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怀着忐忑的心情骑车出去溜了一圈后，找了个没监控没人的地方将肉收进了通道内，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又回到了市场，准备继续卖鱼。
虽然心里还是慌慌的，但她知道，现在可不是耽误的时候，她急需用钱来租房子。
她没有去挤在那些大男人中间，还是来到了昨天早上的那个稍微偏僻点的地方，一眼就看到了昨天那位大爷也在那边摆摊，见到他后心中居然有一丝亲切感，看样子大爷也是不爱凑热闹的人。
她径直推着三轮车过去，在大爷的摊位旁边摆好了自己的小摊，将三轮车推至一旁。
大爷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并没有出声打招呼。
苏合香摆好摊之后，又到三轮车旁，打开烤山芋的箱子，一股浓郁的香气顿时飘散开来，她取出两个热气腾腾的烤山芋，笑着向旁边的大爷递过去一个：“大爷，您吃过早饭没有呀？”
大爷是个实在人，不善言辞，急忙摆手回答道：“不用、不用，我吃过了，喝的稀饭。”
“稀饭不顶饿，这是烟薯，可甜了，尝尝看！”说着，便把烤山芋直直地递到了大爷的手边。
大爷实在推脱不过，只好伸手接了过来。
还没等大爷把山芋送到嘴边咬上一口，心急的苏合香就迫不及待地张嘴询问：“大爷，我今天带来的鱼您帮忙瞧瞧能卖多少钱一斤？我是帮别人卖到，你看我这记性，前面说后面就忘记了。”
大爷拿着山芋，也不好意思不回答，毕竟吃人嘴软，于是看了眼鲫鱼那一桶，回答道：“鲫鱼最低也得三十，你这都是一斤多的，个头不错。其他的普通鲢鱼、草鱼就不值钱了，大概十块左右吧。有的人喜欢野生鱼，就不觉得贵，专门来找品质好的。”
她连忙又将自己那一桶稍微小点的杂鱼拎了出来，放到大爷面前，请他帮忙掌掌眼：“大爷，你再帮我瞅瞅这些小鱼值多少钱？”
大爷眼睛不好，加上冬天早上6点多，天色还不是太亮堂，接过桶后眯缝着眼瞅：“你这杂鱼也不算小啊，我家这种小的卖十块钱三斤，你这些个头大，先喊价卖八块钱一斤，要是没有人要你再降点，反正最低五元肯定是不愁卖的。”
苏合香早就看过大爷卖的鱼，都是些更小的小杂鱼，也就比大手指头粗些，她也网到过这么小的，但都给她扔回湖里去了，太小了没吃头，留下的这些都是二三两以上的了。
她原本以为这边华国的人喜欢吃肉骨头，那么肯定也有人喜欢吃小些的鱼，不喜欢那种太大的全是肉的鱼，这才留下一桶小些的鱼，以为能卖个高价的呢。
没想到那还是大鱼能卖得上钱，小鱼下次就扔回去好了。
她估摸着这会都要大概是辰时初，也就是7时，来了几个人问了问鱼的价格，都觉得贵，他们舍不得买，一条鲫鱼一斤半也要四十五块了，有这45块吃点啥不好呢。
草鱼鲢鱼虽然便宜但是太大了，有人建议让苏合香切开卖，她觉得太麻烦了，整条卖更省事。
q群
就在苏合香心里焦急鱼卖不出去时，要不要将大鱼分段卖时，突然在买菜的人群中看到了昨天的那个秃头男人，他的秃头太明显了。
秃头老刘刚到卖鱼的地方，眼睛就四处搜寻着昨天那个卖鱼女人的身影，其实对方长什么样子他已经不记得了，只是当他看到苏合香时，眼睛顿时一亮，就是她了。
他略过其他摊位，径直走到了她面前，往桶里看了看，瞬间大喜过望。
三个桶里有不少的鱼，品种都和昨天一样，看样子今天店里来了客人不至于没有鱼卖了，毕竟自己吹牛吹出去了，不能让别人空跑一趟啊。
“今天鲫鱼比较多呀。”老刘笑着说道：“还是昨天的价格给我来6条吧，小杂鱼就全送给我好了。”
他说这话时，脸上带着理所当然的笑容，似乎没觉得自己在占小便宜。
然而，苏合香今天可不再是昨天那个懵懂无知的新手了。她在心里冷哼‘今天你还想来骗我吗？我可是打听清楚价格了，想让我半卖半送给你，门都没有！’
“鲫鱼是30一斤。鲢鱼、草鱼都是十块一斤。”她的语气非常干脆，让秃头老刘不由得愣了一下，咦，她是受过高人指点了啊！
此时老刘正蹲在地上，翻看着杂鱼桶。突然，他从杂鱼桶里翻到两条华子鱼，差不多有四两重！他的瞳孔瞬间震惊了一下，不过他低着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生怕被对方发现自己的神色，又在里面翻了几下，将鱼打散开来。
