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房间内的兰花香味从迅速开合的房门中泻出来,浓得连他这个beta都能闻到。
想到布草间那两名omega的对话,自认铁石心肠的艾珩都心有不忍。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况且这一次还有一个亿和盛放生物太子爷的人情可以拿!冲吧!
他这么想着,从随身携带的工具包里掏出家伙咬在齿间,手脚并用地往房间方向爬去,灵活得如同一条悄无声息瞄准猎物的蟒蛇。
艾珩花了半个多小时才爬到了房间内的通风口处,透过通风口的缝隙,果然看到有一名穿着酒店浴袍的omega站在落地窗边。
室内灯光明亮,柔软明媚的氛围灯,无情地照射着他纤瘦的背影。他抱着臂,面朝着窗外繁华深处,最孤独的夜景。灰色浴袍下,两扇蝴蝶骨凌厉支棱着,却并不突兀,相反有种锋利的美感。如蝴蝶煽动着翅翼,亟待破茧而出。
他白皙柔嫩的脖颈露在浴袍外,腺体附近的皮肤上遍布着惨不忍睹的伤痕。
趴在昏暗狭窄的通风管道口,艾珩看不太清,但几乎立马判断那一定是alpha们粗暴撕咬的齿痕。
那些在omega面前享有绝对支配地位的雄性动物们,面对这样一块柔嫩的而毫无自保能力的鲜肉,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用利齿狠狠地贯穿他!
实在太可怜了!想到那一个亿,艾珩都快要哭了!
好吧,小美人,就让我这个热血少年看在钱的份上,救你于水火之中吧!
艾珩有着绝佳的行动力,自诩是全世界最好的侦探或盗贼。为了调查,他开过的保险箱不计其数,行动的声音与痕迹轻到连受到过最最严苛的总统安保队都无法察觉识别。
可这一次,急着挣大钱的艾珩并没有发现,早在他刚爬到通风口之前,伫立在窗前的青年人便已微微挑了挑眉。
但他并没有转身,目光悠悠地落在不远处。——夜色中,巨大的盛放生物的广告牌正熠熠发光。
又过了半个小时,艾珩终于拆掉了挡板,灵敏地从通风管道中爬出来,宛如一只悬着丝横跳在建筑物横梁之间的灵活蜘蛛。
那个饱受alpha们折磨的小可怜omega,终于迟钝地转过脸来。
艾珩早就从清洁员的口中预知了他的美丽,却还是在看到他全貌的那一刻,不由自主地愣了愣。
失神一秒对工作中的侦探来说都是巨大的失职!艾珩自责懊恼地骂了一句,然后重新抬起头,冲那明显吓坏了的omega做了个嘘声的动作。
“别怕,我是盛总派来的。盛总让我接你回家。”
这个鲜花般美貌的omega,有一双盛着全世界水汽和孤单的眼睛,他白着脸用玻璃珠般剔透的眼眸望着艾珩,原本空洞的目光因听到心上人的名字,一下变得哀切起来。
艾珩的铁石心肠都跟着狠狠一揪。
妈的!他都想给盛少游打折了!
“是盛先生吗?”花咏轻轻地问:“他让你接来我......回家?”
“是。”艾珩短促地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走吧。”
花咏看着他,向前走了几步,突然又停下来:“可是——”他咬着鲜红嘴唇,目光又黯淡了:“我怎么知道,你不是骗我的?”他的眼睛里蓄起浅浅的水光,好像因为试图逃跑,已遭受过许多像他这种纤弱美貌的omega本不该遭受的恐怖苦难。
艾珩注意到,他的脖子和胸口都有许多严重的淤青,细长的手臂上也全是即将淡去但仍触目惊心的青紫。——这个漂亮得让人看一眼都觉得是玷污的omega,遭受过一场严重的虐待,又或许远不止一场。
他的胆怯不是没有缘由。
艾珩只好冒险多留了一会儿,拨通盛少游的电话试图让雇主来说服他。
电话只响了一下,立马接通。
盛少游的手机好像就长在他手上一样,在接通的那一秒,心急如焚的alpha急切地问:“你见到他了吗?怎么样?”
