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赵冀舟显然也看到了她,告诉赵霁月不要下车,然后缓缓推开车门,犹疑着踩在被雨水冲刷的地上。
于胭难以形容自己再次看到赵冀舟的情感,觉得荒谬,离谱,又似乎在预料之中,还掺杂着一丝自己不愿意承认的窃喜。
她纤长的睫毛颤抖着,最后觉得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她以为自己足够聪明,却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她根本就算计不过他。
赵冀舟眸间挂着将她一切都看透的表情,似乎在说“玩够了就跟我回家吧,反正你终究也逃不过我的手掌心”。
于胭觉得气愤,想扭身就走,又觉得这是自己的家凭什么要自己离开。
她站在原地,忿忿地盯着他。
赵冀舟缓步走过来,问她穿这些冷不冷。
她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有种无力感,只好挑着眼皮问他:“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她觉得这个问题问的次数太多了,多到自己都觉得厌烦,但似乎从没在他口中觅到一个正确的答案。
赵冀舟云淡风轻地说:“你买的东西都在车上,不得给你送过来?这不都是些日用品,怕你着急用。”
他说得宽容大度,反而衬得她像一个不听话的孩子。
于胭有些累,跟他赌气弄的自己身心疲惫,她甚至都不想追问他怎么知道她家地址的,反正答案肯定也是强词夺理。
“那我还得谢谢您。”她轻笑了声,好声好气地说,“麻烦您把我的东西给我,我要回去休息了。”
赵冀舟打开后备箱,把东西拿出来,“我给你送上去?”
她又不傻,真要带他上楼就相当于是引狼入室了,“谢谢您的好意,我自己可以拿。”
赵冀舟拿着东西的手往后一撤,她的手落了个空。
“胭胭,我帮你。”
于胭瞪了他一眼,“你觉得我现在还能信你吗?”
“程与翔最近要升职了吧,听他们老板说他很上进,所以有意向往上提拔提拔。年轻人,适当的升职加薪确实可以激励人上进,但要是出点差错,职没生成,估计也挺打击人自信心的。”
于胭抬眸看着面不改色说出这些话的男人,他表面上在关心程与翔,实则是在危胁她,拿她哥哥升职的事情危胁她。
于胭咬牙切齿地说:“赵先生还真是清闲,对一个不是自己公司的小员工都这么关心。”
赵冀舟轻笑,云淡风轻地说:“前几天见到他们老板简单聊了两句。”
于胭在心里骂了他一万遍。
程与翔所在的公司又不是只有几个员工的小公司,老板怎么可能有闲情雅致来关心一个上班还不到一年的小员工?
“胭胭,要我送你上楼吗?”他问。
于胭咬住唇,想起前几天她搬家和程与翔吃饭的时候,他还和她絮絮叨叨说了些要升职的事。
“那就麻烦赵先生了。”于胭转身就走了。
两人坐电梯的时候,于胭缩在一角,和他把距离拉开,低头抠指甲。
赵冀舟一手拿了一袋东西,一声不吭。
“叮咚”一声,电梯到了,于胭停在电梯口,“东西放这就可以了。”
“胭胭,不请我进去喝杯茶吗?”
“赵先生就非我缺我这一口茶?”她笑问。
“缺。”
“我家没茶。”她抬杠说。
“没茶总有水吧?”
于胭吐了口气,“那您在这等着,我给您送出来。”
她是下定决心摆明了不能带他进家门。
赵冀舟点点头。
于胭诧异于他这么爽快就答应了,瞄了他一眼,从包里掏出钥匙,插进钥匙孔。她手没动,防备着又回头看了他一眼,见他没动,她才把门打开。
于胭推开门,要把包挂上,还没等反应过来,手上的力气一松,包掉落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她感觉自己被一股力量钳制住双手,被牢牢钉在了墙上。
赵冀舟伸出空余的那只手,把没关上的门拉上。
门缝合上的那一刻,于胭的心沉到了谷底,她骂人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他堵住了唇。
第70章 “离婚争夺孩子抚养权的感觉”
于胭被熟悉的气息裹挟, 大脑有片刻的宕机。直到感觉到呼吸被掠夺,她才意识到他在做什么混蛋事。
她被紧紧钳制在头顶的双手一直在用力挣脱,可无奈力气敌不过他。他只用一只手就能禁锢她的双手, 另一只手违规地从她的衬衫下摆探了进去,箍住她的腰肢。
他的指尖微凉,游走而过, 激得她浑身酥酥麻麻, 泛起了鸡皮疙瘩。
他似乎知道她的软肋, 明明没有做什么太过分的事, 却让她觉得浑身发软,仿佛化作一滩水。
于胭被屈辱感裹挟,在一起的时候, 她不太会拒绝他, 毕竟两人的关系从一开始是畸形的。
可现在,明明都说好分开了,他却还要不顾她的意愿欺负她。她气不过,咽不下这口气, 拼尽全力挣脱他的桎梏。
赵冀舟察觉到她的挣扎,长驱直入, 加深了这个吻, 把她的反抗声吞在喉咙里。
于胭再次气愤自己的不争气, 她的身体总是先她的心一步接纳他。就像, 她明明知道这个吻千不该万不该, 可还是感觉到了唇齿相贴的快乐, 感觉到了他的温柔。
赵冀舟察觉到她身体上的变化, 轻轻咬了下她的唇, 然后缓缓松开她, 给她一个短暂的呼吸换气的机会。
于胭呼吸畅通的那一刻,大脑也跟着骤然清醒了起来。她立刻红着眼圈骂了起来,“赵冀舟,你王八蛋!”
