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因此,二老也就当许含光是亲近的小辈,见到他别提多热情了。
  这次来他生病直接就睡了,二老把上好的茶叶留着,就怕他喝不到。
  萧源直接气笑了,许含光也就比他小七八岁,父母居然把他当孙辈的疼。
  晚上,褚志安做了一桌子的饭菜,这才把许含光叫醒。
  他吃了药睡了一下午后,精神好了大半,除了感觉身上冷没其他不舒服的感觉了。
  萧源的父母对着他嘘寒问暖,热切关心,可把褚志安气坏了。
  大家围坐在一起吃饭聊天,老爷子和萧源、褚志安两人喝了一瓶白酒。
  喝了酒的人话多,许含光就坐在那里听着他们聊天。
  他今天没胃口,只喝了一碗鲫鱼豆腐汤。
  老太太吃过饭就拉着许含光离开了,两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听源源说,你不是也有男朋友了,他在忙工作?”老太太剥了一个橘子递给许含光。
  他谢过后,有些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他还有点事,下次不忙了,我带他来见见爷爷奶奶。”
  “诶,行,年也过完了,你打算什么时候来首都,等你来了,以后我们见面方便多了,你也不用总是两地跑。”
  二老已经退休,萧源又忙于工作,身边没个孩子陪着解闷,总是感觉寂寞无聊。
  许含光还没那么着急,他想把自己的两个学生带出来,等他们毕业了,他也就放心了。
  再加上他和连暨刚刚接受了彼此的心意,正是热恋期,他也不想这么快就和他分隔两地。
  听他这么解释,老太太笑呵呵地开口:“恋爱还是要你们年轻人去谈,我们老咯。”
  “不老,您身体还健康。”许含光挨着老太太坐地近了些,他打开自己的手机给老人看连暨的照片。
  “你们这是聊开心了。”萧源不知何时过来的,他双手撑着沙发靠背,盯着手机上连暨的照片,笑了笑,道:“这混小子,到底是年轻人,西装都撑不起来。”
  老太太回头瞪了他一眼,“怎么就是混小子了,我看这孩子好,长得眉清目秀,俊俏。”
  “在您眼里啊,什么都好。”
  “本来就好,这孩子多大了。”老太太转头去看许含光。
  本来许含光一直避讳他们年龄差距太大,这时虽有些尴尬,但还是开口答道:“今年二十二了。”
  “哎呦,还这么小。”老太太惊呼一声,他看看萧源又看看许含光,拉着他的手拍了拍,语重心长地开口:“有源源在先,我也不是古板的老太太,奶奶就是担心他太小了,没经历过太多的社会经验,遇到事情怕他处理的不成熟,你我是了解的,遇到事情只喜欢一个人扛,既然在一起了,就要记得一起分担,不要怕对方麻烦、厌烦,你们以后呀,可有的磨合了。”
  “奶奶放心,我记住了。”
  “行了行了,过个年又讲这些大道理,他们的日子让自己过明白就行了。”萧源拍了拍许含光的肩膀,对他道:“你来我书房,工作上的事。”
  许含光忍着困意和萧源去了书房,他觉得有些奇怪,工作上还能有什么事。
  萧源不和他客套,说了年前他被学生投诉的事,这其中有连暨父亲的手笔,想要捧一个人或许很难,但要毁一个人简直轻而易举。
  许含光在学校教书育人好多年了,学生对他的评价都是平易近人、温和谦逊,偶尔还会有些小幽默。
  这些都是正面的评价,因此只要他想晋升都会优先考虑。
  萧源现在比较担忧接下来的事情,顺便也给他提个醒,“现在是特别重要的阶段,千万不能有任何差错,喜欢一个人没错,但要记得以事业为重,不要犯糊涂。”
  许含光拍了拍自己的额头,闻言他轻笑一声,“我还以为您要说什么呢,这些我早有预料,如果我放弃事业,您会不会看不起我。”
  萧源斜了他一眼,不假思索的开口:“会,但我尊重你的选择。”
  许含光有些意外的轻笑了一声:“我以为您会劝我。”
  萧源微微摇头,他从身后的书柜取了两本书出来给了许含光,“你都这么大了,该懂的道理都懂,我劝你有什么用,很多事情都是靠自己一步一步走出来的,大过年的,我就不和你讲那些大道理了,不过作为你的老师,我可以提点你一下,秦氏集团好歹也算是大公司,你可以利用一下。”
