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寻笛春风得意,脚步急急,脑子里想的全是陈寒远!无论是生气的陈寒远,还是温柔和他接吻的陈寒远,亦或是喜欢让他跪下做那种事的陈寒远......爱意都在年轻人此刻的胸中激荡,酿成一汪越来越浓稠的思念。
好不容易放假又被爽约,寻笛很能理解陈寒远的怒火,要是自己肯定也会很生气!
地铁转去市区,又出来打了出租车,寻笛还心机在半道上点外卖订了束玫瑰花。
他给自己的善解人意打分:小寻牌男朋友,一百昏啊!一百昏!
时间算得刚刚好,寻笛一下出租车,花店小哥也正好骑着小电驴送到。
寻笛签收一大捧开得娇艳欲滴的金纸玫瑰,看着眼前熟悉的高楼大厦,呼吸着清晨的清爽空气——忍不住再次露出傻笑,哼起心中的歌:“因为爱情,怎么会有悲伤......”
刚开始他还克制着,脚步压着,后面越来越快,进大堂他是抱着花奔跑进去的。
他迫不及待要见到陈寒远了!
清早的电梯一开始就停在一楼,不需要等,怎么不算是好兆头呢?
寻笛迈出电梯,高兴跺脚喊醒声控灯,输密码开门,夹起嗓子迈进屋里大喊:“陈寒远~”
清晨落地窗投下的阳光明媚,客厅却空空荡荡。
寻笛脸上的笑意不减,又绕去房间——“陈甜甜~”
床上也空空荡荡,只有风吹纱帘,呼啦呼啦——
寻笛抱着玫瑰花,尴尬闻了闻,满鼻子花香:“啊咧,去哪了......”
刚开始寻笛还以为陈寒远就是去晨跑了。
他等啊等,等了陈寒远整整一天,直到深夜。
墙上的挂钟指针指向凌晨12点,寻笛垂下眼睛,余光看见茶几上变得蔫吧的玫瑰......悲催意识到一个最大可能——
陈寒远生气了,提早结束了假期,压根就没在家里等他。
寻笛之前就玩笑似的想过,陈寒远一定会是一个非常擅长冷战的人,热恋期就经常不接电话不回短信,更何况冷战......
联系不上陈寒远,寻笛只能苦哈哈每天给陈寒远编短信,既像在写情诗,又像写怨妇诗。
在拨打了几百个电话无人接通后,寻笛高度怀疑陈寒远是把他拉黑了,不然为什么后面的拨号全部变成了:“您拨叫的用户正忙......”
“唉......”寻笛觉得自己搞砸了,再次陷入之前联系不上陈寒远的惶恐情绪。
他犹豫再三,只能又去骚扰潜空的编剧。
*勇敢狗狗:滴滴 陈总在公司吗?
*对方:......
第33章
潜空的编剧不会知道陈寒远在哪,更何况陈寒远要从潜空撤资的消息已经满天飞,他们的老板古东正在为找到一个钱多事少的新财神爷愁掉头发。
a城郊区,私人会所,路边植被贫瘠。陈寒远身上的烟灰色polo衫被热风吹拂,露出被阳光晒出一道分层线的胳膊。
夏日阳光打在石灰地面,反射出炙热、刺眼的白光。
陈寒远不得不眯起眼,皮肤上还带着会所里过低的空调寒意,点了根烟。
炎炎夏日,下午的热浪凝聚成透明轮廓,翻滚奔驰。陈寒远晒了一会,身上的寒意去了,又开始热得不行,背上冒出汗珠,滚落在新生的疤痕上,微微发痒。
百无聊赖,他望向远方。
没了休假的心思,陈寒远让兰濯帮他牵线联系上了兰持——兰家现在的掌权人。
这个人年纪不大,但手段过硬,刚接手兰氏集团时没人看好。如今兰城科技炙手可热,人人都抢着见兰持一面。
兰持的不近人情在圈子里出了名,说动兰持不去跟声名赫赫的港城大鳄合作是一场硬战。陈家豪心急火燎进军科技板块,陈寒远有意让他从新的战略布局开始翻跟头。
今晚见了面,气氛远比他想象的更冷。
兰持不喝酒,喜静。陈寒远提前打听过这位年轻掌权人的喜好,但兰持的冷不止在他平静淡漠的五官面容,更在他的态度。
兰濯跟兰持是堂兄弟,两人在饭桌上有一搭没一搭聊小时候的事,生分得像长大后几乎就没见过面。
陈寒远插不上嘴,说是出来抽烟透气,其实是为了给两人留没有外人在的最后洽谈空间。
抽完一根,陈寒远又点了一根。
在这样涛涛的热浪中,一辆黑色高大的悍马越野转着钢铁轮子闯入他的视野,轰隆隆动静极大,可以说是飞进喷泉前的广场,嚣张绕着偌大的维也纳雕像喷泉转了几个圈,最后轰隆一声停到了陈寒远面前。
车窗缓缓摇下,露出里头男人混血似的五官,穿皮衣,打耳钉。
陈寒远本来还在思索男人是不是明星,但当看到男人耳后形状古典的兰花纹身,心中对男人身份有了数。
男人的五官有点显凶相,跟陈寒远问路:“嘿,哥们,你知道停车场往哪个口进啊?我这傻叉似的绕了三圈了!”
