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她翘着二郎腿坐在那,越笑越猖狂,从包里翻出烟,递给他一支,“喏,来支,消消气。”
  “不要啊,不要算了。”于胭把烟塞自己嘴里,摸了半天没打火机,起身找店老板借了打火机点着火才回来。
  “于胭,你还不如我。”
  于胭咬了咬烟,知道他要说什么,轻笑说:“嗯,我不如你行了吧,满意了吗?”
  “你就非得干那些败坏道德的事情?”
  于胭呼出一口烟,“是,我败坏道德,因为我没妈,爸爸是个赌鬼、酒鬼,所以我没教养,行了吗?”
  程与翔听她这么说,心里也不是滋味,又闷头喝酒。
  那晚,尽管他对她满嘴嫌弃,可还是拉着她吐了很多苦水,结果就是他喝得烂醉,神情涣散,开始胡言乱语。
  于胭真想把他扔在这,可还是搀着他站在街边打车。
  街上霓虹灯闪耀,程与翔坐在马路边,于胭站在那拦车。
  出租车停下,于胭扶着程与翔上车。
  当时沈怀正开着跑车带着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妞儿兜风,一晃而过见到这一幕,立刻踩了刹车。
  他摘了墨镜,拿出手机连拍了两张照片。
  “你这是干什么?”外国妞儿用憋足的汉语说。
  沈怀放大照片,“你懂什么,这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于胭把程与翔扶上车,嫌弃地说:“你要是敢吐,我就打得你明天见不了人。”随后给司机报了家附近酒店的地址。
  当天晚上,赵冀舟收到了沈怀的消息。
  沈怀:【赵总,我这有点儿好东西你要不要看?】
  第11章 他背着她耍手段?
  赵冀舟看了眼手机,见是沈怀的消息,又把手机放下,选择置之不理。
  他们这个圈子也分个三六九等、亲疏远近。
  赵家和陈家是世交,赵冀舟和陈望洲从小一起长大,关系不错。
  而沈家,在北城是后起之辈,二十一世纪初才把生意龙头落在北城,早些年一直不温不热,这几年势头发展还不错,主要得益于沈家大小姐沈凝。
  沈凝事业心强,市场判断力强,生意场上当仁不让,典型的职场女强人,雷厉风行的手段让赵冀舟有几分钦佩。
  除了沈凝,沈家一众小辈皆是纨绔子弟,挥金如土,整日想着怎么玩儿。
  沈凝的表弟沈怀是个代表。
  赵冀舟是在骨子里瞧不上沈怀这种人,书读的不怎么样,前几年去国外镀了层金,回来以后觉得尾巴翘上天,好像自己那张证书很有含金量。
  回国后,他依旧不学无术,整日想着如何泡妞,手段还下三烂,几次惹祸都靠沈家给他擦屁股。
  所以赵冀舟懒得理他,也对他口中“有意思的事”毫无兴趣。
  夜色渐浓,夜风顺着窗缝溜进来,还有些凉。
  赵冀舟看了眼时间,揉了揉太阳穴,起身把窗户关上。
  赵冀舟看着窗外交织的车流,突然想起了于胭。
  他倚在窗前,点了支烟,烟雾笼罩住他的脸,叫人看不清脸色。
  齿轮扭转,脑海里的回忆一点一点溯源。他半眯着眼,想起在车上的那一幕,想起粗粝的指腹和柔软细腻的肌肤碰撞在一起。
  他微凉的指尖勾着她没扣的那两颗纽扣,坦荡得好似要尽职尽责帮她整理着装。
  他似无意碰上她炙热的肌肤,她条件反射地颤抖,紧紧攥着他的衣袖。
  他突然想起赵霁月小时候学古筝的场景,指尖微拨,悦耳的音调便溢出。
  而于胭随着琴弦的拨弄,眼中立刻蒙了一层雾,潋滟的目光让人流连忘返。
  赵冀舟吸了口烟,而后把剩了大半截烟碾在烟灰缸,嘴角微扬。
  他觉得他其实对她很有耐心,换作旁人,若是说了那些难听的话,他定然不会轻易和解,让这事翻篇。
  他对她宽容,单纯想带她吃饭。她却是个没良心的,张口闭口间就是“折磨”、“报复”这类词,显得他们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既然她话已至此,他自然要收点儿利息,否则都对不起自己在她心里的恶劣形象。
  他犹记得她用他完全没听过的吴侬软语求他,她说:“别……”
  字眼从喉咙溢出,她的眼神却慌里慌张地飘向窗外擦过的车流,这个地方显然加重了她的紧张感。
  他很快就放过了她,还好心地帮她把身前的碎发拢到后面,帮她把衣服整理整齐,就连衬衫顶端那两颗原本不用扣的用来装饰的扣子,他都帮她扣好,看着衣领将她白皙的脖子遮得严严实实。
