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他自如意舆旁一个锦袋中摸出一物,随后朝着外间扔去,那物落地之时便发出一声巨响,惊得秋蘅身形不稳将将栽倒。
“无方马上就会来。”
萧郴此话方毕,秋蘅便瞧着薛无方与玲珑一道闯了进来。
玲珑瞧着秋蘅如此模样立时跑过去将她扶了起来。
“你先扶你家姑娘去偏院包扎歇息,好生守着。”玲珑应了声,扶着秋蘅便退了出去。
“无方。”萧郴身子软绵,只扯了扯自己身上的斗篷,道:“今日之事,事有蹊跷,你去寻林嬷嬷,她必知晓该怎么办。”
“世子放心,我已然传了讯息,亦浓亦浅相必也马上会回来。”
萧郴院中闹出如此大的阵仗,路泠月与谢漓自是听到了的。
她们二人这便朝着琼芳小筑处行去,未几,宴间好些女眷也都闻声赶来。
她们相见之后,自是互成一派疑惑模样,路泠月与谢漓边说边带,引着一行人往琼芳小筑处行去。
薛无方守在萧郴那处,听得院外人声已至,这便退走离开去往前院。
“何人擅闯琼芳小筑!”薛无方提了剑,那一行女眷瞧见他执剑而立的模样,当即被吓退几步。
路泠月左右瞧不见秋蘅身影,而此时人在院外也听不得事成的声响,眼瞧着自己已是骑虎难下,她便壮着胆子上前,道:“我们是听得院里有巨响,这才过来瞧一瞧的。”
“不过就是一个炮仗罢了,各位贵女还是快些回去吧。琼芳小筑素来不许外人擅入,若各位贵女再要久留,莫要怪我不客气。”
席间一众女眷听了,各自生了退意,更有几人已然先行离开。
路泠月瞧着人证将走,急道:“既是如此,那可否叫谢三姑娘一并出来,咱们也好回去。”
薛无方将这路泠月上下打量,心中亦是明白过来她的打算。“今日院中,并无旁的女眷入内,这位姑娘还请慎言。”
“不可能!”路泠月乱了阵脚,脱口道:“我方才分明瞧见谢蘅入了这院子!”
“路姑娘是怎么瞧得见的?”薛无方上前一步,眸色冷冷。“方才不是路姑娘与这位姑娘一道在琼芳小筑外争吵,我这才外出请二位姑娘远离。”
“怎么我尚瞧不见有人入内,路姑娘就能瞧见了?”薛无方看向谢漓,道:“这位姑娘,那你可瞧见有人入内了?”
谢漓虽有意想坏了秋蘅的名声,但也不会如路泠月这般行事不周全。
今日若是叫人当众瞧见秋蘅与萧郴白日宣||淫||的模样,那她自可以明帮实踩地闹上一出。
只是,眼下院中无人,屋内也未有异响而来,她若坚持与路泠月一般,哪里还能全身而退?
“不曾。”谢漓摇了摇头,道:“方才我与路家姑娘在外有几句言语争执,之后便是这位护卫替我们指了路回宴间,期间我并未瞧见我家三姑姑。”
左右眼下这路泠月已经闹出来了,只要她回到宴间后假意去寻秋蘅,再闹些动静出来,自然便会有人去传道这话。
比起板上钉钉的事实,那些夫人姑娘们,更乐意自己遐||想她所愿意相信的故事。
“你!”路泠月怒上心头,“好你个谢漓,你分明……”
“何人给你们的胆子,敢擅闯世子的琼芳小筑!”路泠月话未毕,林嬷嬷便与亦浓亦浅一道入了内。
“几位姑娘,琼芳小筑不许外人擅入,这事,是经了陛下明旨的。”
“姑娘们若要继续在此放肆,那老奴自也要去宫中请一请陛下的旨意了。”
院中的姑娘们虽未与萧郴相会过,却也知晓宣王府中有一位身残的世子,素来是个脾气顶坏的。
听得此处是那萧郴的院子,这些姑娘哪里还肯留,立时都散开了去。
路泠月心中愤恨,却也只能一道离开了。
“亦浅,快去给世子诊脉。”待到她们离开,薛无方才与几人略略说了说方才之事。
“世子想必是着了小人的道,还一道牵连了谢三姑娘,你快些去看看!”
