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白线的是纯肉,蓝线的是五花肉。”
巫钰阿婆一边捣鼓着电视屏幕一边答道,这些电视也不晓得是怎么回事,屏幕越来越大,用起来却越来越不方便了。
“好哎。”
巫钰笑眯了眼睛,直接捞
出个蓝线的咔嚓剪开,大部分都觉得五花肉的粽子才好吃,但巫钰却觉得腻得慌,家里纵着她,肉粽从来都做两样。
两个中指长,比甘蔗粗一圈的肉粽下肚,空荡荡的胃总算有东西打底,巫钰这才洗了手出厨房,就看到阿婆又在苦着脸看遥控器,巫钰直接蹬了拖鞋往沙发上一趴,一弹一弹的拱过去。
“怎么啦——”
臭不要脸的把脑袋搁到阿婆腿上,巫钰仰着脑袋跟阿婆对上了脸,阿婆把遥控往巫钰手上一塞,腿一挪,好容易找到舒服姿势的巫钰脑袋就啪一下拍到了沙发上。
“电视又出幺蛾子了,你来看看。”
巫钰委屈巴巴的哦了一声,捣鼓着把问题解决,然后做起来教导阿婆以后碰上这种情况要怎么做,教完抬眼一看,才发现自己的山药豆糖葫芦还在桌上!
“差点忘了!”
巫钰拍拍脑袋,一溜烟去了厨房拿盘子,然后开始分小零食,好吃的要一起分享,要不然巫钰也不会买这么多。
“妈妈一个我一个,爸爸一个我一个,奶奶一个我一个……”
外婆听着孙女分糖葫芦,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第130章
黎秋月跟巫钰聊闲天的时候,路香终于带着礼物敲响了贺兰文星的家门,匆匆换了衣服过来开门的贺兰文星有些懵,一个圈子的人多少都认识,但路家跟她的关系也就是认识。
这么贸然的上门……贺兰文星的脑子已经转了百八十个弯,然后被路香的一句话打了个稀碎。
“你家的厨师在吗?”
这些年所谓的上流社会规矩越来越多,就跟英国人开口必谈天气一样,说正事之前总要寒暄半天,路香懒得说那些套话,直接点名来意。
“……啊?”
贺兰文星有些卡壳,她不是没见过路家人,那群有名的笑话恨不得把规矩体统都刻在脸上,都快赶上清朝爬出来的封建余孽,不过据说那些人都不是路老太太的种,现在看着还真的挺不一样。
要是路香知道贺兰文星在想什么,只会嗤笑一声——她出门闯荡的时候可是八辈贫农,结果那个男的农活干不了就算了,连孩子都教不好!
教不好也就算了,身子不好的人种都不好,辛辛苦苦几年就让他下了一个蛋,蛋还三十没过人就没了,要不是儿媳身体好,她连个孙女都没有。
可怜她一个老太婆,颐养天年的时候还得出山镇虎,为了给孙女留点东西不断奋斗。
男人那边的亲戚厚着脸皮粘上来,现在她都没眼看,前两年上演什么小三的孩子给正房的下跪,这两年又开始父父子子君君臣臣,弄得她在外面都不好意思承认自己是路家人!
“前两天你们家是不是做了宫保鸡丁?”
荔枝肉那次路香家的厨师都没闻出来,但宫保鸡丁……当年她去外国谈生意,就靠这一道菜吊着命,闭着眼睛都能闻出来!
“是啊。”
贺兰文星人还在懵,可能是论文写久了,不然她怎么会听不懂路阎王的话呢。
是的,路老太太在圈子里有个响当当的诨名:路阎王。
相传她招赘成功后就出来闯荡,在猪都能飞的时代成功上天,可惜赘婿和独子都不是省心的,活着的时候败了半数家业,死了以后还招来一堆吸血亲戚。
而路阎王就是在死了老公又死崽的情况下重新出山,把路家重新扛了起来,并在解除危机的第一时间做空公司,创造了现在的新路氏,把老路氏留给了那群吸血亲戚。
现在那群人不管在外面闹出多大动静,都不敢来打扰老太太,毕竟经济命脉在老太太手机攥着,今天上门明天断卡,送进监狱也不是没有先例。
也因着这个,路香落了个路阎王的称号,但现在看看……贺兰文星坚定的认为,这个绰号有一大部分是因为路老太太的性别,毕竟这种操作放在男人身上,只会被说品行高洁大义灭亲。
那个年代的阎王可不是什么好词。
“你家厨子最近做了什么好吃的?”