  那一刻,他突然觉得这样也还不错。
  但于胭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她对他的强势、占有欲毫无办法,是自己选上的这条路,她认命,所以她不怨他。
  但她不可能永远让自己处于下风,便在盘算寻个合适的时机把自己的想法和他说一说。
  她虽承认赵冀舟的娴熟的手段让她动情了,可那是生理反应,她控制不住。
  她终究还是要为自己谋路,不可能把一辈子都搭在他这。
  到了酒店,于胭开好房,拿着房卡把程与翔扔在床上。他沾床就裹着被子就要睡,连鞋也没脱。
  于胭看他这个烂醉的样子,半叉腰喘着粗气再次危胁:“你要是吐了,我就打得你明天见不了人。”
  见床上的人没反应,于胭帮他关掉灯关上门,拿着另一张房卡去了隔壁的房间。
  这是一家普通的连锁酒店,酒店条件一般。于胭没敢用酒店里面的东西,简单洗把脸刷了牙就上床了。
  她拉上窗帘,只留下门口的一盏暗灯,在暖昧的灯光中,缓缓入睡。
  于胭做了个奇怪的梦,氤氲的水汽,被雾蒙住的镜子,溢出水的浴缸……
  男人潮湿滚烫的吻落了下来,箍住她不盈一握的腰。
  于胭骤然转醒,为这个梦心悸,她拢了拢头发,笑自己真的着了赵冀舟的道,居然做了个春梦。
  和他。
  于胭看了眼时间从床上爬起来,洗漱完就去敲程与翔的房门。
  程与翔开门的速度很快,但头发乱糟糟一片,身上还有些残留的酒气,明显是刚醒。于胭挤进房间,手勾起他放在椅背上的外套,伸手去掏他的外套兜。
  程与翔伸手去夺,声音有些喑哑,“你翻我东西干嘛?”
  于胭翻出他的钱包,挑着眼看了看夹层的照片,食指和中指夹了四张红色的钞票出来,“昨晚的酒店钱和烧烤钱。”
  于胭把钱折在一起,说:“亲兄弟还得明算账,更何况我们也不是。”
  程与翔隐约想起自己昨晚的醉态,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自然不会跟她计较这点小事。
  于胭轻笑,“要不你再给我个封口费?”
  “闲着去吧你。”
  于胭耸肩,突然想起她把赵冀舟的衣服和手表落在了烧烤店,心烦地拉着程与翔回去找。
  烧烤店这个时间还没开门。
  程与翔:“现在怎么办?”
  于胭叹口气,“先回学校吧,等我晚上再过来找。”
  “不怕东西让别人顺走?”
  于胭记下店门口贴的店主的联系方式,“我待会儿打电话告诉老板一声。”
  两人随即打了一个车回学校,学校门口车比较少,两人下车后,于胭一看就看到站在卷饼摊前买早点的石敏。
  石敏穿着淡粉色的睡衣,外面套了件牛仔外套,明显是特意早起出来买早点的。
  “为了早点不远万里?”于胭调侃她。
  宿舍楼距校门口很远,骑车都要七八分钟,可见石敏为这份早点做出的努力。
  石敏有些内向,轻轻抿唇,她抬眼瞄到了于胭身边的程与翔,便默默低下头,跟于胭说话,“你要吃吗?很好吃的。”
  “吃。”于胭觉得石敏都能起大早出来买早点,说明这家早点真的不错。
  阿姨听见石敏夸自己的早点,一边煎鸡柳一边夸石敏,满嘴都是好话,夸得她有些无地自容,只能咧着嘴干笑。
  石敏把红豆豆浆递给于胭,“你先喝。”
  于胭接过豆浆,觉得手上暖暖的,“那我不客气啦。”
  “学长,你要吃吗?”石敏瞥了眼程与翔,有些紧张地问。
  于胭挑了挑眉,好整以暇地打量着程与翔,他说:“谢谢,我不吃了,先回去了。”
  “噢。”
  石敏抬眼看了下程与翔的背影,抿了抿唇,接过阿姨递过来的红豆豆浆。
  “这是你们来得早,来得晚都喝不上我这儿的豆浆。”
  “是嘛。”于胭问。
  “当然了,一天就这么多杯,来晚了就没了。”
  “那我还挺幸运。”于胭笑意盈盈地和阿姨交谈。
  于胭和石敏拿好早点才一起回宿舍,两人没骑车,走着回去,于胭一边吃饼一边走。
  石敏好心提醒她:“你回宿舍再吃吧,呛风吃东西容易胃里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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