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它斜眼看着布鲁斯，眼睛里充满了捕猎的念头。
布鲁斯看回去，完全不怕它。
“我知道你不想离开玛莎，但你也该知道，这是必定要发生的事情。”布鲁斯一字一顿的对布莱克说。
长痛不如短痛。
这点他们都清楚得很。
布莱克对此也是心知肚明，一开始也没认为自己会陷入冲动。
但玛莎是个例外。
虽然相处时间非常短暂，可那些温和的梳毛，床边低声轻语的故事，以及专门制作的符合布莱克口味的点心，无一不在刺激着布莱克的神经。
但它也清楚，那些本质上都是给布鲁斯的。
是因为它表现出的某些特质，那些因为布鲁斯的影响而产生的特殊性，这些东西让玛莎做出错误判断，将它视作这个平行宇宙的布鲁斯的转世之类，所以才会给它这么多关爱。
从头到尾布莱克都很清楚这件事情，所以它自己也会感到疑惑。
为何自己会深陷其中？
“因为你是我的伴生，会受到我的影响，这再正常不过了。”
这么说着，布鲁斯放开了布莱克，看大猫猫猛地蹿到房间角落里去，在离他最远的位置，警惕的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布鲁斯主动走向这只大猫猫。
“你不必为此感到困惑或者自责，你做的选择，本质上就是我的选择，你是……更加直白，更加感性的那个我。”
布莱克沉默的看着逐步靠近的布鲁斯，它听到布鲁斯轻声说：“那是我的愿望。”
冲动的想要留下来，想要呆在母亲身边。
这些都是布鲁斯的情绪。
而布莱克，它只是不想让布鲁斯继续沉没在痛苦中，想要让自己的孵化者心脏处永恒缺失的部分获得填补。
这次平行宇宙之行在布莱克的预料之外，却让它看到了一个绝佳的机会。
和斯塔克遭遇的情况不同，这里的的韦恩夫妇在那一日失去了他们的孩子，而布鲁斯恰好失去的是自己的父母。
小动物不会考虑什么世界存亡的大事。
不会思考自己的平行宇宙少了蝙蝠侠会变得幸福或者不幸。
布莱克只是单纯的，注意到自己孵化者的变化。
布鲁斯在韦恩夫妇身旁的时候，他更像一个人类，活着的……人类。
“尊重我的选择，好吗？布莱克。”
可蝙蝠侠只是这么对它说。
布莱克在蝙蝠的阴影里低下脑袋，而蝙蝠侠则蹲下来，抱住它的脖子。
第94章
锈斑猫看着布鲁斯和布莱克的互动。
然后扭头看向薮猫。
以后, 它也会遇到独属于它自己的那只锈斑猫吧。
这样想着，锈斑猫跳上斯塔克的肩膀，和自己的孵化者亲密的蹭了蹭,距离交汇时间还有一小时左右。
“喵？”锈斑猫低声叫着,问：要去见见他们吗？
斯塔克知道锈斑猫是在问他要不要去见见斯塔克夫妇, 他们也在后勤这边, 但却是在指挥部门, 没有和斯塔克、小动物们这帮“闲杂人等”呆在一起。
如果还想再见一面的话, 现在就该动身了。
斯塔克却没有动弹的意思。
“难得给他们了一个好印象, 见好就收吧。”
说着，斯塔克挠了挠锈斑猫的下巴。
若是再一次见面, 到时候自己是否能保持冷静和理性, 维持住之前留下的良好印象, 关于这个方面，斯塔克并没有自信。
他不擅长告别，还是别去比较好, 万一把场面搞难看的话……多糟糕。
现在的满足和宁静，刚刚好。
斯塔克合上眼睛，用下颚蹭着锈斑猫的头顶。
而布鲁斯那边，显然也没有再去告别的意思，不然刚才见到玛莎的时候他就不会选择沉默隐藏了，而且托马斯也在那片区域，布鲁斯想见的话,是有机会的。
但他没有。
也不要那个机会。
布莱克趴在角落里，在舔爪子, 那行为像是在放松，又像是在自我安慰。
玛莎知道它来自另一个平行宇宙,自然知道它早晚要回去的，流落其他平行可不是什么幸福的事情，玛莎那时候选择走开，就是不打算阻止布莱克离去的意思。
布莱克明白，所以心情额外的微妙。
就……很闹心。
这时候，所有人和小动物都能靠近它，不碰就不会挨打，但唯独蝙蝠侠不行，蝙蝠侠只要出现在它附近就会立刻被锁定，靠近三米内就会遭到攻击。
