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听着闻从音这些话,连长媳妇脸都快白了。
  “我、我真不知道,那大夫说止痛片可以吃的。”
  闻从音脸上欲言又止。
  大夫,大夫也是人,不是所有的大夫都有医德,有些大夫让你吃药,可能是为了挣你的药钱,也可能是因为要讨好你,也有可能ta是个庸医。
  “那闻大夫,我媳妇的病还能不能治了?”蒋连长关心道:“就算不能生也好,这些毛病总得治好才行。”
  “能治。”闻从音看了蒋连长一眼,对连长媳妇道:“但你一定要遵从医嘱,并且从今天开始,所有生冷的东西,甚至你的手脚都不要碰冷水,尤其是生理期,不然我开的药方再对症,这边治疗,那边你破坏,自己伤害自己的身体,我也无可奈何。”
  “好,好,听您的。”
  连长媳妇为了治疗不孕这毛病,找了多少中医西医看过,可每个人看了病后都摇头,从没有人对她这么果断地说能治过。
  不然,她也不会病急乱投医的喝起各种偏方。
  闻从音:“这药方有不少贵重的药材,并且得吃两三月才能见效,你们能接受吧?”
  “当然,您只管开,再贵的药材我也给买来!”
  蒋文虎连忙说道。
  他显然也不是真的不稀罕自己的孩子的。
  闻从音这才开了药方,光是药方就写了三幅,一副是培养先天肾气的,这是固本,如果不把肾气培养起来,就好像盖房子不打地基一样,第二幅是当归四逆加吴茱萸生姜汤,这是破除病人经脉的寒气,合桂枝茯苓丸……第三幅是化解囊肿的。
  三幅药方每一幅功效都不同,药材也不便宜,当然主要也是因为对方的症状实在根深蒂固,非用好药无法彻底治愈。
  “这几副药怎么熬,怎么服用我都写在上面。”闻从音顺便把医院的电话号码也写了上去:“这是我们医院的号码,你吃着,如果有什么情况打电话来找我,只要你照着我的医嘱,不要乱吃别的不该吃的东西,就绝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是,我提醒您一句,您这个岁数不小了,倘若乱来,拖延病情,那即便是我,也不敢保证还能治得好您。”
  “不敢了,哪里还敢!”
  连长媳妇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我早先是不知道那些生冷的东西那么厉害,我看好多俄罗斯女人大冬天还吃冰呢。”
  闻从音笑道:“那您怎么没看到那些俄罗斯女人上了三十岁之后就衰老的非常快。人体内就好比一个炉子,这个炉子的温度一般是固定的,温度过高过低都不行,你想想,你这成日里往炉子里泼冷水,这炉火再旺,也扛不住这么造腾啊。”
  她对连长媳妇细细嘱咐,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都写了一张单子下来。
  蒋文虎看着她认真负责的模样,心里怪不好意思的,送她们走的时候,给她塞了两张大团结,“这是我们夫妻给你的诊费,今天麻烦你了,回头我爱人要是治好了,一定谢您。”
  方云看到蒋连长给了钱,心就灰了一大半。
  第58章 第五十八天第五十八天
  “那个闻大夫人真好,”蒋文虎上楼后,就瞧见媳妇在那看药方,他媳妇听见脚步声,抬起头看向他,见他愁眉紧锁,面露愁容,便道:“你怎么了,这我的病能治好了,你怎么反倒臭着一张脸?”
  蒋文虎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我哪里臭脸了,我是心里头过意不去。”
  “怎么了?什么过意不去?”连长媳妇把药方折叠好,收起来,寻思着明天回家把爸妈帮忙。
  蒋文虎叹了口气,把方云跟闻从音过来的原因告诉她。
  连长媳妇愣了愣,她也听说过侯孙银这人的事,“要我说,”她迟疑一下:“那侯孙银真不是个东西。”
  “谁不知道。”蒋文虎拍手道:“可谁都拿他没办法,人家就是恶心人,就是折腾人,可你又没证据能证明他害死人。”
  蒋文虎咬牙道:“这要是部队里有这种畜生,我早就一脚把他踢回老家去了。”
  连长媳妇也是女人,如何不知道女人的难处。
  她低声道:“真没办法,我看那个方云挺可怜的,她还带着个闺女,咱们只当给自己积点儿德,你看呢?”
  蒋文虎抿了抿唇,看了看桌上,“那药方呢?”
