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并且他每一晚上也要去参与教堂的祷告,也要喝神父提供的“圣水” ...鹿可顺着自己的思绪一路推导下来,又发现了很大的问题,完全无法说通。
  或许,线索仍然在诊所和教堂里。
  明晚的教堂和诊所之行,也是势在必得。
  “这脸上坑坑洼洼的,我们这几个怎么混进去?”庄承终究是按捺不住,打破了一室的静谧,也将在场的几人的思绪拉扯了回来。
  “这好办,我精通一些化妆术,夜色本就灰暗,火光映衬着的脸也不是太过清晰,简单伪装一下或许能蒙混过去。只是到时候需要你们提早些过来了。”闻潇说着,就将目光落到了庄承和邓怀远的脸上,明天可是他们三人一起行动,可千万不要给她拖什么后腿。
  “我瞧着,那神父碗里的水感觉有些古怪,最好想办法假装喝了。”鹿可回想到镇民们频繁喝进去的水,善意的提醒道。
  不管是什么水,在神父的手里,总感觉不是什么好东西。
  “格恩医生诊所里没有被打开的房间还有五间,李大哥,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撬锁的法子?教堂出现的时间并不太长,我们都必须抓紧时间搞明白一切。”提醒了他人,鹿可又担忧起了诊所里上锁的房间,趁着广场上的人还未散去,抓紧时间问了一句。
  “交给我。”李良伟背靠在隔间的木板上,不甚在意的点了点头。
  “那就祝我们,一切顺利。”一旁缩着的霍桑桑,小声的加油打气。
  各自离开窗户范围隐匿在黑暗里的几人,听到她的话,不由得怔了一怔。
  唯愿,顺利。
  第214章
  教堂自火焰消失。
  燃烧至天际的火焰,也像是失去了目标似的,骤然间熄灭。被火焰灼烧的夜空,并没有感觉到滚滚的热浪,宛如一场虚幻的梦境,出现得声势浩大,消失的悄无声息。
  无边无际的夜色笼罩着整个小镇,只余下浅淡的银白月光。
  围拢在广场上的镇民,已经完成了自己的祷告,在火焰消失之后,一个一个的,顶着一张没有任何伤疤的脸,四面散开,各自走向了自己家的方向。
  沉默又乖顺。
  躲在闻潇酒馆内的几人,也都十分自觉的,离开了窗户所在的位置,藏匿在了墙壁之后。
  听着街道上传来的此起彼伏、或轻或重、或急或缓的脚步声,酒馆里几人的呼吸声都刻意压低了几分。
  直到四散着的镇民完全离开,街道上听不见一丁点的声音后,鹿可才恍然听到了几声大喘气的声音。
  似是一直憋闷着气。
  “他们都离开了吗?”软萌声音压低得几若气声,在静谧的空气里,却也十分清晰。
  “这丁点声音都没了,大概是吧。”庄承也跟着说了一句。
  “事情已经商议得差不多了, 我们这一行人该各自离开了, 不知道明天各个小队在哪里集合?”站在一旁鲜少开口的邓怀远,倒是问起了明天的安排。
  “连着几天来酒馆似乎不妥,庄承和邓怀远两个人可以明天早些来,提早些时间给你们化带伤疤的妆容。至于...你们...”
  闻潇所在的酒馆生意也就一般,一连几天来那么多人,她也有些担忧。只是明天晚上去教堂的行动,庄承和邓怀远两个人是必须来酒馆化妆的,但对于其他几个人,嘴里就开始有些迟疑了。
  “不介意的话可以来我的面包房,或者说,各自提t前去诊所的附近蹲点,只是,大家都知道诊所的位置吗?”面包房的位置在小镇的中间地带,离诊所的位置不算太近也不算太远。
  “我在家里的羊皮纸的地图上看到过标注,但还没有去过一次。”即使是在黑暗里,霍桑桑也是小心地举起了手。
  “我自己过去。”李良伟一如既往的冷硬,话说得也很简短:“在诊所前会和。”
  铁匠铺在小镇的北边,离格恩医生的诊所很远。
  “我...我可以去面包房,和你一起吗?”瞪圆的杏眼在黑暗里反着光,霍桑桑犹豫里一会儿,还是鼓足了勇气说出了自己的请求。
  “当然可以。”鹿可没有拒绝。
  “那应该不介意多我一个?”凉凉的目光扫过了娇小的霍桑桑,诸离不着痕迹的蹭到了鹿可的身边,压低着的嗓音,多了几丝成熟的磁性,又带着清泉的叮咚与幽静。
  鹿可不自在的挪动了下身体,同样低声说:“那就一起吧,提早些,去诊所还要不少时间,差不多十一点左右就该出发了。”
  决定好了一切,酒馆的周围也安静了很久,闻潇先是试探着拉开了大门,见四下无人,才催促着在屋内的六位玩家赶紧离去。
  诸离自然而然的和鹿可走在了一起,庄承和邓怀远两人本就是结伴而来,自然也结伴回去,剩下的李良伟和霍桑桑两人,也朝着不同的方向离去。
  纵使是深夜,每一个人都不自觉的压低了脚步声,警惕得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等到鹿可回到了自己的面包房,诸离紧也没有停留,简单的告了个别,就径直离开了。
  虽然他不需要睡眠,但是某人,已经困得很了。
  他们之间,来日方长。
  再次回到了自己熟悉又陌生的面包房,鹿可摸着黑,随意的找了一张凳子坐下,背靠着墙壁,就感觉到了浑身上涌的疲惫,不止是精神,也包括是身体。
  她长长的舒缓了一口气,才取出了藏在身上的空白羊皮纸,即使是在黑暗里,羊皮纸也没有出现任何变化,哪怕是白日里试了火烧和浸水两种手段,也没有看到什么只言片语。
  真的只是空白的纸张?
