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烤肠?这个真有那么好吃?”
闻雅的好友有些不相信,闻雅没有多说什么,直接扫了二十块钱,自己一根又笑嘻嘻的递给好友一根。
“尝尝?”
自家的皮蛋不能多吃,闻雅本来也应该陪着狗子的,但为了证明给好友看,她只能逼着自己吃了,这是迫不得已,不算坏了规矩!
当然好友要是不吃的话,她还能再吃一根……
闻雅的心里正美滋滋的打着小算盘,就看到平时从不吃这些小摊食品的好友嗷呜一大口!
闻雅的笑脸僵住了。
黎秋月摊子上的东西只要吃了第一口,后面就再也拒绝不了了,所以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可以预料——闻雅的好友替代闻雅成为第三个吃烤肠机器,可怜的贝贝只得到半根烤肠,还暴露了名字的来历。
这只灰灰的,阿拉斯加和萨摩耶串出来的大团子,屁股上有块贝壳形状的白毛,连纹路都颇为相似,因此喜得贝贝的大名。
第二只阿拉斯加的到来似乎点亮了狗狗的的食物雷达,昨天狗挤狗人挨人的场景再现,黎秋月做烤肠的速度根本赶不上这些人和狗子吃的速度,还见到了不少昨天没出现的狗。
“我先走了。”
吕炽吃掉第十二根烤肠,喝掉最后一口快乐水,拎着电脑包跟黎秋月道别,试图在烤肠机上多放一点烤肠的黎秋月胡乱点点头,吕炽便三两下挤出了人群,骑着共享电动车消失在路口。
一个小时后。
吕炽刷了身份证走进火车的验票口,回头跟昌南做最后的道别。
家里东西卖掉的钱抵消掉所有的欠债后所剩不多,在弟弟还没出生的时候吕炽过的并不算差,虽然她给家里的钱是家里花给她的双倍,可其中的大部分用在父亲的病上……生养一场,只当两清。
自此之后,山高水长,放声长歌。
第105章
在狗友们的热情支持下,黎秋月准备的烤肠虽然比昨天还多,售卖的时间却要短上不少,钟桐看着被狗包围的女人,决定明天得提前在这边等着。
还得带碗热汤,烤肠多少有些盐分,吃多了回去总觉得口渴。
黎秋月准备的馒头卷已经在摆摊的时候吃完了,回家觉得肚子有点空又懒得开火,索性用热水泡了饭,就着一小罐腌萝卜吃。
听起来似乎有些寒酸,但这萝卜吃着脆鲜酸甜一个不少,清爽爽的口感配清爽爽的泡饭,恰是那天生的一对,绝配的一双。
就是做起来实在麻烦了些。
泡饭还好,无非是多留点米饭的事情,但腌萝卜非得从选萝卜开始,多汁水灵是起码的要求,要是刚从地里拔出来跌最好不过。
黎秋月的这根萝卜还是嫂子从自家的菜地里拔了送过来的,小半炒了牛肉丝,剩下的不舍得浪费,家里又刚好有多余的玻璃罐子,黎秋月索性就腌成小菜下饭。
腌萝卜想好吃,要么厚切要么切成薄片,黎秋月自认为一时半会儿掌握不了厚切的程度,索性都切成了比一元硬币厚,比两个一元硬币薄的圆片,实在不合格的就塞到嘴巴里假装没出现。
萝卜品质好,白嘴吃也不辣,还带着点淡淡的清甜,要不是黎秋月吃的还算饱,可能没吃切完就把萝卜当零嘴吃了。
切好的萝卜片放到罐子里加盐弄匀放到一边,然后每隔一个小时就用力晃晃罐子,再把罐子颠倒放置,等一罐子萝卜变成半罐萝卜半罐子水,才算完成第一步。
用肥皂将手洗干净,萝卜水倒掉,一片片的把水分挤干净,一把放手里是不行的,偷工减料的结果就是有些萝卜吃着软绵绵水滋滋,没有让人难忘的爽脆鲜香。
挤干净的萝卜片用凉白开洗干净,放到通风处晾干再放回盒子,加生抽米醋和糖,盖上盖子摇晃均匀,隔几个小时再摇晃几下,三天以后才算是做好。
前前后后好几天,成果就这么一小罐,黎秋月本来还想挪一部分停腌,就是将腌制好的萝卜片放到阴凉处晾干,这么做可以让萝卜多放一段时间。
奈何她的手艺太好,萝卜跟泡饭又太搭,等黎秋月想起这一茬的时候,罐子里已经只剩腌制后的汁水了。
休息的时候多腌点吧。
看着空荡荡的罐子,黎秋月只能这么安慰自己,然后悲伤的去洗漱,最后三秒入睡。
可能是对腌萝卜的思念太过沉重,黎秋月在梦里看到了无边无际
的玻璃罐子,里面都是满当当的腌萝卜,她正在里面点兵点将分配腌萝卜的归属呢,就被闹钟给叫醒了。
可恶,给奶奶的腌萝卜还没送过去呢!
