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家入硝子嗤笑一声,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嘲笑,并给夏油杰扔了一瓶过去。
灰原雄被鬼舞辻无惨盯得动作都僵硬了起来,十分识趣地给他端了一盘烤肉和蛋糕。
“……要试试嘛?”
鬼舞辻无惨慢悠悠地持着叉子,弄了一小块送入口中,慢条斯理地咀嚼。
“所以,怎么样?”
没有好坏的评价,鬼舞辻无惨在咽下去之后,无论是面色还是声音都没有变化,心情看不出好坏。
“甜的。”
不远处,夏油杰两杯酒下肚,和五条悟鬼鬼祟祟地凑在一起,两人试图用自己的面部肌肉和手语来交流,最后以失败告终,具体体现在五条悟一动他的眉眼,欠揍程度直接飙升。
夏油杰努了努嘴,示意他看向远处那人。
“什么意思,你俩现在几个意思?”
五条悟表示这些都是小场面,“我俩现在处于恋爱综合期的中间,不要这么惊讶嘛杰,显得你很没有见识。”
夏油杰对他的时不时嘴贱渐渐脱敏,“五条家的人能同意?”
五条悟摊手:“无人在意。”
夏油杰做出跟他同款的摊手动作,“人与人的悲欢个不相通,我那边倒不是有实力就能解决的。”
五条悟边嗦蛋糕边说,声音模糊不清。
“细说。”
夏油杰叹了口气,表示你很难想象有些人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有的家长不相信夏油杰的说辞,当场选择报警,结果警察来查完他们的证件之后,又反手说他们是一伙儿的,就是为了联合起来诓骗他们的宝贝孩子。
有的家长根本就不觉得这是个大事,一心认为这是孩子魔怔了,执拗地认为花俩小时就能治好,拒绝跟教里的人交涉。
与上面完全相反的,有的家长估计压根都不想要这孩子了,两个月了无音讯,十一二岁出头的孩子就已经完全自己生活了。
当然,这还算好的。
越是去想,夏油杰的语气愈发的沉重。
“……我一周前,接到村民们的邀请,说是他们山上闹了邪祟,想请我去做法。
我的第一反应,是有咒灵活动,于是直接同意了,跟着他们去到了村里。 ”
夏油杰闭了闭眼,甚至不敢想象那时的画面。
“但我到了现场才发现,村民们所说的灾祸…………”
“是咒术师?”
五条悟歪着脑袋去看他,语气平静。
“……嗯。”
明明情况是那样的悲伤,有天赋之人被盲目之众铐上枷锁,背侮辱与打压。但诸般言语,最终只是化作一个简单的语气,然后浓浓的哀伤与思量,通通化为这颗心脏之下的泥沼。既拖着他前进,又阻拦着他的步伐。
“你看上去一点都不惊讶呢,悟。”
五条悟咽下最后一口奶油,语气还是那么的波澜不惊,但这平静之下亦有水花。
“在先前的御三家,没有咒术师天赋的孩子,如果当不成仆人,最后的可能就是被推到咒灵堆里喂咒灵。
在普通人的世界,能看见咒灵的咒术师会被当做脑子出了问题的精神病患者,囚禁电击无所不用。 ”
“这是没办法改变的,杰。
这是普通人和咒术师间虽然脆弱,但深厚且不可动摇的壁障,任何组织或者势力,只要有点脑子,就不会把这道壁障打碎。 ”
“你也不行吗?”
夏油杰的声音听着有些落寞。
“你自己不才刚刚说过吗?
有些事情,不是纯靠武力就能解决的。 ”
五条悟问到:“所以最后是怎么解决的?”
夏油杰靠在椅背上,抬头仰望天空,声音有些缥缈。
“非法囚禁啊,能怎么搞,当然是报警了。”
趁着夏油杰独自emo的时间,五条悟抬手施展“苍”,拿了一瓶还未开盖的酒,两下子就把瓶盖弹开,然后给自己倒了一杯。
夏油杰身子没动,但不用脑子想都知道五条悟要干嘛。
“你小心点,等会硝子要来控诉你浪费好东西了。”
“老子生日最大。”
“少喝点,别等会直接趴下了,下午还有……靠。”
夏油杰表情疑惑,皱着眉摇了摇头。
五条悟闻着酒的味道,感觉有点冲冲的,但是还好。虽然有点难喝,但难喝一下,诶,味道忘了,再喝一下,我去好难喝,不对劲,再喝一口。
三口下肚,大脑报废。
但好在五条悟喝醉了之后,酒品还挺好的,不吵不闹不打架,唯一的缺点就是摘了夜蛾正道的墨镜给夏油杰戴上,最后还要笑一嘴他的刘海怎么变成对称的了。
夏油杰老老实实地把墨镜重新还给夜蛾正道,另一只手跃跃欲试准备给五条悟来个正义暴击。
但五条悟弹射起步,直接以一个诡异的角度躲开,随后两步助跑,成功让自己落在了仍在于灰原雄交谈的鬼舞辻无惨的怀里。
五条悟:“满分!”
