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鹤汀茗镇定反问:“瞒你做什么。”
她复述一遍自己的疑问:“连个谢谢都没有,他以前都会回我……他是我们家最乖的小孩了。”
“可能他长大了,”鹤汀茗端起水杯喝了口,“毕竟你从来不回他的感谢,伤人。”
柳知韫问:“是吗?”
“不是吗?”
柳知韫不太信,她猜测着所有可能:“有没有可能……他偷偷刷了我的副卡?”
“那是初中生才干的事,这事他高中就不干了,再说了,他高一我们就把他的卡给他了。”
“哦,”她想起来了,“校卡连了银行卡是吧。”
高中校卡连了银行卡。学校开销间接从银行卡里扣,她习惯转账或给现金,再加上都高中了,一直看着花销也不是个事,完全没自由,索性银行卡也给她们自己处理,美其名曰培养理财。
“嗯,楼上那两个捣蛋鬼也是,都给她们了,我还跟你说了几次,能不能上点心,哼?”鹤汀茗无奈,他盖上保温盖,“喝酒吗?我睡不着。”
“陪你喝点……原来这么大了。”
鹤汀茗绕过保险箱,抽出酒架里的酒,无语地走回来:“是啊,他都毕业多少年了。”
“还没有谈恋爱?”
“不知道,可能谈了吧,”讲到正事,鹤汀茗眸光一闪,他半是抱怨地玩笑道,“别家孩子这么大,小孩都满地跑了,我到现在还没孙女玩……哎,你记得隔壁老池吗?她家孙子都快我小腿高了。”
“那是她孙子?我还以为那是她亲戚。”
他无言:“你见过人抱着亲戚小孩到处走的?”
柳知韫还真思考了:“不好说,当初那两小鬼也是,到我们家就这么大点,邻居都以为是你生的。”
“是啊是啊,你差点被ao管理局抓走,她们可不允许omega三胎,最多一胎三个。”鹤汀茗放下红酒,推了推她的肩,轻声道,“我要小孩玩。”
柳知韫看他一眼:“我不同意抱那小孩回来,你死了这条心。”
鹤汀茗用手指戳戳她:“我说小宝,谁说那个小面包了,你去催他谈恋爱。”
哦,这个,她反问:“你怎么没催他?”
还好意思说呢。
你这么凶,就算谈了也被你吓得不敢说。
他暗暗腹诽,低下头,割开瓶口下缘,打进螺旋,旋转手柄,外拔软木塞,轻声哼哼道:“我的好姐姐,你还记得么?当初是你说随他的。”
说随他又不随他。
柳清屿高中跑出去偷偷看演唱会,一夜未归,打电话也不接,两人以为他偷偷谈朋友,睡也睡不着,柳知韫直接找保镖问话,问他的朋友摸出来他的行踪,开车杀到体育馆了。
至于自己也到处打电话问他跑哪的事,自认为温柔体贴的鹤汀茗选择性遗忘。
他说得理直气壮,仿佛说话不算话,管小孩管得严的只有她一个人。
柳知韫自己也记不清,她一向不爱管这些杂事,家里的事有一个人记得就好了。
听到这,她还有些惊讶问:“我说的?”
“喏,你再<a href=https:///tags_nan/shiyigeng.html target=_blank >失忆试试呢?”
“我真不记得,”柳知韫理所当然道,“你记着就好了,我来一点。”
葡萄红的酒液咕噜噜倒入杯中,房里只放了一个玻璃杯,他垂眼抿了一口,递到她唇边,她就着他的手喝了口。
她些微皱眉:“淡了,里面还有水。”
“嗯,”他当然知道,鹤汀茗很自觉,“你喝完,我再倒一杯就不淡了。”
“……你真是。”
“干嘛?”
“没怎么。”
她端起一饮而尽:“明早给他打个电话,让他回家。”
她说事多不是敷衍,次日一早就要出门,大抵是被说了太多次,她难得也有几分上心,鹤汀茗送她出门,她特意嘱咐了一句要打电话,趁早打。
尽管还是下意识发号施令,好歹记得有这事了。
试探出她的态度,鹤汀茗拍拍她的肩,满口应下,又送她出门。
他心底知道儿子的德性,关上门先睡了个回笼觉,起来做家务,给多多梳毛,忙里忙外直到下午三点,才打出这电话。
电话响三声,三十声。
没人接,自动挂断。
本就不安的小爸警铃大作。
想起莫名其妙误刷的婴儿服,他重新点击购物链接,刷新,刷新不出物流信息,他默记店名,截小图,打开软件,识图出店铺,点进商品详情,翻出最新的评论,按评论倒序往前翻。
这家店的销量不错,默认好评很多,夹着图片,他开了会员筛选,手动往前翻了几页,果不其然找到一个匿名买家“天**鱼”。
他神色一冷。
试问世界上有谁家小o,会这么恰好地在相近时间,买到同一家店的同一件衣服,用同样型号的手机拍照评论,又同样叫“天蓝色泡泡鱼”呢?
