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黎秋月把泡饭端出来,有些犹豫的问道,穿礼服化全妆,怎么看都跟葱爆羊排不太搭。
  应该是全妆吧,那个口红的颜色挺深的。
  “嗯……嗯?不是啊。”
  贺兰文星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穿着,恍然大悟的笑笑:
  “就是突然想换个搭配。”
  自从搬到这个房子,这是贺兰文星的第三次下楼,也没什么特殊的原因,只是不想而已。
  这些事情她没说,黎秋月也没问,两人沉默的吃了顿夜宵,黎秋月把碗筷收拾到了洗碗机,然后发现贺兰姐还坐在桌前。
  “我有点事想跟你说。”
  莫名的,黎秋月竟然有种尘埃落定的意思。
  贺兰姐说的事情在黎秋月的意料之中,做饭的时候多一个人的分量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时间……
  “我保证就明天和后天。”
  贺兰姐是这么保证的,黎秋月也衷心的希望就这么结束,赚钱归赚钱,太辛苦她可就要跑路了,毕竟做多人餐和摆摊是有区别的,后者完成任务的同时还有经济收入,前者只会引发黎秋月的ptsd。
  黎秋月很讨厌给一桌子人做饭,或者说是恐惧。
  在她小的时候,逢年过节家里都要去阿公阿婆,或者爷爷奶奶家,每次都要做一桌子饭菜,其他人围着桌子谈天说地吃零食,只有母亲一个人在灶台前烟熏火燎。
  母亲自豪于自己的手艺,但是也没有人会等她上桌,往往当她做好最后一道菜拿着碗出来,好菜也被吃的七七八八,全都冷冰冰的,她匆匆捡着些东西填肚子,就要收拾那片杯盘狼藉。
  黎秋月试着拿碗给母亲留菜,却被母亲说没有教养;黎秋月试着提出订酒席或者出去吃,被家里人说钱不当钱;黎秋月说把饭菜放微波炉热下再吃,却被说不用费那个事情。
  而等黎秋月再长大一些,她就成了母亲的助手,因为亲戚是不好使唤的,儿子是不会做饭的,只有女儿能帮上忙,那个春节,黎秋月听着别人夸她懂事,没吃上一口热乎的饭菜。
  当时的黎秋月没想明白为什么,但她想吃热饭热菜,所以母亲再叫她帮忙的时候,她要么装听不见,要么拉着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一起来做事,这种事情上演多了,母亲也就不叫黎秋月干活了。
  那个时候的黎秋月端着给母亲留的一碗好菜,看着在厨房孤零零忙碌的母亲,觉得自己就是只白眼狼。
  但她想吃热腾腾的饭菜。
  第132章
  吃了葱爆羊排的黎秋月睡得很香,第二天起了个大早熬粥,砂锅下面是小小的火苗,黎秋月在旁边剪开玉米面的包装袋,把玉米面和糖按照十比一的比例混合。
  开水已经提前备好,黎秋月一边用筷子搅合玉米面,一边少量多次的把水壶倾斜,直到碗里完全没有干粉,才用手将一堆小面絮揉成团状,然后分开做成窝窝头的形状上锅蒸。
  葱姜蒜切好倒进油锅里爆香,这里的葱不是寻常的香葱和大葱,而是洋葱丁,等到所有的调料炒焦,味道融入油里就能捞出,然后把做好的咸菜丁倒下去翻炒。
  说是咸菜,其实被成为烫菜更为准确,这种菜丁是肥厚的新鲜青菜摘下掰开,在阳光下晒上一天,晚上收回容器以后倒开水压好,泡上整整一晚上做好的。
  做法简单,但烫出来的菜会带着一种特殊的香味,拧干水切成丁放油跟着提前煸好的肉丁一炒,放点盐酱撒点小米辣,出锅的时候简直绝了!
