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闻从音,你说我婆婆受的刺激太大,是什么意思。”
陈姝彤做贼心虚,一听到闻从音说这话,立刻气恼交加,等着闻从音,怒上心头,“我看,我婆婆的病保不准是你没用心治。”
“诶,这话可不能胡说!”
孙院长忙打圆场:“闻医生这几天可是跟周主任他们忙前忙后地照顾孙大妈,这夜里还每晚都回来一趟,看孙大妈的病情。本来孙大妈的病都要好了,可不知怎么回事,就成这样了。”
周世川道:“我们的药是对效的,但前提是病人得有自己的求生意志,这就好比烧灶,得有火,也得有柴火,要是没有火,光有柴火也没用;要是光有火,没有柴火,那也不行。也不知老太太到底怎么回事,这脉实在是太悲愤。”
孙营长满脸茫然,“我妈怎么会没有求生意志?”
“这我们就不知道了,你们得自己想想,是不是之前,谁给老太太气受了。”
周世川说道,眼神逡过陈姝彤。
陈姝彤握紧手,“胡说八道,我们家谁会给老太太气受,我看就是你们没治好我妈,你们来这里推卸责任了,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她一一指过周世川、闻从音,最后眼神落在闻从音身上,眼神恶狠狠的,“肯定是你,你记恨我,所以没给我婆婆好好治,对不对!我跟你拼了!”
陈姝彤朝着闻从音扑过去,扬起手就想给闻从音一巴掌。
耿序一把抓住她的手,将她扯开。
他皱着眉头,看向孙营长,“你老婆不讲道理,你就不管管。”
孙营长脸色灰白,面如死灰,仿佛一瞬间老了四五岁。
陈姝彤摔在地上,还索性在地上坐下,拍着大腿嚎啕大哭道:“我可怜的婆婆啊,人家治死了你,还不承认。”
“哭什么哭,我还没死呢。”
白床单突然掀开。
脸色苍白的孙大妈咳嗽一声,声音有气无力。
病房内先是安静一瞬,随后葛大姐赵团长夫妻吓得尖叫着抱在一起。
耿序看到孙大妈活着,也愣住了,但他很快意识到情况可能有些特别。
因为闻从音跟周世川、柳主任等人居然没有感到惊讶。
闻从音过去,搀扶起老太太半坐起来,拿了个枕头垫在身下。
“妈,妈,你没死?”
孙营长看着母亲,整个人都当机了,他半晌才找到自己的舌头,连忙扑过来,跪在床前,在握到母亲温热的手掌时,眼泪一下落了下来:“太好了,太好了,你没死。”
“妈想死,但舍不得你,舍不得小胖。”
孙大妈摸摸孙营长的脑袋,自从孙营长结婚后,孙大妈就再也没有这么跟儿子亲昵过了。
陈姝彤错愕地脸色苍白地看着眼前这一幕,自己的婆婆居然活了。
“妈、妈,你,你……”
“姝彤,你是不是很意外我居然没死?”孙大妈看着陈姝彤,脸色复杂。
陈姝彤笑容很是勉强,“妈,您这话说得,我不太明白。”
“你不明白,你刚才咬定是闻医生没治好我,不就是怕闻医生说出是你害得我晕倒,害得我差点儿到鬼门关走了一遭吗?”
孙大妈看着陈姝彤,脸上的皱纹颤了颤,“我没想到你这么狠心,你当时就在家里,居然没把我送医院,反而让小胖出去喊人。”
“你当时就在家里?!”
孙营长难以置信地看向陈姝彤。
陈姝彤脸色发白,对着别人她可以抵赖,可孙大妈这个受害者亲自开口,她还怎么抵赖。
第38章 第三十八
天第三十八天
病房内所有的人都震惊的瞠目结舌。
葛大姐更是错愕地看着陈姝彤:“不是,你、你在家怎么……”
葛大姐说到这里,话说不下去了,因为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明白了什么。
“她不敢让人知道她在家,当然是因为怕人猜到是她,把我气病了。”孙大妈的身体尚未完全好转,此时不过是勉强恢复些气力,但她还是撑着身子骨说清楚情况。
她眼神复杂地看着陈姝彤,“我也没想到,我的儿媳妇居然会这么狠心。”
陈姝彤脸上越来越苍白,豆大的汗水顺着脸颊滑落。
柳主任皱着眉头,问道:“孙大妈,这其中会不会有些误会?”