鬼舞辻无惨:…………
第66章
下午时分, 天空是阴沉沉的模样,灰色的云层在绿茵之上,遮掩住了阳光。然后是一阵阵的风, 一点一点地拨开了厚厚的云层, 露出一个两个的缝隙。
接着是阳光透了过来,落在地上,形成一个个明亮的光点。
大门紧闭着,门内,五条悟端坐在众人的最前方,面无表情,破天荒的没戴眼镜,目光直直落在地板上,看着窗外透进来的阳光的倒影。
熟悉他的人,大抵一眼就能看出五条悟现在心情不好。他的唇角下耷,嘴唇抿紧着,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点着桌子。
…………
“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
五条悟眼神一暗,脑袋没有动,视线划出锋利的刀刃,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切过去。
“您说笑了。”五条瑾坐在众人的中间位置,坦然地接受身边几位老者的怒视, “在下向来坚信,六眼的命令,才是五条家的指令。”
五条悟敲了敲桌面,清脆的声响将余下几人的视线吸引过来。
“喂, 问责就问责,扯到哪去了。”
“老朽是绝不会同意,让咒灵操使进入高层的。”
附和声接连响起。
“绝不可让平民左右咒术界的未来。”
越是苍老的声音,便越是缓慢而庄严,带着厚重岁月间的雪花,落下又散开。
“平民咒术师没有资格进入高层。”
五条悟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侧脸抵在握拳的右手上,听着这群老东西瞎念叨。
“你背叛了你的出身。
背叛了你的家族。
背叛了一切将你托举至如今境地的人。 ”
…………
五条悟将脑袋转过去,直到看见了下面的众人中,坐在最前方的那一位。
在他说话之时,其余众人包括家主,一同低下头缄默不语。只有五条悟还坐在前头,目光直直地盯着他,沉着嗓音说到。
“别搞得好像是我罪大恶极一样,老不死的。”
五条悟歪着头,呼吸声不见一丝紊乱。
老者没有对他的称呼作出反应,或者说,在老者的心中,目前所发生的事,不过是五条悟在耍小孩子脾气,不愿意承担家族重担的赌气而已。
担心这两位的冲突进一步加剧,五条瑾低着头,毕恭毕敬地出声劝阻。
“阁老,少主他……”
但这话才刚开了个头,就被阁老沉着声打断,没有给他一丝颜面。
“闭嘴。”
这指责不带有一丝的怒意,仅仅只是高高在上的俯视。
“家主也如此不知礼数了吗。”
五条瑾用手背贴着额头,俯下身去。
“是瑾失言。”
…………
五条悟重重叹了口气,强忍着把这里全轰了的念头。
他非常明白,任何的解释和说服都是行不通的,这群人只看结果而不在乎形式和过程,他们唯一在意的就是,平民咒术师没有资格和他们平起平坐,更没有资格对本该由他们控制的东西指手画脚。
既然是平民,既然无家世,既然无赫赫之才。
那就闭上眼睛,捂住耳朵,只需跟随着他们的指引,只需随在他们的身后去试探悬崖。
因为群氓无智,哪怕聚集起来,也不过是一盘散沙。
五条悟的舌尖抵着腮帮子,目光垂落。
…………
“可以这样做吗?”
“你早知道答案,为什么要问我?”
五条悟十分放松地躺着,后脑枕在鬼舞辻无惨的大腿上,一下一下地咬着后牙。
枕膝的这个姿势,最早还要说到五条悟生日那天。
五条悟因为给自己灌了不到一杯的啤酒,华丽丽地晕了过去。在彻底丧失意识之前,他做了包括但不限于:
硬摘夜蛾正道的墨镜给夏油杰戴上,差点把夏油杰的刘海剪掉,拉着两位一年级飞到高空然后做自由落体,试图用奶油往家入硝子脸上糊,美其名曰帮她上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