院中几人听罢薛无方的话,自是一道入了萧郴的屋子。
“世子,你怎混身是汗?”林嬷嬷行过去,自抽了帕子来与萧郴拭汗。
萧郴拔开她的手,道:“我已经无碍了,亦浅,你先去偏院寻蘅娘子,她身上的药劲当是还未缓过去。”
“嬷嬷,今日之事过于蹊跷,还得你亲自出马去查办。切记,莫要坏了蘅娘子的名声。”
萧郴如此说着,这便扯下了自己身上的斗篷。“今日,今日只有此物是从外头送过来的。”
林嬷嬷接过来细细闻了闻,待她嗅到那斗篷上的香料气息,自是明白过来。
这绮罗香独自使用并无妨,可一但与岁寒香混在一处,便是最好的催||情之物。
正因如此,寻常人户都不会去备这绮罗香,以免一个错漏害了自家人。
“世子放心,老奴去办。”
林嬷嬷这便嘱咐薛无方好生守在萧郴身侧,又叫亦浅去秋蘅那处换了她的衣裳好生看顾,这才领着亦浓踏出琼芳小筑,自去寻那下手之人。
第131章 一环扣一环好姐姐,我真真是把掏心窝……
路泠月一行人被驱离琼芳小筑之后,谢漓便开始在宴间寻找秋蘅。
她本就是想要将这消息散出去,这便当着众人做出焦急模样。
先时那一行贵女瞧了,再加之路泠月之言行,自也开始猜测今日谢家三姑娘与宣王府世子会有些什么。
宴间流言四起,萧凝与萧韵也是听得了的。
虽她们姐妹二人想叫秋蘅做自家嫂嫂,但也非是与萧郴一道,眼下听了这等消息,二人心中亦是惴惴不安。
因是各家姑娘们都在,她们二人也不好离席,只得嘱了香丹带人暗中去寻上一寻,以免坏了秋蘅名声。
香丹应了,当即去寻了元宝。
那厮先时便挖空心思想要将秋蘅诓去琼芳小筑,眼下生了事,定是与他脱不开干系!
香丹要去寻元宝,那林嬷嬷也要去寻针线房中之人。
既然斗篷上有绮罗香,那针线房的人定是脱不开手去。
林嬷嬷亲去针线房,言说这斗篷制得好,要赏人钱财,这便要将碰过这件斗篷之人都领走。
因这斗篷是萧琏亲自唤了人去吩咐的,管家十分上心,叫了针线房中活计最好的一个婆子来办。
由始至终,都未再让第二个人沾过手。
是以,林嬷嬷直接就将那名婆子带走。
待林嬷嬷将人领进一间暗室,亦浓不过手下稍稍使劲,那名婆子便都倒了个干净。
她言说是三公主府的人拿了她的儿子,要她在斗篷上摆上香料。
她想着自己沾手这么许久,都未有事,想来不是什么毒物,便也乖乖照做了。
听得是由三公主布的局,林嬷嬷倒也不甚意外。
这绮罗香本就难得,坊间禁用。
若非布局之人有些身份,只怕也是弄不来这绮罗香的。
绮罗香是由针线房的婆子下的,那另外一种从何处下得,林嬷嬷自然能想到奉命来取斗篷的元宝身上。
她命亦浓好生看管那名婆子,自己亲去寻了元宝。
林嬷嬷朝着萧琏的院子行去,才刚经过花园一隅,便瞧着香丹扯着元宝正往前行着。
“好姐姐,你快快放开我。”元宝左右看了看,立时甩开了香丹的手。
“好姐姐,那谢三姑娘被你领回去后,我可是再没与她碰过面,这事如何就与我相干了?”
“呸,你个下作坯子。现下宴间流言四起,你今日若不将这事回个明白,仔细你的性命!”香丹并不听他这话,毕竟元宝行事鬼祟在前,也难怪香丹起疑。
“你当我有多大的胆子呀。”元宝皱了眉,四下观望了下,压低声道:“我哪里敢去算计谢三姑娘。是咱们家二郎君有言,说世子怕是属意了谢三姑娘。”
“你也知道,世子如今这模样,他哪里肯认下心中有谢三姑娘这桩事?二郎君说可以请皇后殿下出面,求来一道赐婚旨意,这样侯府也不敢抗旨。”
“可世子不同意。二郎君便想着,不若就叫谢三姑娘与世子多相会几次,叫世子觉得谢三姑娘心中也属意他。”
“正因如此,二郎君才去求了谢三姑娘的绣品来,叫府中针线房的婆子制了斗篷送去给世子。”
“我,我这不是也想着若能叫谢三姑娘亲自捧了送去,世子会更欢喜,这才一直想扯谢三姑娘过去。”
元宝老老实实将话说毕,这才敢去看香丹的眼。
“好姐姐,我真真是把掏心窝的话都说与你听了。我送完斗篷后就回了二郎君院中,再没出过院门,哪里能知晓外头的事呢?”
香丹听罢这话,心中怒气也消了一半。
“眼下宴间都在传,说三姑娘与世子不清不楚,这话若要叫世子听了去,怕是二郎君也护不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