傲的一个人。
  就这么落在了尘土里。
  现实残酷。
  我不知道是该盼着他醒来,还是不要醒来。
  但我希望,至少在他醒来之时,战争已经结束。
  而那个时候,我还活着。
  【木叶60年,11月28日】
  第三次忍界大战正式结束。
  波风水门大人高票当选四代火影。
  一切都好起来了。
  【木叶61年,10月10日】
  九尾袭击了村子。
  死了好多人。
  宇智波族地被毁——而忍者学校,那栋二代火影亲手建立的实验楼,也塌了。
  【木叶62年,8月30日】
  父亲醒来了。
  我很高兴。
  但他似乎高兴不起来。
  我告诉他战争已经结束,村子也因为一些原因重新修缮过,宇智波一族搬到了一个新地址,回家的时候需要走的远一些,但不妨碍,路面都很平整,也很干净。
  父亲听完我说的那个地址,沉默良久,只回了一句“是吗”。
  我知道他在担忧什么。
  即便是我,也隐隐感受到了家族内部的焦虑和不安。
  家族和村子,就像一块裂开的隔热玻璃,蔓延其中的伤疤在逐渐膨胀,并没有随着天气的转凉而停止摩擦。
  我不知道是谁错了。
  或许谁对谁错并没有那么重要。
  【木叶62年,9月17日】
  大蛇丸大人叛逃了?
  听说这件事的时候,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但吃惊过后,大家都不意外,都觉得这是那位大人会干出来的事。我不懂,那位大人明明是三代火影的徒弟,这些年也为木叶做了诸多贡献,为何还要背叛村子?
  背叛……到底能获得什么呢?
  是新的利益吗?
  但旧的利益关系,又是走到了哪一步,才渐行渐远了呢?
  傍晚的时候,我去医院送饭,遇到了团藏大人。
  他邀请我加入他的组织,但我拒绝了。他给人的感觉很不舒服。而且我还需要照顾父亲,最近的任务都少接了,更不可能去参与他的组织。
  ……
  再往下翻,都是一些琐碎的小事,直到——
  【木叶64年,12月*#%¥&@*】
  父亲去世了。
  我w%¥&*(%…
  @%%¥&)】¥#&…
  【涂黑——】【涂黑——】
  ……
  …………
  接下来页面都是一连串的乱码,再往后翻就是大段的涂黑,一直翻到底,都是这样。
  “看来父亲的死亡,对他的打击很大,”斑合上日记,问道,“那个时候发生了什么?”
  空气安静了一秒。
  “止水的父亲自杀了,”杏里道,“不久后,我听说他开了万花筒写轮眼。”
  “他亲眼见证的吗?”
  “我不知道。”
  斑把日记本放回床上,摸着下巴:“看来事情不简单啊。”
  “还有一件事,我得跟您说。”
  “什么?”
  “507病房,就是止水父亲住过的病房。”她说的是铁片上组合出来的密码。
  “然后我又想起来一件事,”杏里掏了掏袖子,把斑从水池底捞出来的古堡钥匙放在床上,与日记本并排放一起,“这个长得像钥匙的东西,可能不是钥匙。”
  “那是什么?”
  “哀悼首饰——您有听说过这种东西吗?”
  “没有。”
  斑拿起这把过分华丽的“钥匙”,仔细观察——它以黄铜和黑玉为基底,上面镶了一枚拇指大小的烟晶宝石,周围包了一圈小珍珠围边,一头黄铜裹着黑玉横长出来,造型呈锯齿状,所以他才以为这是把钥匙。
  现在认真一想,反倒更像一枚胸针。
  杏里解释道:“哀悼首饰有一阵子很流行,大约是在第二次忍界大战结束的时候,贵族们为了纪念战死的忍者,全黑出席各大场合,就连首饰也是特殊设计的黑色款式——逐渐的,这股‘穿黑戴黑’的风潮流行到忍者这边,大家就把首饰做成了黑色,然后会在宝石里面放死者的头发。”
  “头发?”
