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宴临先是让连暨在饭局上落了面子,现在又当着众人的面被他揍了一拳,一次两次被他激怒,他也彻底恼火了。
正要反击,他看到人群中有一个人很眼熟,那人带着棒球帽和口罩,眼神冷漠地盯着现场的闹剧,在他看过去时,那人迅速移开了目光,压低棒球帽走了。
宴临觉得奇怪,心中又有些疑惑,他没心思再去针对连暨,尾随着那人离开了。
第79章
安静,房间内陷入长久的静默中,空气都像是凝固住了。
许含光沉默的翻开自己的行李箱,取了一件新的短袖换上,整个人呆愣愣地,完全凭着自己的意志做事。
酒店房间内窗户旁放着一张办公桌,他打开窗户,虚靠着桌子,颤抖着双手点燃了一支烟。
“滋滋”,香烟燃起来的瞬间,许含光猛吸了一口,轻吐出烟雾的时候,他才像是终于活了过来,泛白的脸上重新有了血色。
“你为什么要和他见面,你不是来出差的吗?”连暨嗓子眼发紧,他咽了咽口水,沙哑的出声询问。
他有很多话想问,刚刚在走廊上的画面在他脑子里挥之不去,他搞不懂他为什么要和宴临在一起。
许含光敛了眼眉,他微垂着头,一边吸烟一边盯着脚底的地面,轻声开口:“有点事找他。”
“有什么事找他,能让他这么火急火燎的就对你……当着众人的面,你就要和他上床吗?”连暨朝着许含光走近几步,心底的怒火始终压不下去。
许含光明知道宴临不是什么好人,也知道他存了什么心思,可他为什么还要去找他,来兴阳市这几日他都见不到他的人影,难不成都是和那个人在一起。
今天的场面是被他撞见了,私底下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他都不敢想他们都做了什么。
“你误会了,我没想过和他上床,这也不是一件容易得事。”许含光轻声开口,更像是在解释。
和连暨情到浓时他都做不到完全接纳他,更别提旁人了。
他只是没想到宴临会这么固执和疯狂,几句话就惹怒了他,这种人,他确实该敬而远之。
“你不是也没有拒绝,你还要和他回房,今天我要是不在,你就和他睡了是不是,说不定在没人看见的地方玩的更花吧,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腰上的伤是怎么来的,许含光,你们这是第几次了?”连暨步步紧逼,对着他说出最伤人的话,可在出口后他就后悔了。
他只是觉得难过和委屈,他和他在一起这么久,他也没有真正的接纳他,他的心中总是空了一块,无法被填满。
他不想他的身边有别人。
许含光夹着烟的手指一颤,他有些不可置信地抬眸去看连暨,所以他这是不信他。
“我们有过几次和你有关系吗?”他的眼中划过一抹痛楚,声音低沉的开口。
许含光的目光平静地划过连暨的面部表情,心底的感受从难以相信过渡到坦然接受,有种无力感,他不信就不信吧。
末了,他又道:“连暨,摆正你的位置,现在的你没资格过问我的一切。”
他说这些狠话的同时,也在伤害着自己,心里一抽一抽的疼,可依旧嘴硬的要说出一些难堪的话,“我和谁睡,和谁上床,都是我的事,我玩的多花多刺激,也是我的事,我tm和几个人一起玩也和你没半点关系。”
“许含光!”连暨大声吼了一句,他走上前拽着许含光的衣领,猩红的双眼死死盯着他:“就这么想和我划清界限吗?非要和我分的这么清楚。”
“不然呢,造成现在局面的是你,不是我!”许含光同样拔高了声音,从一开始要分手的就是他,说什么怕耽误他的大好前程,全都是幌子,他为的不过是他自己。
连暨从嘴角泄一丝冷笑,他道:“好,好一个没关系,所以我明天找别人上床、睡觉,你也觉得没关系是不是,你一点都不在乎,对吗?”
许含光眼睛都没眨一下,淡然的开口:“当然!”