赵冀舟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晕了层水雾的眸子,又低头要吻她的唇,却被她躲开了。
他滚烫的呼吸喷洒在她绯红的脸颊上,“你也很喜欢,不是吗?”
于胭倔强地绷着下巴,一声不吭,甚至连眼神都不愿意分给他。
她早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也知道他今天过来找她没安好心,可是他们都已经结束了那种关系,凭什么他可以肆无忌惮地吻她?凭什么她还要受制于他?凭什么她还会在这个吻中感受到愉悦?
赵冀舟用指腹摩挲着她的下巴,“胭胭,想不想我,嗯?”他似乎对这个问题很执着,接二连三地发问。
于胭沉声说:“松开我。”见他没有反应,她知道跟他硬碰硬吃苦头的还是自己,于是委屈巴巴地补充说,“疼死了。”
赵冀舟抬眸看了看她的手,缓缓松了手中的力道,于胭获得自由后,立刻抬手去打他,两拳擂在了他的胸口,他发出一声闷哼。
她想要继续发泄心中的不甘和不满,可他似乎在防着她一般,在她再次抬手的时候又把她钉在了墙上。
于胭气急败坏,胸口剧烈地起伏着,输出了一连串控诉,“你说话不算数,你没安好心,你就会欺负我!”
她说这话,竟然真的挤出了两滴眼泪,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你敢说你不喜欢?”赵冀舟帮她把眼泪抹掉。
她不知他们现在这样算什么,金主和情人余情未了,还是爱之深情之切纠缠不休的恋人?
但她似乎无暇追究这个问题,她怕得到的答案超出她心理承受范围,便揭过这个话题,求着他说:“你快松开我,你真弄疼我了。”
“胭胭,我松开你你得保证乖一些,还动手吗?”
“你能不能别强词夺理,明明是你先动手动脚强吻我的。”
“我是在索要报酬,毕竟你那些东西拿上来也挺沉的。”
“你无耻。”
“你还有什么可骂的,说出来我听听,我看看这么久不见,你骂人的水平有没有提升?”
于胭算是见识到他的歪理和谬论了,可她知道任由这么僵持下去,吃亏的还是她,于是咬牙切齿地盯着他说:“你先松开我,我不动手了。”
赵冀舟卸下手中的力气,于胭立刻揉了揉手腕,在心里骂了他一万遍。他却像是没有洞察到她的想法一样,悠然自得地环视她租的房子。
屋里已经有了家的感觉,布置的不错,四处都放着些带有少女心的小物件。
他一手拿起鞋柜上的泥塑娃娃打量着,一边和她说:“你告诉程与翔,树大招风惹人嫉妒,有时候厚积薄发也是好事。”
于胭懒得看他在这黄鼠狼给鸡拜年,抱着胳膊笑着问:“树大招风也不如赵先生的关心,他的同事顶多是嫉妒一下,赵先生的关心可以直接让他升职的事情泡汤。”
要不是他拿这件事危胁她,她怎么可能沦落到这种地步,被他欺负,还要哄着他。
“我关心关心你哥哥,你还不乐意了?”
于胭懒得和他废话,伸着胳膊把门推开,门开的声音打破室内剑拔弩张的气氛。
“赵先生看完了吗?可以离开了吗?”她挑着眉说,满脸都写着“赶客”二字。
“茶呢?”他回眸看着她,轻轻把泥塑娃娃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