  黎秋月以前就喜欢一做一罐子,懒得做菜的时候配粥吃,炒饭和做配菜放点也是一绝,唯一的缺点就是保质期有点短,搁冰箱上层也只能存放一周。
  玉米面的窝窝头带着微微的甜味,黎秋月觉得白嘴吃其实味道不差,但贺兰姐的口味她至今没摸清,所以她贴心的配了一碟肉末咸菜。
  偶尔黎秋月会强迫症发作,比如现在,玉米面有了原味和咸菜肉末的,白粥配鱼松的一种吃法就显得有些不对称了,但让黎秋月再费神她又不愿意,所以她机智的取了个巧。
  鱼肉切薄贴在碗上,一勺子粥下去将其灼熟,放一点油条和胡椒粉,就是好吃的鱼生粥。
  所有的食物按照2:1:1分量分好,贺兰姐的照常放到电梯里,另一份放到食盒中然后放到门口,会有人把它拿走。
  比黎秋月想象的面对面进食的场景要好多了,就是有种在贺兰姐家又养了个外面的贺兰姐的感觉。
  鱼肉很嫩,被复炸过的油条很脆;窝窝头松而不散,没有拉嗓子的感觉;刚炒好的小咸菜在嘴里咯吱咯吱的响,看着每一筷子都不多,但吃着吃着碟子就空了。
  吃完饭就得干活,昨天晚上的红小豆泡的也差不多了,要用砂锅煮出沙,然后倒进锅里翻炒掉水分,然后把青红丝加进去一起翻炒。
  课文中只说是青丝玫瑰,其实真正下锅的时候还要再多几道工序,青丝要用青梅切丝再加工,玫瑰要烘干切细,加工成红丝,因为要晾要风干,青红丝从昨天到今天才算完工,好在味道不差。
  混着青红丝的豆沙炒成块状,黎秋月出锅前尝了一下,特意加了些蜂蜜调味,才铲到碗里备用。
  昨天洗过一遍的山楂和海棠果再过一遍水,进行第二次筛选后去籽,然后把豆沙塞到中间的孔洞中,用竹签穿好。
  紧接着就是熟门熟路的熬汤甩糖风,顶尖的糖风除了下面的糖葫芦要甩出聚宝盆一样的光圈,还要在大理石板上的时候往下拉,让最顶上的糖液拉出尖尖,就像是黑化的魔童三太子的发型。
  因为是这周的最后一天摆摊,山楂和海棠果黎秋月都没有少买,但大小不一致的去掉一波,掉皮损伤的去掉一波,挖籽失败的去掉一波,自家吃的留一波,剩下的也就只能勉强装出半个保温箱。
  还是在饺子分装盒的占地体积大的情况下。
  不好给贺兰姐她们吃次品,剩下的山楂和海棠黎秋月分了一点做自己吃的糖葫芦,分了几枚白嘴当水果吃,剩下的都熬了酱,准备看是回头当果酱,还是做菜的时候用来调味。
  放好最后一根糖葫芦,黎秋月看了眼时间,绝望的发现自己又要做午饭了——好在今天摆完能休息几天,不然她可能摆着摆着就不想动了。
  黎秋月本来琢磨着做个笋干鱼汤,但想着早上才吃了鱼生粥和鱼松,就把主菜改成了老鸭煲,主要是不想辜负了用开水泡了一晚上的笋干。
  这个笋干不是直接晒干做的,它的俗名叫扁尖笋,鲜笋过了盘卷敲扁腌制三道关,才能上市场售卖,因为做出来的工序有些复杂,处理起来也不像寻常笋干一样直接泡水。
  为了泡发笋干,黎秋月从昨天就开始折腾,先把笋干放到冷水里到软化,然后切开放锅里大火煮沸,小火熬半个小时,才到了用开水长时间浸泡这一步。
  而且这也不是结束,笋干还得再用冷水煮一盏茶,才能放到开水里发透,真正变成适合煲汤的食
  材,瞧着通体洁白,偶尔有几根带了微黄,用指甲试一试,既脆且嫩。
  抓一把干香菇到水里泡发,草鸭送过来的时候已经被处理的干干净净,浑身上下一根细毛都没有,黎秋月顺手把鸭子怼到厨房的称上,连骨带肉拢共一斤九两。
  火腿取火瞳部分,也就是爪子和蹄膀的中间部分,用冷水浸泡,再用温开水洗净表面的油蜡,然后跟老鸭笋干一起放到砂锅里。
  砂锅加水到完全淹没食材,就倒料酒大火煮开,然后转小火,让水保持将沸不沸的状态,煮上两个……
  “时辰?!”
  黎秋月瞪圆了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直接气势汹汹的杀进了学习空间。
  “这不是两个小时吗,怎么变成两个时辰了?!”
  黎秋月煲汤多了也有了经验,这次的笋干芋头老鸭汤,她学习的重点是笋干和火腿的处理,熬汤顺手就过了,结果菜谱在这个时候给她摆了一道?!
  “一直都是两个时辰。”
  老师回答的理直气壮,学习空间无日月,黎秋月自己熬汤的时候打盹,难道还关他的事?!
  “怎么可……能……”
  黎秋月的声音越来越小,显然也想起了什么,眼神顿时就有些发虚,嘴上却还在硬撑。
  “那我怎么会合格?”
  熬汤的火候不够是妥妥的扣分点啊,空间怎么会把她放出来?
  “你自己不清楚吗?”
  老师横了黎秋月一眼——仗着熬汤只要时不时看一眼,就偷偷打瞌睡跌的人是谁?
  黎秋月低下了头。
  气鼓鼓的进学习空间讨公道,蔫巴巴的被踹出来换菜谱,黎秋月只能庆幸她给老鸭汤留了两个小时,灶口也多得很,现换菜单还来得及。
  话是这么说,但有老鸭汤在前,黎秋月已经提不起劲儿做大菜了,她瞅了冰箱和平板半天,脑子里的菜谱转啊转,却怎么都固定不下来,直到看到一时兴起买来的无菌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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