柳主任是秉着把事情查清楚,不冤枉好人,不放过坏人的想法,但孙大妈并不知道她的想法,听见柳主任质疑自己,忍不住动气,这一动气就咳嗽个不停。
“老太太,您这病还没完全好,可不敢生气。”周世川出声提醒道。
他看向柳主任,“柳主任,您问话也得小心点,病人现在的情况禁不起情绪的大起大落。”
柳主任等人看着孙大妈气喘吁吁,一个都不敢吭声。
闻从音让孙大妈喝了几口水,她才顺过气来,孙大妈看向柳主任:“柳主任,这件事我没有别的请求,我只希望部队能批准我儿子跟陈姝彤同志离婚。”
“离婚?!”
陈姝彤几乎失声尖叫。
她看着孙大妈,又看向孙营长。
孙营长抿着嘴唇,脸色死一样的铁青。
“孙铭,你听听你妈说的什么话,是,我是不小心说错了话气着了你妈,可我不是故意的!”
陈姝彤扯着嗓子喊道:“我当时也吓坏了,我怕别人以为我是故意的,所以我才不敢出来,但是我也让咱们儿子出来喊人了,要是我真的是想害死婆婆,我怎么会多此一举呢!”
葛大姐听着这番话,只觉得好像哪里不对,但又说不出来。
孙营长抬起眼看向陈姝彤,他的嘴唇嚅动,内心仿佛压着一块巨大的石头,“你如果没有心虚,刚才为什么死咬着闻医生他们不放?”
“我、我……”陈姝彤脑门上落下豆大的汗水。
素来犀利刻薄的一条舌头,这会子却跟打结了一样,不知该怎么解释。
“你不用说了,离婚,家里的所有东西都可以归你,但是小胖归我。”
孙营长看着她,一瞬间什么都想明白了。
他扯了扯唇角,脸上露出一个没有一丝感情的笑容。
“不行!”陈姝彤根本不愿意听,更不愿意讨论。
她转过身,逃一样地跑出病房。
“诶!”葛大姐还想去拦住她,却被赵团长拦住。
葛大姐低声道:“那陈姝彤要是跑了可怎么办?!”
赵团长笃定地说道:“她就算跑了也一样只能回来。”
张阳平这些日子那叫一个春风得意精神爽。
那壮阳酒,啊不是,强身酒格外畅销,靠着这强身酒,张阳平打通了不少人脉,先前不少根本不拿正眼看他的领导,都对他难得露出一个笑脸。
这不。
这日就有人给他家里送了羊肉来,听说有羊肉,大早上的,张阳平去收购站那边溜达了一圈,就回家里了,寻思着中午吃炖羊肉就着强身酒补补身体。
可刚到家,张阳平才走到门口,就瞧见媳妇从里面出来,拉着一张脸。
“老张,你可回来了。”张阳平爱人冲他快走几步过来,“你那好外甥女又来了,这回还带了她儿子。”
“姝彤啊?”张阳平错愕道:“这才几点,先前她也没打电话回来说要过来啊。”
“我看啊,她是跟她丈夫吵架了,”张阳平爱人脸上没个好脸色,提着菜篮子道:“你自己去招呼她吧,我是没工夫陪她说话,中午可别留她下来吃饭啊。”
张阳平摆摆手:“行了,你去吧,去吧,真是,妇道人家,不就一顿饭,有什么大不了,多买点儿萝卜当菜就是了。”
张阳平爱人懒得搭理他,翻了个白眼,提溜着菜篮子走了,要是就一顿饭的事,张阳平爱人才懒得说什么。
可他那外甥女每次来这里,都把自己当成公主下凡一样,不是挑剔菜咸了,就是挑刺肉炖得老。
明明亲爹都死了四五年了,还把自己当一号人物。
完全没有现在自己是求着舅舅撑腰的自觉。
“舅舅!”一进屋里,张阳平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就瞧见外甥女红肿的双眼,他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姝彤,老孙打你了?”
陈姝彤鼻子一酸,眼泪哗哗地往下落。
陈小胖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顾着啃着手里的饼干。
“进屋里说话去。”瞧见外甥女这幅可怜样,张阳平意识到事情只怕没那么简单。
他这外甥女说句不好听的,那叫做自以为是、眼高于顶,自小就只有让人哭的份儿,就算亲爹死的那天,也不见得有今天这么伤心。
然而,张阳平的心理准备做得再好,也终究不如自己外甥女捅的篓子强。
在得知陈姝彤气昏了孙大妈,还装作自己不在家,甚至还试图冤枉闻从音,张阳平下巴就没合上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