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爱人的眼睛是第八大洋。”
  于胭觉得自己缓缓溺毙在这片汪洋中,他爱一个人的眼神太明显了,他不会掩藏回避,她也毫不犹豫地接受。
  窗外的雨还在下,扰乱了她的心绪。
  于胭缓缓地动了动手指,推了推他,带着撒娇与哀怨说:“我渴了,要喝水。”
  她觉得自己口干舌燥,已经濒临死亡了。
  赵冀舟轻“嗯”一声,表示他知道了。
  于胭撑着沉重的眼皮,好奇他知道了怎么还不去帮她拿水,却迷迷糊糊地看到他换了个新的,咬住她的耳朵,然后拦住腰把她抱了起来。
  于胭闷哼一声,被他抱着下床,两人保持着负距离,走到客厅去拿水。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侵略性,他每走一步,她都像是到了天堂。
  赵冀舟翻开刚刚买回来的那一包零食,被随意地扔在桌子上,还没来得及收拾。他动了动,翻出一瓶汽水,体贴地帮她拧开,然后拖着瓶子送到她嘴边。
  于胭像在沙漠中濒死的旅人,一嗅到汽水的味道,鲜红的唇立刻贴了上去。
  她手环住他的脖子,只能依靠着他抬着汽水瓶喂。
  赵冀舟小心翼翼地缓缓抬高瓶身,他怕动作太大呛到她。他环住她腰的那只手力道紧了紧,静静地一动不动看着她小口的汲水。
  于胭主动松开瓶口,轻打了个小嗝,还要接着喝,汽水瓶却骤然消失,被他放回桌子上。
  她头靠在他的肩窝,感受着他突然使坏带来的激荡,锤了锤他的背,娇气地说:“你太过分了,我还没喝完。”尾音被撞碎。
  赵冀舟把汽水瓶拿起来,递到她手里,“拿着,回去喝。”
  于胭紧紧捏着瓶身,双腿环住他的腰,把刚刚经历的那一程又重新经历一遭,居然跌宕着踏进了风暴的中心,抽搐着哭了出来。
  她也说不出自己的感受,委屈、痛快,各自掺半。
  赵冀舟闷声轻笑,帮她把头发整理一下,又给她顺了顺背,“好好喝吧。”
  于胭拍了他的手一下,悻悻地把被子裹在自己的身上,不置可否地评价他:“过分。”
  赵冀舟摸出一支烟,“啪嗒”一声点燃,深吸了一口,“不是你说渴了?”
  于胭不想懒得和他掰扯,她现在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也说不过他,只能懒懒地阖上眼皮,养精蓄锐。
  时隔五个月,他们又这么亲密,这是种很奇妙的感觉,像是枯木逢春。
  赵冀舟微眯着眼,烟雾将他笼罩。
  窗外秋雨潇潇,他偏过头,她的呼吸已经平稳了下来。
  他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抬手拿到手机,开始了解于华良到底是什么情况。
  半夜,于胭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发现床头的台灯还亮着,她圈住他的腰,“怎么还没睡?”
  赵冀舟吻了吻她,“睡不着,随意看看新闻。”
  “嗯。”她把头埋在他的胸口,忧虑地说:“怎么办?我后悔了。”
  “后悔什么了?”赵冀舟手缠住她的长发。
  于胭吸了吸鼻子,“上次,我不该挑衅你妈妈,这下好了,她更不喜欢我了。”
  她上次为什么挑衅岑凌,一是听说他和江漓的事情,她心里不爽,二是她觉得反正他们也要分开了,她没什么可怕的,所以连后路都没给自己留。
  这是她自认为做的最蠢的一件事,懊悔不已。
  赵冀舟轻笑了声,“没事,她本来就不怎么喜欢你。”
  于胭被气得要去咬他,“道理是这个道理,但你说什么大实话啊。”她脸上的笑僵住,长叹一声。
  赵冀舟开解她,“别怕,这事不用你操心,我来解决。”
  他摸了摸她的头发,“律师已经找好了,我把他的联系方式给你,你爸爸的事后期你有什么想知道的直接问他就好。”
  “这么快。”
  “嗯。”赵冀舟轻声呢喃着,又吻上了她的唇,抬手去床头柜上拿东西。
  于胭吞了吞唾沫,“还来吗?”
  他蛊惑着说:“宝宝,再来一次,嗯?”
  第87章 久旱逢甘霖
  于胭话音刚落下, 唇就被堵上了。
  赵冀舟手覆盖她的脖子上,她的每一次呼吸他都能清晰地感受到,那是种什么感受, 像是呼吸与共。
  他细细吮咬她的唇,逗弄着安慰着她,缓缓停下来和她鼻尖蹭在一起, 借着暖黄色的灯光打量着她蒙了层雾的眸子。
  她胸口剧烈起伏着, 带着试探眨了眨眼, 像小鹿乱撞, 轻咬了下下唇。
  赵冀舟看着她有些迷蒙的双眼,哼笑一声,突然捏着她的胳膊把她拉了起来。
  这一晚于胭已经习惯了被他翻来覆去地捣鼓, 她轻嘤一声, 在他的助力下翻了个身,双膝跪坐在床上,手堪堪把身体撑起来。
  “宝宝,你要过生日了, 想怎么过?”