他这是看出来苏合香这个人，没有什么卖鱼的经验，而且连各种鱼都认不全，华子大约四五十一斤的，她也放在了杂鱼桶里。
估计这些鱼是帮人代卖的。于是他摇着头说道：“30一斤我没法要，实在太贵了，我烧好了卖才卖38一盘呢。”
要是别人说这话可能苏合香也就相信了，可她认为秃头这人不实诚，觉得他就是想骗自己。于是她咬死了说：“最低30一斤，我家的鲫鱼个头大，而且是纯野生的，这个价格已经很低了。”
老刘见状，知道今天在苏合香这里讨不到太多便宜，只好无奈地妥协道：“好吧，好吧！那鲫鱼一共有几条？还有你这些小杂鱼，算是搭头也都给我吧。”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了指那桶小鱼。
说着，老刘掏出手机来看了一下朋友圈儿。已经有五六个人说要来尝一尝自家的野生鲫鱼，说这两天要来。还有的客户喜欢搞突然袭击，不声不响地就来了。
他既不能买太多，怕养的时间长了肉质变差；也不能备的货太少了，怕到时候不够卖。思来想去，他还是决定最多买个十条做备用，这样既能保证有货卖，又不会因为养的时间太长而影响鱼的肉质。
“送不了那么老些的，送你几条吧。”苏合香摇头，不知道为何，语气弱了下来，她这人就是这样，拒绝别人的提议反而会让自己发虚、底气不足。
秃头闻言，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不悦地说道：“我买了这么多了，老板你都不送点什么吗？生意可不是你这样做的啊……”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不满。
苏合香被他这番话说得下不来台，心里也不想惹恼这位大主顾。她算了算，如果他要买十条鲫鱼，那也有几百块的收入，可是送一桶杂物也太多了，这一桶也有三四斤的份量，能卖20块呢。
“那这样吧。”老刘表现出退了一步的样子：“再买一条草鱼一条鲢鱼，你这桶杂鱼都送我当搭头，这总可以了吧。”里面还有几只蝲蛄，这些加起来可以做好几盘一网鲜了。
苏合香也想做成这笔生意，好几百块钱的东西，送一点就送一点了，于是点头同意。
老刘这才脸色缓和了一些：“我家是开饭店的，每天帮我送几条过来怎么样？留个手机吧，我要的话打电话给你。”
“山里的路不好走，去一趟也不容易。不是天天都有的。”主要是自己没有手机，等自己有闲钱了，一定马上买一个。
老刘听了这话，心里更加确信了这些鱼是从山里抓来的：“行吧，那就要这些。”
苏合香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她不擅长谈价格，不管是买还是卖。
她赶紧扯了几个早上刚买的红色的塑料袋，打算分成几袋子来装鱼。然而，秃头却连连摆手：“别别别，用袋子给捂死了我还怎么卖啊。我买了这么多，你帮我送上门去。”
苏合香为难地皱眉，问道：“你店在哪呀？会不会太远？我一会儿还要去上班去。”而且跟着陌生男人走，她也有些害怕。
“不远不远，你往南走一会儿就到了。鱼死了就卖不上价了。”
钱还没拿到手，苏合香无奈答应了。于是，秃头骑着他的两轮车，苏合香则骑着三轮车，两人一前一后地往南边驶去。
走了有十来分钟，主要是苏合香的三轮车太慢了。
他们来到了一个不是特别繁华的地段。在路边一家名叫“刘记私房菜馆”的店铺前，老刘停下车，示意小苏跟上，然后带着她走进了店里。
一进店门，老刘就熟练地拿起一个大塑料袋，将鱼一条一条地捞出来，轻轻地放进塑料袋里。
他动作迅速，很快就称好了重量。然后，他又赶紧将鱼倒回了大厅的鱼缸里，生怕它们离开水太久会不适应。
倒完鱼后，老刘想了想，怕鱼儿更适应苏合香桶里的水，于是，他又连桶里的水一起倒进了鱼缸里，这才满意地拿出计算机给苏合香算账：“归零归零，一六乘以三零……”
苏合香记得鲫鱼16斤多，草鱼和鲢鱼加起来25斤多，零头都不算，具体多少钱她还在那慢慢算，一斤三十，十斤三百，6斤是……
那边老刘已经算好了：“一共是730块。”
那个是什么玩意？算术如此之快？苏合香瞟了眼那个平平无奇的小物件，只有巴掌大小。
“还是要现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