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没防备一个小孩子。
  等快下班的时候,丽娜才回来,跟闻从音道:“小姨,药房那边骗人的,那边有枸杞,我看到一个伯伯只要两种药材,药房的人也没说什么。”
  闻从音脸上露出思索神色。
  这么说。
  这所谓的药房新规定根本就是子虚乌有。
  陈姝彤是特地针对她,给她找不快的。
  孙平行第二天上医院的时候,就听见秘书汇报,闻从音一大早来办公室找他。
  孙院长隐约觉得不是好事,他推开门,脸上堆起笑容,“闻医生,这么早过来,是有什么事?”
  闻从音看向孙院长,双手交叉,“院长,您是聪明人,咱们说话就直接点儿吧,陈姝彤那边明摆着是对我进行打击报复,您可不能拉偏架。”
  孙院长有些无奈。
  他就知道陈姝彤那点儿把戏糊弄不了闻从音。
  其实,就陈姝彤那点儿心机,也就是她自己觉得自己挺聪明,但凡稍微有点儿脑子的,谁看不出来。
  他给闻从音倒了杯水,“小闻啊,这在药房抓药,也没什么坏处,不影响你开展工作啊。”
  闻从音欠身双手接过水杯,听见这话,抬头笑道:“院长,她是不影响我工作,但影响病人,您也不是不知道,咱们这边看病的人有钱的不多,药房的药动不动一剂两三毛,这么做,多少人能看得起病。”
  闻从音要是从自己角度出发,孙院长还能搪塞过去,偏偏她提去老百姓,孙院长倒是不好说什么了。
  孙院长道:“要不这样,你受点儿委屈,给陈姝彤一点儿面子,我帮你们做做和事老,回头这事不就成了。”
  闻从音抱着水杯,若有所思地盯着孙院长。
  就在孙院长觉得是不是自己脸上哪里脏了的时候,闻从音突然道:“孙院长,那陈姝彤什么来历?”
  孙院长愣了下,干笑一声,“她能有什么来历,她就是孙营长媳妇。”
  闻从音扯了扯唇角,“您哄我呢,我可不是三岁小孩,要她真只是孙营长媳妇这么简单,您用得着对她让步?”
  孙平行心里大为无奈。
  这跟聪明人说话就是不容易,人家一猜一个准。
  “您要是不说,没事,我回头找我爱人打听打听。”闻从音起身,“顺便我跟柳主任询问询问咱们这军区医院怎么不能方便老百姓?”
  “别,别!”一听闻从音说这话,孙院长立刻着急,忙起身,虚按着闻从音,“小闻,你看你就是着急,这点儿小事,何必麻烦你爱人跟柳主任呢。”
  闻从音笑道:“孙院长,我也是这么想,这点儿小事何必惊动别人呢。再说了,这是咱们内部的事,咱们医院里的人,就算吵也别让人看见,不然多影响团结。”
  言外之意就是你别把我当傻子糊弄。
  孙平行没办法,只好把陈姝彤的靠山交代了出来,末了他道:“你看,真不是我偏她,我能不知道陈姝彤那人心眼小,是在报复你吗?可牵扯着整个医院的药材供给,这事别说你,就是我,受了委屈也得忍忍。咱们得顾全大局,你说,是不是?”
  “您说的太有道理了。”
  闻从音点点头,很敷衍地回答。
  她说怎么陈姝彤一发话,院长这么给面子,感情人家舅舅是中药材收购站的站长。
  医院药物都掐在人手里,可不就得给人家几分薄面。
  耿序听了这事后,问她:“这事用不用得着我出面打声招呼?”
  闻从音知道耿序的意思,陈姝彤丈夫不过是个营长,耿序要是打个招呼,那边怎么也不好意思继续针对下去。
  但闻从音现在要的可不只是一个公道。
  她摆摆手:“这事不用你,我自己来。”
  她埋头翻看着书籍,在查找一个方剂。
  耿序直起身,拿起旁边水杯喝了一口,正想问她打算怎么来的时候,闻从音高兴道:“找到了,壮阳酒!”
  “咳咳咳。”
  正在喝水的耿序,被媳妇这一句话呛得半死。
  闻从音拿着书,兴奋地跑到床上,指给他看,“耿序,你看,这药方怎么样?”
  耿序放下杯子,拿手绢擦过嘴唇,眼神带着些许无奈地看着闻从音,意味深长道:“我还不需要。”
  闻从音耳根一红,她摆手道:“你别打岔,我是想说,你觉得壮阳酒,需求大不大?”