  斑把钥匙举到眼前,这才发现这“烟晶”并非原本就是这种颜色,而是在白水晶里头放了一撮头发,最终导致了这种丝雾状的灰棕色调。
  他忍不住吐槽:“贵族的首饰,小细节还真多。”
  “也不算贵族的首饰,能放头发的设计是忍者这边的款式,为的是能时时刻刻怀念死去的亲人。”
  “说重点。”
  “好吧,”杏里指了指他手里的胸针,回归话题本身,“虽然我认出了这是一款首饰,但我认为,在‘意识空间’,它或许真的是一把钥匙。”
  “……”
  搞了半天,原来全是废话?
  斑的额头蹦出一个“井”字,忍了忍,没有直接开骂,咬牙切齿道:“依据呢?”
  “我找到可以插它的钥匙孔了。”
  第13章 那里是夜,这里是梦杏里的过往(其一……
  日记本的封面,那个裂开的号角就在正中间,裂口平平整整,是有些突兀。
  但斑并没有感觉到杏里所谓的“窥视感”。
  “你确定这就是钥匙孔?”
  他还是觉得这就是二维平面上的一幅画,而且是最基础的平涂,连视觉上的立体感都没有。
  杏里竖起一根手指,神神秘秘道:“我有特殊的判定技巧。”
  “听起来很不靠谱。”
  “别质疑专家嘛。”
  “专家?那不过一群哗众取宠的人,我从来不信。”
  “所以说您反科学……”
  话没说完,斑的视线就扫过来,杏里立马改口,“好啦,开玩笑的,总之,我想进行一个危险的尝试——俗话说得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这一试,说不定就能接触到藏起来的止水。”
  “但相对的,也很棘手吧?”
  “是的。”
  “然后呢,用了钥匙开锁之后会发生什么?”
  “我不知道。”
  斑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这趟是来历劫的:“我记得,一分钟前,你说过自己是专家。”
  杏里顶着宇智波斑那充满压力的视线,把被子裹的更严实了:“那个啊……专家也有无法回答的问题,特别是这种涉及到潜意识的东西,没人能给出一个准确答案。”
  斑忍了忍。屋内的灯光从上往下打在他的脸上,让他看起来阴恻恻的,像个磨刀霍霍的屠夫。
  他道:“限你五十个字内说明情况。”
  杏里这回不敢说废话了:“一会儿我会把‘钥匙’插入‘锁眼’,到时候有很大概率会开出一个新场景——我个人认为会是规则九涉及到的‘医务室’。”
  “这种世界内部开门再进入一个世界的操作,会让我们触碰到‘意识空间’的更深处,那个时候,最麻烦的不是怪物,而是其他情况。”
  “什么情况?”
  “迷失——简言之,忘记自己所在的并非虚假世界,永永远远地活在幻象之中,然后耗尽生命力,直至死亡。”
  “而且,这种‘迷失’绝大部分的表现为‘反向入侵’,入侵者会在别人的‘意识空间’中投射出自己的过往记忆,就像到了一个全是镜面的空间,你会分不清自己和意识主人的区别,最终失去自我认知。”
  斑道:“那么,你有什么后手吗?”
  “这就需要您的帮助了。”
  “我?”
  杏里勾勾手,让斑凑过来。与此同时,她还把被子脱下来,盖在了日记上,像是在防窃听,防的有模有样。
  斑觉得,她这行为太弱智了。
  她见斑不凑过来,便自己凑过去,压低嗓子:“我们先……”
  三分钟后,他们分开,斑狐疑地看着杏里,莫名觉得这事不靠谱。
  “认真的?那个力量我自己都没用过几次。”
  “您放心,我惜命的很,若是迷失在这里,可就得不偿失了。”
  斑笑了笑,调侃道:“我看你也喜欢他,留在这里不好吗?”
  “您可别造谣了,”杏里摊开手,调侃回去,“若要说关系远近,我与您才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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