追星赶月的起床,穿着睡衣打着哈欠到了批发市场,先把猪肉买了,又挑着新鲜顺眼的菜买了一些,才去门口买了根刚出锅的油条,顺便要了碗素汤粉打包。
在等待汤粉的间隙,黎秋月的脑袋也在左摇右晃,倒不是有什么不舒服,纯粹是眼睛闲不住,总想着看遍四面八方,本来也就是走马观花的随意一扫,却发现了一个惊喜。
“那是……”
黎秋月凑近确认风鸡的品质后,毫不犹豫的扫码付款。
叮铃铃的闹钟叮叮叮的响,睡回笼觉的黎秋月爬起来龇牙咧嘴的折腾头发,然后穿的外面人模人样里面狗模狗样的给四个小时工开门。
不是每个主人都会给狗狗买零食,在黎秋月这边下单的人需要的数量也并不算多,奈何狗子的基数太大,黎秋月只能临时加人,好在刘奶奶那边一如既往的给力,狗子们的伙食有着落了!
剁肉的声音叮叮当当,黎秋月把冷透的汤粉倒进锅里,丢几片洗干净的青菜叶子,再放个沙县超市的同款鸭腿,五分钟后就是一碗香喷喷的鸭腿粉。
就是腿的味道有点差。
肚子里有了东西,黎秋月总算能专心料理早上买的风鸡。
风鸡是哪个地方的特产黎秋月也不清楚,总之她上次吃还是小学时候跟着父母去沪市,味道很不错,但当时的黎秋月不知道这道菜的名字,又因为是在巷子里吃的找不到店地址,一直没尝过第二次。
直到今天早上,那熟悉的造型唤醒了黎秋月久远的记忆。
风鸡算是沪市的自制菜,挑童子鸡或者骟过的鸡饿上一天,然后从喉咙开刀放血,再从鸡腹剜一个小洞掏出鸡杂和多余部分,把提前炒好的茴香花椒顺着小洞涂抹到里面的腹腔。
涂抹过后的鸡用绳子脚朝上的倒吊,风干二十天左右就能吃,不怕蚊虫叮咬,但皮紧肉硬,拔毛不便。
早上的小摊卖带毛的风鸡,也卖不带毛的,具体制作流程黎秋月不太清楚,但跟板鸭应该相差不大,毕竟都是开膛破肚压平晾制,顶多是大小的区别。
可能是童年没吃满足的那一口印象太过深刻,黎秋月站在那个摊子前的时候,当年老板随口说的挑鸡诀窍都浮现在脑海里,等黎秋月挑好去结账的时候,小摊摊主又喜又气。
喜的是黎秋月一口气买了不少,气的则是这小姑娘一点都不知道客气,尖货都被挑走了,剩下的都要低一个档次。
不过这些跟黎秋月没什么关系,她正仔仔细细的对一字排开的风机做第二遍检查,打算优中选优,给自己的童年回忆一个完美的收尾。
不能有深色印痕,好的风鸡必须鸡肉鲜红,皮色均匀亮黄带着透明感。
不能一捏就瘪,好的风鸡绷硬笔挺而不枯干,捏上去要带着恰到好处的弹性。
不能有油耗气息,好的风鸡必须闻起来带着椒香,外皮不能带盐霜……
黎秋月用皇帝选秀女的眼光挑剔,以种种微不足道的瑕疵淘汰了又淘汰,还是有两只符合要求,让她很有些为难——
“成年人当然是全部都要!”
童子鸡做出来的风鸡因为肉质紧实,比华莱士的鸡还要小上两圈,黎秋月估量了一下自己平时的食量,觉得毫无压力。
风鸡最寻常的做法就是上过隔水蒸,冷却以后剁块装盆,但黎秋月想重温童年回忆,所以打算做的更加精致一点。
感谢当年穿花裙子的话痨老板,不然黎秋月想进行经典复刻都不知道怎么下手。
用温水洗净的风鸡剁掉鸡头鸡屁股,风鸡隔水蒸到浸没在汤汁中,然后将风鸡取出来拆丝,这一步必须趁热做,冷了就硬,手扯不动。
鸡丝拆的笔牙签稍粗,先鸡胸后鸡背,最后才是鸡腿,一层层从下往上堆起来,就是蓬松松很大一堆,将鸡肉蒸出来的汤汁舀一些浇到鸡肉上,再均匀的撒一层糖,就可以用保鲜膜包好继续蒸。
“只要一点点糖,盐的气就破了,吃着不会发苦发干。”
这话是老板凑到黎秋月耳朵边说的,嘴唇上的口红还给耳朵尖尖染了色,回酒店后父母还以为黎秋月受伤了,反复检查几遍才放心。
那个时候的黎秋月,是父母当之无愧的心尖尖。
黎秋月甩掉令人烦躁的思绪,专心对付风鸡剩下的翅膀和骨头,以及为数不多的扯不下来的肉——全都倒进锅里,再把蒸出来的汤汁倒进去,加水到没过食材,然后大火熬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