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朝崎爱丽丝后退的脚步有些踉跄。
她的呼吸顿了顿,咬住嘴唇说:“我喜欢正常人。”
“呵……”
身后传来轻浅的笑声。
琴酒嘲讽般笑道:“看来我还是对你太好了。”
他纵容她跑了那么多次,让她有机会和外界接触,能和人交流……
可她似乎并不珍惜他给的机会。
朝崎爱丽丝真的觉得,他拿她一点没有办法吗?
一折就碎的骨头,根本不必用力就会蹭破的皮肤……
为什么说她是弱者?
因为弱者只会妥协,无法改变任何既定的局面。
她现在连站稳都做不到,她在乎的那些东西,一切,都一无是处。
毫无作用,且愚蠢。
那些东西并不能帮她做到任何事,只会让她陷入险境。
朝崎爱丽丝这么脆弱的生物,就该好好地待在他的视线范围里。
把她带回去关起来吧……她哭就让她睡着。
她不是很喜欢睡觉吗?那就在他身边一直睡下去。
仿佛想令人窒息般禁锢住身前的人,琴酒靠近她的耳边,沉声说:
“你逃不掉了。”
第89章 爱丽丝:“要和我赌一把……
“你逃不掉了。”
掌心阻断了她的视线。
琴酒高大的身形隔绝了冷风,让耳边的风声也不复存在。
朝崎爱丽丝的眼前一片漆黑,除了琴酒的声音,她现在看不到,也听不到任何东西。
这或许就是琴酒一直想要的收场。
如果这一次跟他回去,这种毫无自由,连“看什么,听什么”都要受他掌控的场景,或许会成为她下半辈子的日常。
他会把她关起来,锁在一个永远不能离开的地方,让她的眼睛里只有他。
就算她还有抗拒的意识,武力胁迫、药物控制,或许还有一些她根本想象不到的方法……总有一种能让她完全放弃抵抗。
她不会再有逃走的机会。
琴酒说这句话时声音低沉又平静,仿佛只是在叙述一个事实,没有任何情绪起伏。
他话语中的危险气息并不明显。
琴酒和卡尔瓦多斯不一样,卡尔瓦多斯杀人或许还是为了愉悦,为了满足。
但琴酒……哪怕去深究他做这些事的原因,或许也只能得到一个“因为今天是星期一”这样莫名又朴素的回答。
平淡得就像喝水一样。
他不觉得他所做的一切是危险的,错误的,因为这就是他的日常。
这就导致他根本不能理解她这种生物的存在。
为了救某个人,竟然会故意往他准备的陷阱里跳。
他可不会因为计划成功而感到愉悦,因为在琴酒看来,这是必然的,是她这种弱小又擅长妥协的生物必然会选择的结局。
他总是觉得她既天真又愚蠢,为了一些不知所谓的东西,把自己置于一些根本没有必要的危险境地。
琴酒一直都很厌恶她,他讨厌她这个样子不是一天两天了。
朝崎爱丽丝之所以那么确定,这次回去,琴酒一定会把她关起来,就是因为他之前已经这么做过一次了——把她关进审讯室里。
他想让她受到惩罚,让她意识到她的行为有多么愚蠢。
至于惩罚之后她会怎么样?
管他呢。就算恨他,他也无所谓,总比一直无视要好。
琴酒对她的行为不理解也不尊重,反正他觉得,只要和他回去,打到最后,她总会再和他打到床上去。
这就够了。
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只要她被关起来,永远不可能再离开,这就够了。
朝崎爱丽丝感到后背逐渐变冷,即便有琴酒的身体作为遮蔽,冷风却还是从缝隙灌进了她的衣摆里。
梅雨季节的傍晚总是格外寒冷。
此时空气中的湿度并不算高,但地球潮汐似乎影响到了周围的磁场,让心里像压了一块石头般,凝重得能滴出水来。
阴暗的天气就像牢笼,从头顶盖下的乌云和腰上的手臂一起,禁锢住了她。
朝崎爱丽丝觉得……或许这一次,她真的跑不掉了。
因为她的确很擅长于妥协。
琴酒也不会再放过她。
意识到这一点,朝崎爱丽丝叹了口气,干脆闭上了眼睛。
她缓缓抬起手,用指尖碰了碰琴酒手背上的青筋说:“跟你回去的话,之后你能放过松田吗?”