  她认真地想了想,道:“我觉得你们男人对这种东西一定很有迫切的需求。”
  耿序很想为广大男同胞发言。
  但架不住广大男同胞的确不怎么争气,他有些哭笑不得,“就算别人有需求,你要壮阳酒干嘛?”
  “我打算这样这样……”
  闻从音把自己的计划说出来。
  耿序听着听着,脸上表情渐渐古怪,他手捂着脸,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觉得我这办法行得通吗?”闻从音问道。
  耿序无奈又不得不佩服自己太太的聪明才智,“可以是可以,但是……”
  “可以就行了,不必有但是。”闻从音道:“这壮阳酒的酒可以跟村民买,药材有些药房没有,还得麻烦你帮忙买。”
  她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耿序。
  耿序能说什么,他无奈叹了口气,“回头把药材写给我吧,我找人帮忙买。”
  他都不敢想自己的战友接到自己要买的药材时,是什么反应。
  另外一个屋子里。
  孙营长哄睡了儿子,回来瞧见陈姝彤在镜子前梳头,便过来道:“我听人说,你在医院给闻大夫使绊子了?”
  陈姝彤对着镜子里的丈夫翻了个白眼,“你少胡说八道,没有的事。”
  “没有的事,隔壁孙大姐都跟我了,说是你自己说的。”
  孙营长抓着陈姝彤的手,道:“人家又没得罪你,你干嘛跟人家过不起。”
  陈姝彤对丈夫的懦弱很是不悦,一把甩开孙营长的手,“好啊你,你帮着她说话干嘛,你是不是看上她了?我看你简直是胳膊肘往外拐,人家那么欺负你儿子,那么欺负你媳妇,你帮着自己人,怎么还帮起外人来了!?”
  孙营长听陈姝彤越骂声音越大,怕左邻右舍听见,燥红着脸,压低声音道:“你小声点儿,你这么大声,叫人听见了,像什么样!”
  “我就是要人听见,她有本事弄我啊!”
  陈姝彤越发来劲,“有本事就把我赶出药房,老娘才算服了她了!”
  孙营长彻底被妻子气的无话可说,手叉着腰半天运气都运不过来,只好黑着脸摔门去儿子屋里睡。
  住得近有个坏处,那就是屋子里放个屁,声音大点儿,隔壁都能知道的一清二楚。
  何况陈姝彤压根就没想瞒着这件事。
  她就是存心下闻从音的面子。
  葛大姐知道来龙去脉后,对此很是过意不去,她抱着菜过来找闻从音,见她在院子里晒草药,心里越发难受,“小闻,你这些药材怎么在这里晒,是不是那个谁不给你药材啊?”
  闻从音愣了下,才意识到她说的那个谁是陈姝彤。
  她笑着拿板凳给葛大姐坐,然后自己边给采摘的枸杞子除叶,“哪能啊,我是自己想搞点药,这不咱们这边山上有很多草药吗?就自己去山上摘了。”
  要说这些枸杞,虽然不如后世的饱满,可一颗颗颜色红通通的,一看药力就好。
  葛大姐心里松了口气,道:“那就好,你摘这些是枸杞跟金樱子,这些是干嘛的,做什么药?”
  闻从音笑道:“葛大姐您先别问,回头等我做好了,送您您就知道了。”
  “送我?”葛大姐一脸纳闷,深深觉得困惑,这药是能乱吃的吗?
  这要是别人,葛大姐肯定觉得荒唐,但闻从音这么说,葛大姐还真有些期盼,好奇到底是什么药。
  晚上睡觉的时候,葛大姐就跟赵团长说了这事。
  赵团长摘下老花眼镜,看看葛大姐,道:“说不准是给你们女人吃的,我看小闻是真有心,给你们吃吃也好,别成日在家里闹脾气。”
  葛大姐一听这话,
  抬起手就给了赵团长一巴掌,这一巴掌拍在手背上,啪地一声,力气是真不小,“我先给你吃一巴掌,瞧你这损样,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嫁给你这么个人。”
  赵团长嘿嘿笑道:“那你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你啊,嫁我这样的,你就偷着乐吧。”
  陈姝彤似乎是铁了心要让闻从音服软,从那天起,但凡是闻从音这边过去的药方,必须得按着规矩按方抓药。
  她做这种事根本没想着瞒着人,就连医院其他人也看明白了。
  孙丹阳气愤不已,咬牙道:“这药房又不是她陈姝彤一个人的,她凭什么针对咱们?”
  马迟仓也有些生气,“她这不是公报私仇吗?”
  赵茹芳低声道:“闻医生,我听药房的人说,说要是您跟姝彤姐赔个不是,人就不跟咱们较劲。我看,要不您为了病人,就拉下脸,委屈委屈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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