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月见雾懵懵懂懂的哦了声, “学长呢,这段时间在做什么?”
“陪叔叔,打工。”二阶堂说,“还有和你发消息。”
月见雾:“哦,学长的生活怎么比我的好像还要单调?”
“小少爷的生活丰富多彩,不是应该的吗?”二阶堂淡淡地笑了笑, “那么小少爷,你这段时间做了些什么呢?”
“静弥给我补课。”月见雾掰着手指头开始算,“和愁去滑冰、玩雪、冰雕……”
“也不怕感冒。”二阶堂用力揉了下月见雾的脑袋, “别的没有了?”
月见雾说,“有啊,妈妈说让我学着管理什么的……我并不擅长这个。”
他甚至还琢磨着让藤原愁给他看,藤原愁十分有原则的拒绝了他。
“愁说他会教我,但不可能代替我。”月见雾觉得生活艰难, “我的躺平生活就要结束了……”
二阶堂拍了拍月见雾的肩,“好好学。”
月见雾:“……”
他耷拉着眉眼,垂头丧气,“我需要代理人。”
很快他又振作起来,“算了学长,我们不说这个了,出去玩吧。”
二阶堂说,“我可以理解为你在邀请我约会吗?”
“不管是约会还是怎么样都好啦。”月见雾裹上羽绒服,看向二阶堂,“学长要不要去?”
“嗯……”二阶堂当然是要去的,“不过,为什么突然想和我一起出去,应该有理由的吧?”
当然更重要的是,他想要和二阶堂说清楚,或者说,必须和二阶堂说清楚了。
月见雾轻声说,“因为好几天没见到学长,想和学长出去看雪。”
二阶堂的心跳漏了一拍,他默不作声地握住月见雾的手,在月见雾看过来时说,“既然你这么说,我当然会陪你一起。”
雪下得很大。
二阶堂把月见雾说的话在脑子里翻来覆去的想了一遍才说,“小少爷,你的意思是……想和我在一起吗?”
月见雾看向二阶堂,他把睫毛上的雪花抖了一下,小声说,“学长,不是这个意思。”
二阶堂也不失望,“我就知道,你也不可能莫名其妙在这段时间就喜欢上我了。”
“但是我一直都有把二阶堂学长当做我很好的朋友。”月见雾说,“学长,这一点我是很认真说的。”
他往前走了几步,“其实我一直很担心学长会有那种想法。”
“哪种?”二阶堂问。
“告白不成功的话,就不会和我做朋友了。”
二阶堂微微愣了一下,半晌他才说,“想过。”
他看向站在雪地里的月见雾轻声说,“所以我没有让你说出拒绝我的话,我想还是有机会的。”
“……如果没有机会呢?”月见雾说。
“没有想过这种事情。”
月见雾往前两步靠近二阶堂,他抬起头来,“学长,我想好好的和你说说这件事。”
不论是藤原愁还是竹早静弥,二阶堂和他们都不一样。
“这件事?”
“学长。”月见雾轻声说,“我和你不可能交往的。”
二阶堂问,“为什么?你有喜欢的人?”
“没有,可是没有,也不能和学长交往。”月见雾说。
“因为藤原愁吗?”二阶堂平静地问,“你总是能在无数次的时候偏向藤原愁,我知道,他喜欢你。”
月见雾唇微微动了动,他抓了下自己的围巾,冷风灌入了颈项,他冷得一个哆嗦。
“因为……”月见雾暴露着颈项上的痕迹给二阶堂看,“这个。”
二阶堂的瞳孔微缩,他的手有些僵硬,“藤原愁?”
月见雾别过脸,他说,“不止藤原愁,还有静弥,所以学长,你应该明白了吧?”
二阶堂明明不是很冷的,但现在他却觉得冷意从四面八方钻进了他的身体,他的呼吸,以及他的心脏。
“我不想欺骗学长的感情,也不想学长追求这样的我,我不可能回应学长的感情。”月见雾重新把围巾裹好,许久才说,“学长,所以不要喜欢我了。”
“就算……不做朋友也不要我喜欢你吗?”二阶堂的声音有些干涩,“你和藤原愁或者竹早静弥……这样的关系并不会长久也算不上健康。”
“我知道。”月见雾说。
“知道为什么还要这样做?”二阶堂忍不住抓紧了月见雾的肩膀,他看着月见雾,“你陷入这种畸形的感情里还不如和他们保持着正常的朋友关系,然后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
“可是我喜欢他们的啊。”月见雾垂着眼睫,“就算是朋友我也喜欢他们的。”
“他们都能接受?”