  那又为什么要细心珍藏呢?
  甚至藏到了床垫的里面!
  一张白纸,又何必要藏起来,大大方方的摆在明面上,都没有人会管。越是这般小心翼翼,鹿可越觉得里面藏了巨大的秘密。
  回想这几天迷迷糊糊的梦境,鹿可第一次有了想去二楼卧室的单人床上入睡的念头。不管是在一楼还是二楼,不管是靠墙睡,还是趴桌上睡,诡异又记不清的梦境始终缠绕着她。
  与其睡得腰酸背痛,为什么不选择让自己好过一点?她倒要看看,原主人究竟要干些什么。
  把手里的羊皮纸塞进了怀里,鹿可脱掉了外面罩着的黑斗篷,摸索着楼梯的方向,顺着台阶小心翼翼的走上了二楼。又顺着右手边的墙壁,即使是在黑暗里,她都没有看一眼墙壁上的绘画,摸着墙壁就走回了自己的卧室。
  打开房门的一瞬,就将自己手中的黑斗篷扔了过去,稳稳的落在了梳妆台上,也盖住了那面镜子。
  随后鹿可就摸索着墙壁边缘的吊灯的开关,一下子灯光大亮。在这个四面都是墙的二楼,一点都不用担心房间里的灯光会倾洒出去。
  眨巴了几下眼睛,适应了卧室的强光之后,便关上了房门,但没有上锁,就在她整个人也即将躺倒在单人床上时,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鹿可站稳了身体,走到了梳妆台前,悄悄掀开了上面的斗篷,露出了一条缝隙。
  狰狞的面容透过缝隙显露在她的面前,似乎是没有改变。鹿可加大力气,将覆盖着的斗篷挪开,露出了完整的一面镜子,也看到了第一晚看到的可怖面孔。
  镜中的脸,随着鹿可的动作而动作,好像就是她。但皮肤上完全不同的触感,又告诉鹿可——那并不是她。
  而且。
  那张脸上的伤疤和脓疮,相较于之前,似乎更溃烂了几分。
  是因为没有喝“圣水”,也没有去教堂祷告吗?
  细细打量了几番,鹿可只觉得身上的疲惫感更甚,仿佛是身体在叫嚣着让她休息。重新将斗篷完完全全遮盖住了梳妆台上的镜子,她的身体才向后一倒,直接摔在了单人床上。
  好在床垫很厚,床铺也很软,只是几个呼吸间,鹿可就保持着摔下去的动作,瞬间进入了睡眠。
  快得不可思议。
  这一次,梦魇同样也快速的缠绕住了她。
  紧闭着的眉眼,明显并不安宁,神色也有几分痛楚,明明是并不太热的季节,也没有盖着床上的薄被,细细密密的汗珠还是从鹿可的额头不断地沁出,又顺着额头坠入进了她的发丝里。
  粘稠又滚烫。
  亮着白光的房间,温度也陡然提升,就连天花板上的炽热白光,逐渐也变成了橙红的模样,仿若燃烧着的火焰。
  再次醒来之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七点多,也是副本的第四天。鹿可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浑身上下的衣服、以及她的头发丝,都是湿漉漉的,氤氲着水汽。
  包括身下躺着的床单,都印出了一个湿漉漉的人形。
  她这是怎么了?
  鹿可揉了揉晕晕沉沉的脑袋,才感觉浑身的体温高的可怕,宛如一个高烧病人,滚烫的体温足以煎熟一个鸡蛋。这还没有被烧死吗?
  依稀记得夜晚的梦境,四肢百骸传来了源源不断的痛苦,像是在经受着惨无人道的酷刑,血液的流失,剧烈的痛感也在丧失,仿佛是徘徊在死亡的边缘。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