“要我说你也是活该。”斯塔克看着就想笑，“明明可以先说清楚再动手，你非要先动手再去解释。”
“先说清楚来意，如果它不认同，我就没有抓住它的机会了。”
布鲁斯向斯塔克丢去一个不赞同的眼神。
布莱克的身手可不是普通的大猫，它要跑，布鲁斯也没有把握一定能把它抓住。
更何况玛莎很可能会帮布莱克的忙。
这又是一个新的疑点，斯塔克是没想明白，为什么玛莎要走？刚才那个情况，如果是玛莎和布莱克一起攻击，布鲁斯的胜率会直线下降迅速归零。
“托马斯跟他聊过了吧。”布鲁斯猜测。
对于托马斯来说，黑色美洲豹是不是这个宇宙的布鲁斯的映射或者转世根本不重要，它既然属于另一个平行宇宙，那就必须返回那边。
从一开始，他们就是注定了要分开的。
“相遇只是短暂的奇迹，分离才是永恒的结局。”
馍馍在他们脑袋里哼哼着，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话，它也去过不少人的大脑，那些在林间小屋附近被它袭击的人，其中不乏一些来找灵感的作家和画家，他们的脑袋里总有些奇怪的句子。
“我还以为你不喜欢这些，负面的？”斯塔克走过去，揉了揉貘的脑袋。
“只是觉得合适。”
“这倒也是……”斯塔克无言以对。
这时候薇薇突然开口：“但其实也可以这么说：生命是短暂的奇迹，死亡是最后的归宿，而我们都将在那边相遇。”
“……”斯塔克在那里卡壳了几秒钟，反应过来，“等等，你在试图安慰我们吗？”
“嗯。”薇薇大方承认了。
斯塔克嘴角抽搐，哭笑不得的摇着脑袋。
“……没有被安慰到，我的天，你比我还会安慰人。”
认为自己已经努力了的薇薇抗议的看着这货。
奇迹……么？
布鲁斯在内心反复咀嚼这个简单的单词，他看向奇迹，此时奇迹正和星期五一起排排趴在墙边，看起来就像是星期五的影子，或者星期五是它的影子。
感觉到人类的视线锁定在自己身上，奇迹转动脑袋，看向布鲁斯。
人跟狗互相对视。
几秒后布鲁斯移开目光。
“怎么？”斯塔克走到他身边，看两只黑狗排排趴的样子，大概是觉得好玩，顺手拍下一张照片作为纪念。
“没什么。”
“……”
斯塔克几乎可以肯定，这家伙一定是发现了什么问题，并且完全没有分享的打算。
最直接的证据就是，在刚才人狗对视结束后，布鲁斯浑身上下那种微妙压抑的气氛完全松解开来，恢复回平日里那种过分冷淡的状态。
也是在这时候，一直在前线战场的小红和极乐鸟终于安全返回。
它们落在窗户外面，用鸟喙敲击玻璃，大红凑上去，用爪子压下把手，给它们打开窗户，两只鸟进来后大红又将窗户关好。
“结束了？”布鲁斯问。
小红左右摇头：“叽啾。”还没有，战况还可以，但不是绝对能胜利。
如果有的选，小红和极乐鸟都想再多留一会，可现在已经是蝙蝠侠愿意给它们的最后时限，说好的这个点必须返回，这两只鸟崽子也还算听话，至少比它们的孵化者听话，说这个点必须回来，还真的乖乖回来了。
作为表扬，蝙蝠侠用指腹蹭了蹭两只小鸟的脸颊。
此时距离交汇还剩下半个小时。
这处军事基地本身还在战备状态，气氛非常紧张，布鲁斯知道他们所在的房间外面还守着警卫，原则上禁止他们进出。
布鲁斯和斯塔克也无意添乱，就在屋子里呆着，一个打开护腕上的微型电脑不知道在分析什么数据，一个从书架上随便抽出本书来看。
小动物们十个有九个已经睡熟。
锈斑猫没有睡，只是抱着睡的不省人事的塔塔吸着，嗓子里发出咕噜噜的呼噜声，那是锈斑猫在自己安慰自己，它的眼睛则始终看向门那边，刚才斯塔克亲自打开这扇门，放薮猫出去，锈斑猫知道，它大概是不会返回了。
斯塔克只是偶尔看锈斑猫一眼，观察它的状态，见它只是有些忧虑，并没有表现出焦躁或者陷入沉思，就没有去打扰。
他很清楚，锈斑猫现在需要的是缓和的时间，而不是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