月见雾的脸被风吹的发冷,安静了许久他才说,“愁不知道。”
和竹早静弥过分亲密的关系……如果藤原愁知道的话,肯定会马上和他分开的吧。
他下意识的在藤原愁面前瞒着自己和竹早静弥的事。
这让他有一种背着丈夫出轨的错觉。
这个糟糕的想法被他压了下去,因为是朋友,所以绝对不能用出轨这种话来形容啊。
“我会和愁说的。”月见雾下定了决心。
二阶堂沉默地看着他,眼底情绪复杂。
月见雾小声说,“学长。”
“你让我……”二阶堂的声音有些艰涩,“你让我理一理。”
……
月见雾说和藤原愁摊牌就真的和藤原愁说了。
听见月见雾说自己和竹早静弥的事时,藤原愁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他抓着月见雾的手,眼底的光晦暗不明,“他强迫你的?”
月见雾说不是。
月见雾定定地看着藤原愁的表情,以他对藤原愁的了解,此刻的藤原愁不仅仅是生气。
那双紫瞳深不见底,毫无笑意的重复,“我知道,一定是他强迫你的。”
月见雾说,“不是,愁,我自愿的……”
“为什么?”藤原愁咬着牙,声音如同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月见雾没有做更多的辩解,他只垂着眼睫,“因为静弥想要。”
“静弥……是朋友。”
“朋友?”藤原愁看着月见雾,毫无冷静可言,“他喜欢你他算什么朋友?明明我才是一直陪着你的人,我才是!”
“有我不就好了吗?”藤原愁把月见雾抱在自己怀里,力道大得几乎要把月见雾揉进身体里一般,“有我不够吗?”
“愁。”
“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不要离开我……雾,不要离开我。”
一直看着他不就好了吗?
为什么一定要有其他人?
“愁。”月见雾被抱得肩膀生疼,他呼吸有些困难,声音沙哑,“我没有要离开你。”
“不要靠近竹早静弥了。”藤原愁的发遮住了眼睛,他有些可怜的祈求着,“好不好?”
“愁,我从来都是偏向你的。”月见雾说,“因为一直在一起,所以理所当然的,我都偏向你。”
“可是愁,我……我不可能放弃其他的朋友。”月见雾轻声说,“中学下雨时在我最害怕的时候,是静弥找到了多起来的我,让我意识到原来下雨了只要有人抱着我就好了。”
“初中二年级的夏日,我没去弓道社,因为迷路害怕的哭起来的时候,也是静弥找到的我……”月见雾慢慢地搂紧了藤原愁的颈项,“愁,很多次,很多次都是静弥帮了我。”
“他也是我很重要的朋友,尽管愁是最重要的那个,我也不可能因此放弃静弥的。”
月见雾说完后,房间里就这么安静了下来。
月见雾闭了闭眼,“愁,我很在乎你的想法,一直都是。”
藤原愁想起了二年级的那次竞射,那天月见雾告假了,因为手机被放在了更衣室里,所以他没能接到月见雾的电话。
后来他从竹早静弥家把月见雾接回来的时候,月见雾的眼尾都是红的,他意识到月见雾那是哭了。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把手机放到自己听不见的地方。
人在最无助的时候被拯救,那种依赖的心理的确会伴随他很久很久,更何况那个时候的月见雾因为日渐加重的脸盲症而恐惧这个世界。
那个时候的竹早静弥大概就如同月见雾的救赎一样。
藤原愁没说话,只是把月见雾抱得很紧。
他手背上的青筋绷起来,一下又一下地吻着月见雾的侧颈。
他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让雾只属于自己一个人了。
那些夺走了雾目光的人,他真的很嫉妒,如果能把雾关起来只有自己一个人看到就好了……
这个念头出来的时候,藤原愁的呼吸都粗-重了起来。
他咬着月见雾的耳垂意识到,自己不能从月见雾这里下手,他要换个方式,从其他人下手。
让那些试图夺走雾的人,通通离开他们的世界。
但是这件事必须得徐徐图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