路香的问话唤回了贺兰文星的思绪,没在商场上历练过的牛马研究生哪里抵挡的住九尾狐,不但把自己的山药豆糖葫芦分享出去一半,还许下了这两天有什么好吃的都送过去一份的承诺。
有了短期承诺的路香心满意足的走了,只留下后知后觉的贺兰文星在沙发上尖叫。
这不是一顿两顿,她要怎么跟黎秋月说啊啊啊啊——
山药豆糖葫芦没有特别火爆,却也没有想象中的不受欢迎,黎秋月分析了一下,决定明天带块泡沫板过来。
没有糖葫芦标志性的草把,红果子配雪白的泡沫板也一样显眼,啵啵啵戳洞的时候很解压,竖着插也不担心食物会脏,除了是一次性产品,简直哪哪都好。
最后一根山药豆糖葫芦卖完,黎秋月骑着小电驴买了最容易到手的海棠山楂红小豆,便慢慢寻摸起同样重要的青丝和玫瑰来。
不要实在没办法的时候,她是不想从平板上买东西的,黎秋月跟巫钰逗闷子说的话半真半假,她的确不指着从糖葫芦上挣钱,但也不能让自己亏本。
真从平板上采购原材料,一个糖葫芦球球至少得卖两块钱。
黎秋月能做富贵人家的生意,但要是只卖有钱人,那也没什么意思。
玫瑰花瓣还算好找,只要稍稍注意也不会买成月季,倒是青丝一不小心就会买错,毕竟只要是绿色的丝都能这么称呼,比如五仁月饼里的青红丝,甚至头发也可以这么叫。
网上搜索青丝糖葫芦,很多出来的答案也是冬瓜丝,还给出了详细的制作方法:用冬瓜切细晒干煮糖水,然后再晒干就是青丝。
也有少数说糖葫芦的青丝原料是青桔皮或者绿辣椒,做法跟冬瓜丝差不多,但这些其实都只是为了节省成本的平替,糖葫芦里用的青丝,其实是切细加工后的青梅。
黎秋月在市场里没找到青梅丝,想了想平板商城的价钱,果断买回去自己加工——切菜神器已经到了,在上面刮刮就行。
大包小包的挂上小电驴,寒风吹得人手抖身冷,黎秋月看看时间还早,果断转了个弯进了小店,要了一份汪豆腐。
大锅前白汽滚滚,遮挡住女工的脸,黎秋月只听到有人应了一声,好些薄薄的,骰子大小的豆腐片就滚到了小生铁锅里,随着调好的虾子酱油汤滚上几滚勾了芡就冲进了碗中,然后被点了一截猪油。
滚开的豆腐滚开的油,黎秋月用勺子慢慢搅动,不着急也急不来,不知不觉就出了神。
这个菜是她在汪老先生的书里看到的,那问题来了,汪豆腐的叫法是因为上面一层油汪汪才叫出来的俗名,还是因为被汪老先生在书中提到,才固定的这个名字?
黎秋月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有答案,好在汪豆腐也到了能入口的热度,她便用勺子舀着吃,问题也随着豆腐被抿碎了咽下去。
管它的名字是怎么来的呢,好吃就行!
一碗汪豆腐吃的黎秋月额头冒汗,骑着小电驴被寒风呜呜吹的时候也不觉得脸发木了,回家缩手缩脚的暖身子流程也不走,直接进了厨房开火做饭。
今天在路边的摊子上捡漏了三条鳜鱼,虽然不是适合清蒸的八两上下,但四五两左右的鳜鱼熬汤正好。
都不用加什么东西,只要入了油锅稍稍一煎,然后加水和姜片,大火熬上两盏茶,就是汤白肉嫩,要是再往里放点切碎的雪里蕻……
黎秋月尝了一勺,被鲜的眯起了眼睛。
这几条鱼没白活!
鸡腿去了骨,两面在锅中煎到金黄,切成麻将大小,放酱油拌匀;另起油锅,放姜蒜爆香后加鸡肉,等酱汁的颜色在鸡肉上挂住,就全倒进砂锅,放调料米酒冰糖。
三杯鸡讲究一杯油一杯酱一杯酒,最好是整只的童子鸡,但黎秋月不想啃骨头,最后只用了鸡腿,油酱酒的分量也做了适当的增减。
砂锅里的鸡肉全程大火,收汁的时候撒些九层塔——要红色杆子的,绿色的适合做青酱。
点两滴麻油,出锅!
完蛋,还有个素菜!
三杯鸡都进盘子了,再倒锅里保温不合适,黎秋月打开冰箱上下扫了一眼,把刚到半小时的茭白拿了出来。
上好的锡无茭白,她预备着晚上当夜宵的,现在只能先顶一顶了。
锅里倒油先不点火,等到茭白全都成了滚刀块,一股脑的进锅后再开大火,一边翻炒一边倒酱油调味,等茭白中的水分炒出来,就盖上锅盖转小火焖一焖。
这道菜是纯粹的快手菜,从下锅到出锅总共也不会超过三分钟,就是极其容易烧焦,好在黎秋月也是个中老手,没有出现这种惨烈的失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