  “我收起来了,明天回我家去让我家里人帮忙买。”连长媳妇说道:“咱们这么多年都没孩子,文虎,你只当看在我的面子上,帮他们一把吧。”
  “我再考虑考虑。”蒋文虎摆摆手:“就算真的要帮,我也不一定能帮得上。”
  方云一路上倒是勉强打着精神,陪闻从音去买了些特产。
  “哟,买这么些东西啊?”何瑶大老远的跟侯孙银有说有笑的,瞧见闻从音方云回来,两
  人便走了过来。
  侯孙银的眼神在闻从音手里的提兜扫过,脸上浮现出一丝嫉妒,“这也太舍得花钱了吧,闻同志,你作为军人家属,难道不应该发扬艰苦朴素的作风?你买这么些东西,得是多少贫苦农民一年都挣不到的钱了。”
  闻从音瞧向侯孙银,眉头挑起,笑了下:“侯同志,这快过年了,我买些东西回家,就是不艰苦朴素了?要按照你的意思,你领什么工资啊,不应该把你的工资,分发给贫苦农民吗?”
  侯孙银素来习惯了站在道德高地抨击羞辱别人,他最喜欢的就是用道德大棒批评那些长得好看,手里还有点儿钱的女同志。
  每次他批评那些女同志,那些女同志一个个不都满脸羞愧,他以为自己这一招也会在闻从音身上奏效,哪里想到闻从音不但不羞愧,居然还质疑他。
  侯孙银当时又羞又怒,指着闻从音,偏偏他平日里也不读书,脑子不灵通,当下满肚子怒火,却说不出半个字来。
  “等什么时候侯同志把自己的工资全都捐出来,再来质问别人吧。”闻从音淡淡地说道:“我们不偷不抢,靠自己努力,挣了钱,难道还没资格消费?莫非你是觉得人民的劳动不应该领取报酬?”
  这个帽子就更大了。
  侯孙银更被问的回答不出半句话。
  周围的人听了,有拍手叫好的,也有的脸上露出讥笑,但不敢表露出来。
  何瑶忙打圆场:“你们误会了,侯同志不是那种人,他是贫农出身,一心向着农民啊。”
  闻从音扯了扯唇角,要不是看在何瑶帮了方华的份上,她对何瑶也没什么好话,闻从音拉着方云走了。
  刘素华一会就溜过来,带着几个女同志一起来的,对闻从音竖起大拇指:“闻大夫你这嘴巴真了不起,真是替我们女同志狠狠地出了一口恶气!”
  “就是,那侯孙银仗着自己成分好,成天批评别人,当个宣传委员,真把自己当一回事了,我们买一根头绳,买一身衣服都是资本家小姐,都是小布尔乔亚,他自己舍不得花钱,平日里还占别人便宜,倒是好意思说我们。”
  其他几个女同志都愤愤不平,显然大家对侯孙银的意见不是一天两天了。
  闻从音也猜得到,那个侯孙银平日是什么嘴脸。
  她道:“他说你们,你们也说他啊,都长一张嘴在身上,凭什么被人白白说。”
  几个女同志互相对视一眼,“我们哪里敢得罪他。”
  闻从音看了几个女同志一眼,也不难理解她们的顾虑,便没说话,她把自己买的两只鸡拿出来,“这两天在你们这里蹭吃蹭喝,整的我不好意思的,这两只鸡鸡咱们留着晚上添一道菜吧,也不多,多少是我的心意。”
  几个女同志都开口道谢,倒是没推辞,知道闻从音的性格大方,不计较这些身外之物。
  闻从音跟农场这边借了电话,打给了耿序。
  电话那边过了一会儿才接通,在听到耿序的声音时,闻从音在这一瞬间才体会到自己对他的思念。
  “喂,从音,是怎么了吗?”耿序声音带着些紧促。
  闻从音回过神,不自在地挽了下头发:“没什么,没什么大事,只是方云姐母女的事恐怕一时半会儿没那么顺利。”
  耿序听到这话,眉头微皱,“上面领导不肯答应?”
  闻从音叹了口气:“他估计是怕给自己找麻烦,何况咱们非亲非故的,要是些许小事,兴许就抬抬手把人给放了,偏偏我看那个人似乎这边的人都畏惧他,明明不过是个无耻小人,偏偏却弄得所有人都敬畏三分。”
  “从来小人难养。”耿序沉吟道:“那个人有什么破绽?”
  闻从音先前在医院的时候就打电话给耿序过,耿序先前也预料到这事估计没那么好办,因此倒是对闻从音跟方云碰壁,不感到惊奇。
  闻从音道:“那个人,我听人说他平日里都不舍得花钱,看穿衣打扮很是邋遢不讲究,要说破绽,就是虚荣太想上进了。”
  耿序听到这里,就听到对面停了下来,似乎是在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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