只有在桌下连暨看不到的地方,他指尖灼伤的热度烫的他疼,从身到心都疼。
“哈哈。”连暨眼眶里蓄着泪,他仰头大笑两声,用力眨了眨眼,待眼里恢复清明后,他才自嘲的开口,声音有些哽咽:“你不在乎,你从没在乎过我。”
他的无所谓,让他在两天前的酒局上闹得那一出成了笑话,他就是个小丑。
连暨松开许含光衣领的一瞬间,又看到了印在他锁骨处的红痕,他脸上的表情有些扭曲,冷笑道:“去洗洗吧,挺脏的。”
“滚!”许含光轻轻吐出一个字,他偏开头看向窗外,眼中的视线已经模糊,等房门关上后,左眼中的泪不受控制的滑落,他抬手摸了摸,心中一片凄凉。
他想:连暨,你看,我也为你流过泪,如果这是你想要的。
一向自控力超强的许含光总是败在连暨这里,在他觉得什么都不在意了的时候,依旧能难过到掩面痛哭。
而在他抬起的手上,食指与中指间被烫出了血泡。
浴室的淋浴喷头开到最大,许含光穿着衣服站在下面,任水流打湿他全身,他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自暴自弃的神色。
爱一个人这么痛苦的话,他不想再爱了。
-
兴阳市一家酒吧内,连暨要了好几打酒,赌气似的点了好几个男模。
他要求他们陪他喝酒,喝不完谁都不许离开。
鹿嘉白尾随他到酒吧,找了个能观察他状态的位置,以免有情况他能第一时间知道。
连暨喝的有点多,连他自己都数不清灌了几瓶酒,喝醉了就跑去卫生间吐,吐完回去继续喝。
人只要麻木了就好,等什么都不知道了,就会忘记那些痛苦的事。
鹿嘉白在一旁看了许久,连他都有些看不下去了,走过去摁住了他的手,劝道:“连暨,别喝了,你想喝死吗?”
“你他妈谁啊,少管老子。”连暨斜着一只眼,已经看不清眼前的人是谁了,他挥开他的手,握着酒瓶继续喝。
鹿嘉白让围着的人都离开,他一个人坐在连暨身边,“你要是心里不舒服,就去找让你不舒服的人,在这里喝酒能解决什么事。”
“你知道什么。”连暨喝的有些不清醒,出口的话很低沉,他一手握着酒瓶撑在桌面上,一手抓在心口处,脸上的表情极为痛苦。
鹿嘉白看他一眼,将准备好的药收了起来,看他醉成这个样子都用不着他做这些了。
“你怎么了,没事吧!”鹿嘉白陪他喝了一杯酒,扭头一看他一直维持着刚刚的姿势不动,他瞬间反应过来,伸手去抬起他的脸。
连暨紧闭着双眼,脸色潮红,整张脸皱在了一起,张着嘴要吐不吐的,显然是酒精中毒了。
鹿嘉白低声骂了一句,头一次见人喝酒喝成这副鬼样子。
第80章
凌晨四点左右,许含光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惊醒,他身上出了一层薄汗,昨晚冲了凉,大概是发烧了,脑袋昏昏沉沉有些不清醒。
他拿起手机看了眼来电,接通了。
“怎么了?”开口的声音干裂沙哑,嗓子里像是揉了一层沙子。
“哥,你不在上京吗?快回来,妈妈她快撑不住了。”秦之淮焦急的声音传来。
许含光脑袋里嗡嗡作响,他猛地坐起来,反应了两秒后,刷着手机去看今早最早的航班,订了票就开始收拾东西。
来兴阳的这几天,他一直在外面处理公事,放在外面的东西并不多,他慌慌张张收拾好行李箱就出发了。
打开房门的瞬间,他条件反射的看了眼对面连暨的房门,眼中晦暗,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正要移开目光时,对面的房门同样被人打开了。
许含光抬眼看去,出来的居然是鹿嘉白,他光着上半身,手里还抱着他自己的衣服。
“许、许哥早。”鹿嘉白看到他后明显怔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会恰好遇上他。
“早。”许含光微微点头,漠然的收回目光,拉着行李箱就走。
鹿嘉白盯着他的背影,略显着急的开口:“许哥,连暨他喝多了,我……”
这种时候他居然想着解释,可看到许含光急切离开的样子,他根本不给他机会。
鹿嘉白轻叹一声,他关上房门后,嘀咕了一句:“你自求多福吧。”说着低头看了一眼衣服上满是连暨吐得污秽,他就恶心的不行。
凌晨路上不堵车,许含光只用了半个小时就赶到了机场,乘坐最早的航班回到了上京市。
市第一人民医院,许含光到的时候,他的母亲因为病情恶化没抢救回来永远的离开了。
他终究还是晚了一步,他的人生似乎总是差那么一点。
医院停尸间外,秦易新看到他后,整个扑到了他怀里哭泣。
她紧紧拽着他的衣服,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大哥,妈妈也离开我们了,我好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