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她笑着说:“我都不知道舟儿谈了女朋友,刚刚看你站在旁边我还以为是陈三帮忙雇的护工,也没给你带什么礼物。”
于胭知道岑凌这话是在敲打她,从骨子里看不上她,说她和医院里的护工没什么区别。
言外之意,不就是说她配不上赵冀舟?
于胭抿了抿唇,想开口反驳。
她和赵冀舟这段关系确实是拿不上台面,可她也没有要飞上枝头当凤凰的心思。
赵冀舟捏了捏她的手,护着她说:“妈,把胭胭介绍给您是想您以后能帮我护着她,而不是任您欺负她。”
“她年纪小,不懂事,若是冒犯了您您多担待些,我替她赔不是。但若是传出去您欺负一个小姑娘,在圈里也让人笑话。”
岑凌笑了笑,由衷感慨,“舟儿越来越有主见了。”会威胁她了。
岑凌从床上站起来,即使因为于胭胸中闷了一口气,但对儿子的关心是真的。她叮嘱赵冀舟:“我走了,你不许提前出院。”
赵冀舟见好就收,“知道了。”
整个过程,于胭像是做了一场浮华梦。直到听到门关上的声音,她才迟钝地看向赵冀舟,他的眸中满是温柔,似乎很满意刚刚的事。
“赵冀舟,你疯了吗?”她开口,语气间尽是不可思议。
她甚至都不敢跟家里说关于他的任何事,倒是他把她放到了面儿上来,甚至逼着他妈妈认可她。
早知他要这样,那她宁愿刚刚听岑凌羞辱她几句,反正也不能少块肉。
可现在,她没出息地为他的话心动,瞬间又为自己对这段关系遮来遮去的举动感到羞愧。
他的热情似火山喷发,而她却是一座冰山。
她有些手足无措,抬眸去看眼前的男人。
赵冀舟把被子盖好,将她揽进怀里,蜻蜓点水吻了吻她的唇,“这样不好吗?”
“哪里好?你明明知道你妈妈不喜欢我的,你这样,不是给她徒增烦恼吗?况且,我又不在意一个名分,或者是一个所谓的名正言顺。这些我们从一开始就没有的东西,我不在乎,也不想要你做到这个份上。”
也许是愧疚,也许是忐忑,她口不择言,破口而出的话都是难听的,像根刺一样扎在他心里。
后来她发现,现在不屑一顾的东西成了她心中的郁结,成了她耿耿于怀的东西。
“这是你的心里话?”赵冀舟挑了挑她的下巴,眸色渐暗,似乎她一点头,他就能掐死她。
于胭舒了口气,失落地耷拉下肩膀,认命地往他怀里扎了扎,闷闷地说出了心里话,“因为我没有同等价值的东西可以回馈给你。”
“我不需要你的回馈。”他以为她指的是烂泥扶不上墙的于华良。
“可我觉得……”
“觉得什么?愧疚?”他很满意她刚刚那番话,慵懒地摆弄她的头发。
她点点头,具体是什么情感她说不清,但是愧疚大概是有的。
他捧着她的脸,认真地看着她澄澈的眸子,问:“背着我出去坑蒙拐骗了?”
于胭愣了下,摇头,“哪有?”
“那是背着我出去找别人了?”
于胭眉头微蹙,“你别胡说。”她哪里敢?
赵冀舟笑了,“既然都没有,那就不用觉得愧疚。拿出你以前的本事来,想一想办法让我妈喜欢上你,嗯?”
“我哪有那本事?”
“那算了,不喜欢就不喜欢吧。”他轻笑,他喜欢她就够了。
于胭往他的怀里扎了扎,觉得今天太过受宠若惊,好像他的一句话扰乱了她所有的思绪,也打乱了她原定的节奏。
她在他怀里蹭了蹭,“我们就这样安安稳稳的,就保持现在这样,就好了。”
不能再更进一步了,她知道,她对他的感情快要决堤了。她怕再这样发展下去,万劫不复的只能是她。
“一辈子保持这样吗?”他又提及这个话题,似乎很在意“一辈子”这个问题。
要是以前,她一定会条件反射地反驳他。她会说怎么可能一辈子的,过了现在这一程,他们都会有各自的生活的。
可现在,她似乎有了孤注一掷的勇气,居然仗着胆子,坚定地对他点了点头。
窗外的光透了进来,他们交颈拥吻,滚烫的呼吸缠绕在一起。
她脖子上的项链悬在半空,带着她身体的余温,泛着光。
第46章 “赵冀舟,你打死我吧。”
赵冀舟在医院里住了三天, 于胭下课后就来这陪了他三天。
出院那天,于胭收拾东西,她边叠衣服边嘴上嘀咕着说:“怎么感觉把小半个家都搬来了。”
赵冀舟整理了下藏青格纹领带, 自然地从身后圈住她的腰,缱绻着说:“不都是你搬来的?”