“……”
朝崎爱丽丝轻声重复道:“放过他,我就跟你走。”
听到她的话语,琴酒的声音忽然变得有些讽刺:“你穿着其他男人的外套来见我,还要和我讨价还价?”
朝崎爱丽丝忽略了他的语气,只说:“我只是觉得,既然你之前说‘对我很好’,现在或许可以对我更好一些。”
琴酒眉心微皱:“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乖一点,我会对你好。”
话音落下,盖在她眼前的手逐渐下移。
琴酒按住她的肩膀,让她转过身。
朝崎爱丽丝面对着他,看他骨节分明的手指缓缓拉下她身前的拉链。
宽大的男式外套里,她还穿着从卧室中带出的睡裙。
那是降谷零走之前给她准备的,相同的款式有好几套,柔软贴肤,又透气。
这几天被诸伏景光看着不能出门,朝崎爱丽丝几乎所有时间都躺在卧室里休息。
“滋——”
拉链被缓缓拉下,琴酒看到了她外套里轻薄的睡裙,视线不由又落在她的手腕上。
那里有一排新鲜的红色指印,明显是男性留下的。
朝崎爱丽丝在出来见他前,被人拽住手腕阻止过……这几天她躲在了一个他找不到的地方,和另一个男人在一起。
琴酒眸色微暗。
他看着她胸口裸/露出的大片白皙皮肤,嘲讽般笑了一声:“呵……朝崎爱丽丝,你总是这样。”
朝崎爱丽丝别过头,面无表情道:“我总要找个人收留我。”
“所以除了我的人都可以?”
琴酒的手按住她的下颚,把她的脸掰回来,“除了我,你可以和任何人上床,哪怕他只是收留了你几天?”
“……”
朝崎爱丽丝冷淡地移开视线,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她和琴酒没什么好说的。
琴酒望着她,手指逐渐收紧:“说话,是不是别人对你做什么都可以,你就是不愿意多看我一眼?”
朝崎爱丽丝低垂着眼眸,依旧没有回答。
场面再次陷入了僵局,就如同过去的无数次一样。
琴酒怒极反笑:“看来你也没有很喜欢那条卷毛狗。”
他的目光忽然越过朝崎爱丽丝,看向地上已经几乎没有呼吸了的松田
阵平:“正好,等你也厌恶他的时候就晚了,我找个人帮你解决他。”
朝崎爱丽丝猛然抬头:“不是说我跟你走,你就放过他吗?”
“我答应了?”琴酒反问。
他当然不可能放过松田阵平。
就算朝崎爱丽丝跟他回去,松田阵平也必须死。
他把它的命留到现在,就是要让朝崎爱丽丝亲眼看到,这条卷毛狗死在她面前。
琴酒的表情没有丝毫松动。
朝崎爱丽丝的瞳孔微缩,有些急切地回头,望向房间里浑身是血的卡尔瓦多斯。
卡尔瓦多斯其实已经被他们忽略很久了,但他也没什么办法。
他从地上捞起松田阵平,把匕首从胸腔中抽出,怼到松田的脖子上说:“哎呀老婆,你看我我也没办法,我打不过琴酒的。”
“解决完这个小警察后就跟他回去呗,以后他做大,我做小,周一到周六归他,周日我放假,到时候我再带你出去玩。”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对未来美好生活的畅想。
卡尔瓦多斯将匕首架在松田的颈动脉上,等待着琴酒动手的命令,这样他就能随时捅下去。
朝崎爱丽丝望着他手上的松田阵平,瞳孔中的光线越来越暗,眼角隐隐泛起水光。
“啧,你又要哭。”琴酒嫌弃地啧了一声,让她回过头,不再看向那边。
朝崎爱丽丝强忍着让眼泪不掉下来,她的手指握紧,声音颤抖着说:“我……只是觉得有点冷。”
她伸手拽住琴酒的衣服,缓了一口气,才抬起头说:“放过他吧,除了跟你回去,我还可以贿赂你。”
“贿赂?”琴酒觉得她这个说法很可笑,他看向她的外套:“你也是这么对收留你的那个男人说的?”
朝崎爱丽丝抿紧嘴唇,右手逐渐往上,贴在他的侧脸。
她的另一只手轻轻拽了拽琴酒腰侧的布料,想让他略微低头,她踮起脚尖,逐渐靠近他。
呼吸越来越近。
只需要再凑近一点,她就能亲吻上去,就能完成她的“贿赂”。
然而就在贴近的最后一秒,朝崎爱丽丝却猛然停下了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