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孟光曜已经尽量控制自己的身体与前面保持间隙,避免让人误会他趁机揩油。
从前曾怀礼骗他去玩机车,就用女孩儿坐后面的手段来泡妞的---当然,孟光曜断然不会认为男人婆把车开成这样是动了这种歪脑筋。
如果后面换成他助理兴许还有可能。
至于他就算他结结实实地把前面的人搂在怀里也不会有任何杂念。开玩笑!昨天晚上还妄图教他如何做人的!
孟光曜乱七八糟地开了会小差,回神过来时发现道不对。她绕进了一条远路,多开十多分钟都有可能。孟光曜用力戳了戳她肩膀,头盔超前贴着她的头盔喊了一句:靠边停车。
车停。
孟光曜下车,右手搭在把手上示意她退后。
我知道一条近路,我来开。他不想浪费时间多解释,言简意赅的一句话都不是用商量的语气。这女人倒是难得的听话,乖乖挪到了后座。孟光曜抬高腿坐上了前排,握住把手的手腕一转,车子启动的刹那后面飘来一个不高不低的声音:别摔了我的车
他玩机车的时候她还在玩手指吧!
虽然现在不是炫技的时候,孟光曜还是加大了马力。至少让她知道,在速度上他跟她不在一个水平---哦,还有稳定度。看看,无论左右变道、转弯,启停的缓冲,绝不会让后面的人连坐都坐不稳
刚这样想着,突然一辆外卖摩托车逆行过来,孟光曜一个紧急刹车---
一具软软的身躯重重地撞在他背上
大概被撞疼了,孟光曜听到她吸气的声音---他的脊背当然比一个女人的硬多了。
意外。孟光曜回头尴尬地解释了一下。
没事,快走吧。
听声音,像是咬着牙在说。孟光曜几乎是脱口而出:安全起见,你可以抱着我的腰。像是鬼使神差,他最后还加了两个字!
当摩托车再度启程,两只手谨慎地拽住了他腰间的西服外套
最后,到底是赶上了第一班飞机。当孟光曜略略气喘地落座在靠窗的座位上,舱门关闭。他掏出手机,赶在飞机滑行之前跟林秘书通了电话,得知董事长还在急救室。
老头子,加油
孟光曜在心里祈祷。
飞机开始滑行,将手机调为飞行模式,他偏头望向了舷窗外。
上一次老头子晕倒是在七年前。
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他的妈妈在他赴美攻读研究生的第一年离开了这个世界。明明在送机的时候还答应暑假来美国看他,不曾想,机场一别竟是永诀。
飞机滑行了一段,脱离地面,向高空不断攀升。
那天,他正在上课。也是林秘书打来的电话。他连东西都没来得及收,不顾一切地冲回了宿舍,拿上护照和钱包赶赴机场。
万里迢迢,千山路远。
等他马不停蹄地赶到医院,根本来不及见她最后一面。老头子的高血压和心绞痛并发,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一阵颠簸过后,飞机穿透云层,平稳地向前飞行。孟光曜拉下遮阳板,头靠椅背闭上了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会打脸的曜子
第15章 特别的女人
一个半小时过后,飞机抵达京市。
落地的第一时间,孟光曜迫不及待地开启网络通讯。从陆续涌入的来电、短信中找到林秘书发来的信息:董事长已脱离危险。
孟光曜长舒了口气。
旅客到达出口,派来的司机早已在此等候。黑色轿车载着他一路往医院疾驰。
高级单人病房内,除了林秘书还有舅舅欧文定。穿过他们,孟光曜的视线很快落在床上的人脸上。老头子已经醒了,但面容疲倦,双目看上去有些空洞。跟平时不怒自威的孟氏董事长形象大相径庭。
哟,光曜来得这么快!欧文定惊喜地搭上他的肩。
舅舅林叔孟光曜一一打了招呼,最后看向病床轻轻地叫了一声爸感觉怎么样?