  于胭感受到他说话的时候滚烫的气息打在自己的后背,灼热的、湿润的吻接二连三地落下了来。
  她哪有什么心思考虑生日怎么过, 全部的注意力都被酥酥痒痒的感觉裹挟, 激得她小腹抽搐起来。
  赵冀舟看着她如瀑的黑发, 抬手帮她把头发整理到一边, 有几根碎发留在光洁的后背上。他喜欢这样, 因为能看到她的侧脸和绯红的耳垂, 他的大掌拖着她的下巴, 让她回头看着自己。
  “怎么不说话?”
  于胭细眉微蹙, “怎么过都行。”
  她哽咽着把后话吞咽下去, 才不至于让轻吟声溢出来。
  赵冀舟突然想起了她自弹自唱录短视频的样子,二十岁出头的小姑娘,正是好年华,做什么都有一番样子。阳光倾泻在她的身上,她散漫地坐在椅子上,低着头手指在琴弦上一下一下地拨弄,悦耳的音乐便溢了出来。
  他觉得此刻的他就是在拨弄那六根弦,指尖划过那块凸起,轻轻颤动,目光所及之处是她倔强的殷红的眼眶。
  怎么没有音乐声呢?
  他大幅度动了动,伏在她耳边,咬住她的耳垂,用喑哑的嗓音说:“胭胭……。”
  她觉得自己像是学不会弹吉他的小姑娘,急得快哭了,轻嘤声溢出来,怎么就学不会呢?获得不了学有所成的快感。
  汩汩的湿意诉说着她的委屈和爱意,凹凸的紧密贴切昭示着他们灵魂的契合。
  赵冀舟一向是个冷漠的形象,她想起他第一次见他的时候,雪拂在他的肩上,一丝暖意都没有。
  而现在,他倒是和平时大相径庭,像个顽劣的孩子,指尖压着那根弦,顶撞着,细细碾磨,偏偏嘴上还要挟她叫出来。
  “嗯……”于胭觉得她受不住了,音乐声在耳边炸裂,大脑中一片空白。她手臂上的力气软了下来,趴在了白色的抱枕上。
  她像是只餍足的猫,吃饱了便要走,连连往前爬,却被他箍着腰拉了回来,钉在原地。他安慰性地摸了摸她的头发,又刺了进去。
  于胭偏过头看着窗外的夜色,雨打窗棱的声音慢慢停了下来,像是一场战争终于偃旗息鼓。
  夜色渐浓,带着秋天特有的露浓感。
  透彻的夜,浓重的情。
  她侧躺在床上,蜷了蜷了脚趾,将脸埋在湿透的枕头上。
  赵冀舟伸出手臂把她捞了回来,一脸神清气爽,一点儿都没有熬了个夜的疲倦感。
  他顽劣地朝她的耳边吹气,问她:“舒不舒服?”
  于胭推了推他,想把他赶出去。他这人平时看着极度自律,可今天也太没有节制了。
  赵冀舟用被子把她裹好,他看着像被裹得像蚕蛹一样的姑娘,轻笑了声,把她抱到了侧卧。
  于胭沾床翻了个身就睡了过去。
  睡之前,她还和他赌气,背对着他。可睡着之后,人不自觉地就循着暖源贴了上去,像树懒一样手脚并用挂在他的身上。
  赵冀舟把手指插进她柔顺的发丝,轻声笑了笑,他知道,他心里的空缺也在慢慢地被填满。
  这一夜,注定无眠。
  他盯着她沉睡的样子捱到天色熹微,才缓缓睡了过去。
  次日,于胭睡到了中午,侧卧不如主卧采光好,床确实也没主卧软。她一醒过来就觉得腰疼,浑身像被车碾压过一样,酥酥软软的。
  她眨了眨眼,身旁的男人还在熟睡。
  她皱了皱鼻子,凑到他耳边吹了吹气,他只是皱了皱眉,并没有醒过来。
  她舒了口气,半伏在他的身上,胳膊压在他的胸膛上,用手捏住他的鼻子,看着他变成了猪鼻子,她扑哧一声一声笑出来,男人也随之而醒。
  赵冀舟攥住她乱动的手,“怎么了?”
  于胭笑了笑,“赵先生,你挂着个猪鼻子依然很帅。”
  “这算是夸我?”他吻了吻她的额头。
  “当然了,不是夸你,难道是骂你?”她侧躺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鼓动的心跳,“我要累死了,赵先生可不可以去给我做饭吃?想吃糖醋小排,还想吃薯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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