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街道上偶尔有挑着担子的小贩匆匆往家赶。她刻意绕了几条小巷,时不时停下脚步,借着整理头发的动作观察身后没有人跟踪
她松了口气,加快脚步往城门方向走。即将出内城时,她拐进一条僻静无人的窄巷,左右看了看,确认四下无人,这才从空间里取出对讲机,按下通话键:“铁柱,听见吗?”
对讲机里很快传来铁柱的声音,带着几分急切:“听见的,娘!你什么时候回来?”
苏合香心里踏实了几分,她的对讲机一直放在了空间里,此时铁柱他们才能联系上自己的娘亲。
“很快就回来了。”她记得卖家说对讲机是要越空旷的地方效果越好,她还怕汴京这边房子多,对讲机传不了那么远呢,之前铁柱卖米花都是在外城卖的,没想到在内城都没问题,那就太好了。
她低声说道,“你们现在在哪里?”
“我们在家里。”铁柱的声音压低了几分:“娘,你那边顺利吗?”
“很顺利。”苏合香简短回答:“我现在回去了,在家等我。”
“好!”
苏合香将对讲机收回空间,继续往外城走去。
另一边,跟踪苏合香的人又带着几个士兵摸样的人折返回来,提着灯笼在巷子里来回搜查。
“大人,她就是在这里消失的。”
长官掐着腰,上去踢了他一脚:“没用的东西,让你跟个婆子都能跟丢。”
被踢的人弓着身子唯唯诺诺不敢辩解。
几人提着灯笼找遍了周边,都没发现嫌疑的线索,
“奇怪!”长官喃喃道:“一个大活人,总不能凭空蒸发了吧?”
这可怎么跟长公主交代啊!他怒从心起,又踢了那人一脚
铁柱几人左等右等,直到一个时辰后,苏合香才到家。铁柱给她开了大门。
“娘!”大妮手里端着一碗温水递给苏合香:“怎么样?”
苏合香接过水,仰头灌了一大口,这才舒了口气,冲几个孩子点点头:“换了很多钱,明天我就去找中人看房子。”
大妮眼睛一亮:“真的?那咱们是不是很快就能搬走了?”
“嗯。”苏合香点头:“不过今晚你们早点睡,明天还有事要做。”
几个孩子见她神色疲惫,便乖乖点头,各自去洗漱休息。
第二天天还没亮,苏合香就把孩子们叫了起来。
“今天你们带着一车米花出去,卖完以后,直接到内城崇明门那边等我。”她压低声音,严肃道:“记住,崇明门附近有个会仙楼,是个很大的酒楼,别走错了。”
怕他们记不清,她还特意用炭笔在纸上写下地址,让几个人分别看过然后塞到小妮的衣兜里:“小妮就放在车上,大妮你要看好了小妮,卖东西是其次,几人千万别走丢了。”
铜柱说:“娘,你给我个绳子,我把小妮栓到车架子上。”
小妮就噘着嘴瞪他。
“娘,那你呢?”大妮有些不安地问。
“我去看房子,办完事就去找你们。”苏合香顿了顿,又补充道:“对讲机我可能会放在空间里,如果联系不上,你们就在会仙楼附近找个茶楼或者饭馆等着,别乱跑。”苏合香给他们每人身上放块碎银子。至于铜板,铁柱那里明天卖了米花会有很多。
铁柱皱眉:“要是房子没买成呢?”
“那咱们就住客栈,不回来了。”苏合香语气坚定地告诉他们:“今天之后,咱们可能不会再回这个院子了。”
几个孩子对视一眼,欢喜地点头。
待孩子们出门后,苏合香环顾四周,确认再无遗漏,这才一挥手,将屋内的家具、被褥、锅碗瓢盆全部收进空间。
转眼间,原本拥挤的小屋变得空荡荡的。
她最后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这才锁上门,头也不回地离开。
另一边,蒲老太太睡到日上三竿才慢悠悠地起床。她昨晚盘算了一夜,今天说什么也要去苏家探探口风,最好能见到那个漂亮丫头。
可等她踱布到苏家门前时,却发现大门紧锁,院内静悄悄的,连个人影都没有。
“躲着我?!”蒲老太太气得一脚踹在门上,木门发出“哐当”一声闷响,却纹丝不动。她们搬来这么多天了,天天在家爆米花,自从儿子昨天去过她家后,昨晚也不知道他们一家几点回来的,今天一大早又没了人影。
她咬牙切齿地骂道:“这小寡妇,倒是机灵!哼,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看你能躲到几时!”
她愤愤地转身回家,心里却已经开始打算,自家的大孙子七岁了,正好让他坐在巷子口玩,顺便盯着这院子,只要他们回来,立刻上门去说亲去!