  许含光微微凝眉,他抬头看向萧源,正要开口,萧源又继续道:“别觉得会欠他们,或者说不想和他们有任何瓜葛,有些人情世故就是用来利用的,你只是为了 你自己,又没做伤天害理的事。”
  第55章
  新舟市。
  连暨和母亲一同回了老家,她和父亲离婚后,每年为了见他会回来一两次,时间久了感觉老家的一切都很陌生。
  回来的前一天就约好了时间,今晚他们在当地一家特别有名气的酒楼吃饭。
  连振东还是副老样子,一脸严肃,像是别人想要了他的命,面对连暨的质问一点都不当回事。
  “不就是件小事吗,人家学校里的人都没着急,你着急什么?清者自清的道理你还能不明白,他要是真被冤枉了,自会有人还他清白。”
  连暨气的后槽牙都要咬碎了,怎么能有这么傲慢的人,事事听他的就算了,现在连明目张胆地冤枉别人的事都做的这么理所应当。
  “你以后想做什么冲着我来,不要针对许哥,别忘了,他一直都把你当恩人,这么多年都尊敬你。”
  连振东抿了口酒,瞟了对面母子两人一眼,依旧不为所动,他冷哼一声,“他要真把我当恩人,就不该教你学坏了,他连恩人的儿子都不放过,这些年亏的他教书育人。”
  “儿子长这么大,说的你好像教育过他,别真把自己当根葱。”常女士摁住发怒的连暨,做母亲的也能给他撑腰。
  “你闭嘴,我们父子俩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儿,当年要不是你非要离婚,他也不至于没人管,从小到大我给他收拾了多少烂摊子,你了解过吗?”连振东重重拍了下桌子,酒杯里的酒都被震了出来。
  常女士长舒一口气,并没有被他的举动吓到,反而继续开口:“对,我不了解这些,我做母亲是很失职,但你别忘了,当初是你要走了儿子的抚养权,这些年你有真正的陪伴过他吗?你对他有尽过一个父亲的责任吗?我不配做他的母亲,那么,你也不配做他的父亲。”
  “少废话,我和你没话说,你能待就待不能待就走。”
  连暨看着父母争吵,一个人呆坐在那里,心里升起许多无奈,从他记事起,父母一见面就是这般争个面红耳赤。
  母亲就算再豁达,也无法忍受父亲这般自大的发言。
  这次是在外面,他们还有所顾忌,如果在家里,早就开始摔东西了。
  常女士被气的心口起伏不定,她忍住没有再开口。
  这些年只要他们一论起连暨的成长,他们都在指责对方的过错,尤其是连振东会责怪她当年狠下心选择和他离婚。
  在他事业上升期最难熬的日子里,她没有和他共同面对,而是提出了离婚,成为了业内人的笑柄。
  他恨的不是她丢下连暨不管,而是恨她没有和他站在一起面对。
  常女士不是没有想过陪他走出阴霾迎接新的人生,可这一切都被他自己毁了。
  他们是大学同学,连振东遭遇的那些她有所耳闻,因此对他有了怜惜之情。
  她不顾旁人的眼光,反抗了父母的反对,毅然决然选择了嫁给他。
  可他们婚后的生活不尽如人意,连振东事业受挫开始酗酒,他困在了那件事中,日复一日变得阴郁、暴躁、易怒。
  她被视作温柔的解语花,一旦发出让他不满意的声音,他就开始指责她的不是。
  连振东眼看着仇人事业成功,备受业内瞩目,而他还未起步就被扒出了许多让他不愿回首的过往。
  常女士理解他的痛苦和不安,甚至尝试过陪他走出阴霾,可他的所作所为并没有给她一个满意的答案。
  她年少无知动了恻隐之心,可以选择陪一个人疗愈伤痛。
  可这个人对不起她的付出,她不可能搭上自己的一辈子。
  两人发生了口角之争后,全都沉默了。
  连暨盯着自己眼前精致的菜品没有一口食欲,他微微抬眸,冷眼斜着两人,轻声道:“吵完了?是不是我该说几句了。”
  见两人没搭话,他才又道:“你们不用争对我如何如何,我自个心里清楚,我现在还叫您一声‘爸’,有些话就要和您讲明白了,我和许哥已经在一起了,你不用劝,更无权反对,你不同意我们在一块儿,我应该能猜到几分原因,就像我之前说的,我理解您,但也请您不要干涉,我们的父子之情也就到这了……”
  连暨本不想把话说的这么绝,但他认清了事实,有些亲情除了绑架自己外,没有任何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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