于胭转过身子,替他整理了下领带, 又用指尖勾着他的领带打圈, “还不都是给你用的, 你少倒打一耙。要不是你, 这地方我都不稀罕来。”
赵冀舟摸了摸她的头发,“好,都是给我用的, 辛苦你了, 可以吗?”
于胭还没什么反应,偏过头看见了倚在门口的陈望洲,陈望洲嘴角挑着放荡不羁的笑,毫不避讳地看着他们这出恩爱的好戏。
于胭:“你怎么又来了?”
陈望洲屹立不动, 挑了挑眉,“送行?”
赵冀舟轻拍了下于胭的腰, “你先收拾, 我和陈三有点事。”
“哦。”
于胭无暇关心他们要说什么, 她一想就知道他还有公司的事要忙, 毕竟他这三天是听岑凌的话老老实实呆在医院。
今天的天气不错, 阳光顺着窗户照进来。于胭眯了眯眼, 弯下腰, 一条腿跪在沙发上继续叠衣服。
她把东西收拾得差不多, 看着立在地上那两个二十四寸的行李箱, 兀自坐在沙发上玩消消乐。
手机上突然弹出条消息,是程与翔问她周末要不要一起去趟雍和宫。
于胭玩笑着说他不会来了北城四五年还没逛过雍和宫呢吧。
程与翔告诉她,他是想去雍和宫给奶奶求一条开光的手串保平安。
于胭觉得自己一和他对比,简直就成了没心没肺的那个。人家想的是图个健康平安,姑且不论这东西可不可信,至少这份心是好的。而她呢,满脑子都是玩儿。
于胭觉得羞愧,立刻应了下来。
和程与翔约定好去雍和宫的事,她又百无聊赖地玩儿了会消消乐,然后躺在沙发上闭着眼晒太阳。
阳光充足,洒在身上暖洋洋的,她居然浑浑噩噩地睡了回去。
赵冀舟回来的时候,她睡得正香,缩成一团,身上盖着大衣,一半落到了地上。
她今天穿了件乳白色的短款毛衣配了件浅蓝色的阔腿牛仔裤,因为睡觉的姿势不安分,毛衣下刚好露出一截腰肢。
他突然想到,她的腰间没有一丝赘肉,不盈一握,他两只手便可将其箍住,她便再也动弹不得。可她吃的不少,他平时也不曾苛待她,有时候晚上体力消耗过度,他还会给她加顿夜宵。
怎么就是养不胖呢?他想。
赵冀舟踱步走到她面前,坐在沙发边上。这个季节的光是柔和的,不带任何灼伤力,衬得她这个人都温柔许多。
他静静地打量着她这张精致的小脸,突然笑了出来,他得承认,最初他对她就是见色起意。可现在呢,她这个人走进了他的心里。
她睡得很熟,完全没意识到身边多了个人,恬淡安宁。
他看了眼时间,还是把她叫醒了。看她睁开迷蒙的双眼,伸手去拉他的手,像只慵懒的小猫,他被一种巨大的成就感裹挟。
他知道,她是依赖她的。
赵冀舟往前挪了挪,把她拉起来圈在怀里,“回家了。”
于胭把下巴卡在他的肩窝,声音沙哑地说:“知道了。”
那时候的于胭已经溺毙在他的温柔中了,在她的角度,他是个成熟又温柔的恋人,是值得她依赖的对象。
却忘了,他这个人本身偏执又狠厉。他待你好,只是因为他愿你待你好。
他这种人,一但翻脸,能一秒将你拉进地狱。
周末,下了场小雨。
于胭和程与翔本想等着雨停了再过去,可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眼看着到了下午,雨也没有要停的迹象,两人只好打车去了。
北城温度持续下降,寒冷丝丝入骨。
可能因为天气的原因,当天雍和宫的人数比较少,似乎少了些往日的喧嚣,多了份沉静。
雨中的雍和宫,似乎更显庄重神秘。雨水顺着琉璃瓦屋顶滴落下来,禅意渐浓。
于胭和程与翔并肩踏在潮湿的石板路上,一人撑了一把伞,她问:“你怎么没带石敏一起?”
程与翔笑笑,“她人忙,不是准备明年考研?”
“那你给她买一个带回去好了。”于胭笑笑,绕过地上的水洼。
“嗯。”
他们两人收起雨伞进了法物流通处,开始挑手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