第95章 出门在外身份是自己给的
大长公主没多久就收到了老掌柜送入府中的镜子和琉璃珠子。
原本盛放琉璃珠子的普通木盒已被掌柜换了个描金檀木盒子盛放,大长公主懒懒地倚在软榻上,两个侍女在她身前各捧一个托盘,上面分别放着琉璃珠和水银镜子。
大长公主伸出凝脂般的手,指尖染着凤仙花汁的淡粉色,随意捞起一把珠子,对着灯光看着。
那些浑圆的琉璃珠在她掌心折射出奇异的光斑,有的是琥珀般的暖黄,有的是神秘的深紫色,便是见惯了好东西的长公主也不得不夸赞道:“确实是好物件。”
侍女适时地捧上那面水银镜,大长公主接过镜子,指尖触到冰凉的镜面,见到镜中自己的脸,微微一楞。
她惯用的铜镜虽也清晰,但下人再怎么精心打磨,终究带着一层昏黄的底色,而眼前这面镜子却不同,镜中人肌肤如雪,眉目如画,她抬手抚上自己的脸颊,手指上的红宝石戒指在镜中分毫不差地映出鲜艳的血色,没有一丝偏色。
大长公主轻笑一声“不错,赏。”
苏合香今天要买房,便没有像昨天那样乔装打扮,只随意挽了个发髻,素面朝天地往内城去了。
她穿过熙攘的市集,到了城西南的宜秋门大街,因为这里的内城门名字就叫宜秋门。
找到一家挂着“店宅务”的木牌的店铺,她提起裙角迈过门槛,屋内光线昏暗,几个中人正忙着擦拭着桌子。
“客人是要买还是要租?”一个穿着褐色短衫的中年男子迎上来。
“买。”苏合香简短地回答。
中人放下毛笔,在架子上翻找片刻,取下一本厚厚的簿子。他翻开泛黄的纸页,抬眼打量了一下这位客人:“客人要多大的屋子?咱们这内城的房价可不便宜。”说着,目光在她简朴的衣着上停留了一瞬。
苏合香唇角带笑,自信满满地说:“放心,你且带我去看房子。”只要她不露怯,中人便不敢小瞧自己。
中人顿时堆起笑脸,却仍追问道:“客人总得说个大概,是要一进的院子,还是三进的宅子?临街的铺面,还是僻静的居所?大致要哪片地方?”
她淡淡道:“要安静的,一进院子,最好有个后院。位置最好是在宜秋门和崇明门之前这块。”
中人点点头,他在簿子上仔细翻找了下,挑选出三处宅子。
挨个带苏合香过去看。
中人引着苏合香拐进一条青砖剥落的窄巷。推开斑驳的黑漆门,门轴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这是一处年久失修的老宅,檐角瓦片残缺,梁柱上的漆早已褪色剥落,露出斑驳的木纹。院中枯草丛生,即便如此,也要价一万两,全因位置极佳,离州桥夜市仅两里路,入夜便能听见摊贩的吆喝声,不过这处还要修缮,且价格也太高了,苏合香摇头否决。
第二处是商贾腾退的新宅,要价一万二千两。推门进去,似乎还能闻到淡淡的香味,据说原是某位富商养外宅的地方。屋内陈设虽已搬空,但窗棂雕花精致,地面铺着整齐的青砖,中人说价格不能更低了,苏合香觉得价格高出自己的预期,这处先暂时保留。
第三处比前两处都要偏僻,在内城西南的角落里,周围很是清净。小院半新不旧,前面是三间正房,两侧各两间东西厢房,后面带个小院子。厨房是放在了西厢房。
中人说道:“这片的地基都是长六丈宽5丈。”
苏合香算了下,大约就是20*16米,这里不繁华,却透着几分安稳。
她对这个宅子有些意动,便问道:“这处院子价格多少?周围都是住的什么人家?”
中人介绍道:“娘子好眼力,这宅子虽不在城中心,但胜在清净。离这宅子前面一家是卖祖传伤膏药的郑医师,医术精湛,声名远扬,汴京人有跌打损伤都找他。郑医师东面住的是会仙楼的东家,那可是汴京城里有名的酒楼,往来皆是达官贵人。”
他又把手对准宅子东边的位置,压低声音道:“这家是汴京牢狱的主管,平日里深居简出,但为人还算正派,不会扰民。”
宅子西边和南边是没有人家的,只有一条官道,因为再往外就是城墙了。虽不算繁华地段,但胜在安全,毕竟紧挨着官道,时有巡城兵丁经过,寻常宵小不敢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