这还是在他手机上注册的账号名,想改都改不掉。
他保存图片,翻到“猜你喜欢”,根据下面推送的链接一个个点过去,再点进去,重复一遍操作,大致看了下这位“天**鱼”买的衣服,从低月龄到一两岁,有女有男,有a有o,看上去还是多胞胎。
挺好,至少不会被ao管理局抓。
好个头啊!
谁允许他们怀孕的?
问过他了吗?问过医院和招生办了吗?问过学位和学区房了吗?
就是偷偷跑去看演唱会都要买票呢,谁允许他们先上床后开房?
各种念头纷涌而至,挤在他的脑子里,他一阵眩晕,脑壳突突的疼,冷着脸保存图片,一股脑发送。
第63章 滋滋做恨(x)
雨水连绵,暴雨如注,盖住了房内空调运作的声音,却盖不
住谈话声,从白天到深夜,屋里的响动都没停过。
他的脑袋一片混沌,快感并着热度冲上云霄,将他冲成了细碎的颗粒,他感觉自己像海边的礁石,海水只消起涨浮沉,便能轻易将他敲碎,生出许多泡沫。
源源不断的温度炙烤着他,小鱼被翻来覆去,煎完前面煎后面,他感觉自己变了个人,所有刻薄的,尖锐的,无礼的话都冒了出来,滋滋作响,噼啪爆开油花。
“你怎么不砍掉?”
“抱歉,砍不了。”
“我坏掉了,肯定的。”
裴君凝擦干他的大腿:“没有坏。”
他掉着眼泪:“医生,医生在哪?再不来我要亲口骂你了,呜咳——”
“你骂吧,”她把手臂递给他,“咬一口?”
他恶狠狠咬了一口。
力与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很快,他被猎人咬入口中,爆出了更多咕噜噜的泡泡。
他一边骂“王八蛋”“坏蛋”,一边求饶叫姐姐。
发丝凌乱,短暂歇息的中途,他趴在被子上掉眼泪:“我会送你去坐牢的。”
裴君凝细致地给他上着药:“记得带小宝贝来看我。”
柳清屿很不争气地被她气哭了。
他决心要报复她。
于是在这几天里,他给她添了很多麻烦,颐指气使地使唤她,各种找麻烦,趁她不注意踢她一下,故意勾引她然后睡觉,让她憋着,他觉得自己很气人了,裴君凝有好几次青筋暴起,把他捞到怀里亲了几口,他还故意躲掉了。
报复得很成功,只是他也有些不安。
这点不安在易感期里不是什么大事,偶尔意识清明时,柳清屿会趴在床上,偷偷看她在做什么,暗暗担心她会不会把自己赶出家门。
他的所作所为似乎已经超过了omega的“任性”范畴。
可她站在床边的时候,往往神情很淡,像那种电影里事后爱抽根烟的人,只是站着,淡漠地看不出更多情绪,而他动一动,她又会转过脸问:“还要吗?”
多么恐怖的话。
柳清屿缩进被子里,强迫自己不要去想更多。
时间眨眼流逝,难得的一个多云天,天阴着,好歹还有些光,呼吸声浅浅交织在一起,是生活里质朴简单的乐曲,手机提示音连连响起。
趴在被里的人动了动,探出只白皙的手臂,柳清屿眯着眼,挥手胡乱摸了摸,从枕头摸到被角,终于摸到冰凉的金属边框。
他习惯性按住手机屏幕,下拉,还在响,被面耸了耸,他往外探,不满地低哼,干脆长按按钮,翻身翻到一半,僵僵爬回去,掀起被子盖住自己,在枕头上重新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重新入睡。
他是舒服了。
冷气灌进被里,裴君凝睁开眼,她叹了口气,试图抢回自己的被子,未果。
她打起精神,微微倾身,拍拍蚕宝宝:“宝贝,我的被子,别这样闷着,会喘不过气。”
被子动了动,他应了声,也不知听进去几成,只是动了动嘴:“疼。”
好吧。
拿捏住死穴了。
裴君凝不敢再跟他争辩,万一闹醒了他,两人就她到底有多粗暴再争论上一次,她马上就能卷被铺回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