没必要特别跑一趟,老毛病而已。孟天阳懒懒地回应,精神却陡然振作了许多。
孟光曜一时沉默。
既然来了,先陪你爸聊聊。欧文定把搭在他肩上的手收回去,跟林秘书离开。
病房内一下子清静得有些过分。他这样站着更奇怪。孟光曜拉过一张椅子坐下,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怎么突然就晕了?
没睡好你公司的事处理好了?老头子显然不想继续为何晕倒的话题,孟光曜知趣地顺着他的问题来。
嗯。
是谁在后头搞鬼?
还没查到。
孟天阳皱了皱眉头。孟光曜不知道,他皱眉的习惯完全承袭了父亲的真传。此时落入他眼里的样子就是自己对别人皱眉的德性。
你不是让老k在替你做事吗?
孟光曜点头,可老k替他做的是另一件事。
自己的事,自己上心。老头子似乎不满意。
嗯。
公司忙就早点回去。
呆两天没事。
孟天阳默了一下,忽然说:去问问林秘书,出院手续办完没有?
孟光曜猜到,林秘书根本没办什么出院手续。才刚从急救室转移到病房不过两个多小时,林秘书怎会连这点常识都没有?
你难得回来,董事长是想多点父子相处时间。林秘书拍拍他的肩膀。到底追随了孟天阳三十余年,又看着光曜长大,对他俩之间微妙的父子情了如指掌。
孟光曜心里微酸。当初他决定留在申城的时候,老头子还硬朗得可以朝他发火。其实从有记忆以来,父亲这个词在他心目中一直是强大的代名词。遗憾的是,再强悍的人也终有苍老的一天。而更令他心酸的是,父亲今年不过62而已。
我爸为什么突然晕倒?
董事长不让告诉你,你就假装不知道。林秘书先叮嘱了一句,才把经过简略提了一下。
董事长调了15亿资金替你救市。这笔钱本来计划从t市的项目回款里抽,可操作上出了点意外,董事长只好另想办法。最后钱是筹出来了,有几个股东不知如何得了消息,质疑董事长假公济私,这几天老逮着筹钱说事儿。董事长大概是最近太伤神,才引发了旧疾。
孟光曜怔怔地听完这番话,半晌说不出一个字。
林秘书拍了拍他:这两天多陪陪你爸。
一周内,我把钱补上。
别动你的股份,这点钱你还担心我跟你爸搞不定啊?
林叔
行了,一起回病房,别露馅儿。
晚上十点,孟天阳被医生勒令休息。他拒绝任何人陪夜,孟光曜只好同林秘书一道离开医院,回到家中。
因为心里装着事,又换了环境,孟光曜几乎失眠整夜。第二天天刚亮,爬起来煮了白粥,连同保姆做的小食一并提来医院。
孟天阳已经醒了,戴着眼镜靠在床头看报纸。
哪来的报纸?
护士给的。
吃早饭吧。
孟光曜把东西放在桌上,一一拿出来。余光里瞧见床上的老头子自己下了床,动作相当利索。
怎么这么稠?孟天阳盯着碗里的粥又皱起了眉。
哦,水放少了。
你煮的?
嗯。
孟天阳微不可察地叹息了一下,默默拿起勺子吃粥。孟光曜则坐在另一边慢吞吞地削苹果。欧文定走到病房门口正好瞧见父慈子孝的一幕,悄悄转身走了。
当天,孟光曜坳不过自家老头,问过医生可以回家静养,方才办了出院手续,让司机来接回家。
由于董事长晕倒入院的事林秘书秘不外泄,老头子不时接个电话、打电话,戴着眼镜看邮件,完全是在家工作而不是静养了。医生说,只要保持情绪稳定、饮食起居正常即可,所以孟光曜也由着老头子去。
周日,舅舅一家人过来坐了一会儿,老头子也不见得多高兴。孟光曜没跟舅舅说上两句话,约好回申城之前找个晚上一起喝酒。
周一,在家闲不住的老头子非要出去见朋友。孟光曜只得跟着,然后乖乖陪三个老头打牌、喝茶。中年老人的话题基本围绕着养生、生意、子女人生大事这三件事上。孟光曜几乎只听不说,偶尔不得不回应也是简单的一两个字,但看起来老头子也还挺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