兰濯那天跟陈寒远提过:“人尽皆知,我那堂哥没什么爱好,非要说,爱他那青梅竹马?还为爱私奔过,最近国外领证结婚了。”
陈寒远并不知道停车场入口在哪,而是吸了口烟,问:“接兰总?”
车里的男人挑眉,很快笑了:“他和你一起吃的饭?怎么样?这家店好吃吗?他吃得多吗?”
陈寒远笑笑,把烟熄灭:“很遗憾,不合兰总胃口。”
很快,门口偷摸离岗去吹空调的服务生从会所大门跑了出来,满头大汗要帮男人停车。
这么大太阳,男人没跟人计较,下了车,和陈寒远握手:“慕行。哥们怎么称呼?”
陈寒远给他递烟:“幸会,陈寒远。”
两人站在门口,一起吞云吐雾。
陈寒远琢磨男人不进去干等的行为:“兰总看起来心情不好。”
慕行吐了口烟,嗤声:“吵架了呗。臭脾气,成天就知道欺负我。这大热天我开二十几公里过来接他,他短信都不回一条。”
陈寒远笑笑:“低头哄一哄,没什么哄不好的。”
慕行果然吃这套,自来熟去搭他肩:“同道中人啊,哥们家里也有老婆?”
陈寒远思索了一会,顺着男人话往下说:“算吧,也难哄。”
慕行义愤填膺:“真是!就不能惯他们这臭脾气!要我说真男人就不能先低头,哥们,是时候站起来了,拒绝男性苦难,把老公地位提上去!”
陈寒远咬着烟头含糊应了声:“......受教。”
两人正聊着,兰持从大厅里走出来。
慕行看着在抽烟,实际上眼角余光每隔几秒就往大厅瞥。
兰持刚露了个衣角,他就像脚上踩滑板一样呲溜过去,和刚刚大放厥词的拽样判若两人:“宝贝!这么热怎么出来了!我在外面晒晒又不碍事,不就开二十公里吗?轻轻松松!对了,这里饭菜不好吃吧?车里有盒马卡龙,我叫人从欧洲人肉带的,垫垫肚子,回去我再给你做别的。”
陈寒远挑眉,吸了口烟。
兰持比慕行稍矮些,商务严肃的蓝色衬衫、灰西裤。
穿着皮衣、风格狂野的慕行抬手就搂住兰持肩膀,两人同框的画面迥异又相配。
他低声和慕行说了句什么,而后朝陈寒远走过来。
兰持单眼皮压瞳,眼型像那种古典国画里的人,声音没有起伏:“抱歉,陈总,欣赏您的能力,但我是商人,更看重利益。”。
“理解。”陈寒远笑着和他握手:“这家店不合胃口,市区有家苏城菜,甜点做得很不错,有机会请再赏脸。”
兰持看着他,没说话。
慕行和他完全是两类人,大咧咧走过来从后面搂住兰持脖子,跟陈寒远摆手:“走了啊,哥们,谢谢你的烟!”
陈寒远笑笑:“再会。”
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陈寒远若有所思。
兰濯慢悠悠从大厅踱步出来,语气不大好:“还看什么?我都说了没戏,兰持谁的面子都不给。”
“不一定。”陈寒远想了想,问:“他老公平时跟哪些人玩一起?”
“嚯!”兰濯惊叹于他的歪门邪路:“枕边风啊!”
陈寒远擅长跟投资人混熟,态度不显圆滑也不冷硬,拿捏着分寸,句句都能让人以为他是同类。
慕行比兰持要好说话很多,出手十分大方。
从慕行手上拿到投资,只需要多听他炫耀几句:“家里财政大权都是我掌管,我老婆疼我!”
陈寒远并不一味顺着他的话说,笑着叹气:“我家的还没哄好......头疼。”
他演技逼真,仿佛家里真有那么一位娇妻等着他取完经去哄。
慕行立刻开始兴奋传授经验,说要这样,得那样。
那天是场赛车局,陈寒远没刻意让慕行,车开得凶。慕行技巧好,陈寒远不要命,两人赛得酣畅淋漓。
又赛完一圈,慕行跳下车,摘头盔,低头甩了甩,眉眼野性桀骜,兴奋挥拳:“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