艾珩:“见到了。但他想确认一下,是不是真的是你要带他走。”
他把手机递给面前这个仿佛一碰就会碎的omega,看着他怯懦地接过电话,放到耳边,电话那头,盛少游焦急的声音响起来。
“花咏。”
熟悉的声音顺着电波缓缓地传来,omega那长长眼睫下,美得仿佛受神亲吻过的眼睛,一下潮透了。
艾珩心如被电流击中,瞬时酸得厉害。他心想,但愿以后,再也不会有人让这omega这么悲伤地哭了。
第23章
x hotel离花咏住过的那个公寓,车程只有二十分钟。
但站在地库门口的盛少游却有着度日如年的煎熬。他从没觉得二十分钟竟然这么的长。
艾珩有着自己专业的判断。他极力反对盛少游亲自去到酒店,态度强硬地要求花了重金的雇主必须在家里乖乖地等。
盛少游只好派了车和几大车保镖一起去x hotel门口接应。
艾珩一直和他保持着联系。
外人眼里的盛少游傲慢、自大,太阳般高高在上。
但艾珩却觉得,这个s级的alpha面对心爱的omega小心翼翼,像对待失而复得的名贵珠宝。
一路上,盛少游说了许多话,但除了偶尔回应他的艾珩,电话另一头的花咏一句话也没说。
艾珩不忍地看着omega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对盛少游说:“盛总,你先少说两句吧,他看起来不太好。”
盛少游的心便又攥紧了,像被人架到烧热的铁板上烫,冒出烧焦的烟和滋滋煎熬的响声。
艾珩望着那个拢着衣服一言不发的omega,心酸地看他紧紧抱着纤瘦的手臂,葱白般的手指用力地抓住睡袍,好像希望能够把自己藏起来。似乎只要手臂抱得够紧,衣服拢得够严实,他所遭遇的一切也就能不那么明显了。
坐在前排的alpha保镖,嗅着空气中兰花的香气,不断地从后视镜里投来偷窃般的眼神,他心虚但又蠢蠢欲动。
不公平地讲,这个omega遭遇的全部不幸,都源自他惊魂动魄的昳丽。拥有这样的一张脸,遭到觊觎,受人垂涎是一定的。纯洁的羔羊若没有自保的能力,遇上狼群,下场可想而知。
而这个omega,正是能让全天下的alpha都狂咽口水的那种美味。
即便只是拢着睡袍坐在车里,也美得如同一幅情/色/画。
他的睡袍很透,哪怕紧紧拢着,也能隐约看到里头那白得晃眼的皮肤。
前排保镖的眼神不断落在他光滑细腻的胸口上,贪婪地扫射着他胸口的鞭痕、淤青和紧攥着前襟的手腕上,那脆弱狰狞的伤口。
他的长相其实很纯洁、禁欲。
但表情破碎、脆弱,透着股说不上来的色气、淫/糜。这样一张脸,无论哭泣求饶还是空洞麻木,都能激起人内心败坏角落中的施虐欲,想让纯情如他秽乱,想叫脆弱如他破敝,想看他月坠花折,玉碎珠沉。
艾珩忍无可忍,在前排的保镖第n次偷看时,他厉声喝止道:“这位大哥!你有点职业操守行不行!好歹收了人家alpha的钱!快闭上你的猪眼睛吧!”
坐在他身边弱不禁风的omega,又无意识地抖了抖。
艾珩立马温和了语气,安慰道:“别怕,他再这样,我帮你把那眼珠子挖出来当炮踩!”
好在,赶在艾珩犯下故意伤害罪之前,车在一处高档小区的地库停了下来。
等在地库大堂的盛少游,立刻冲上来。
“花咏!花咏!”他鲜少有这么失态的时候,车还没停稳,就已拍着窗户大声叫omega的名字。
花咏对声音的反应十分微弱,他呆呆地抬起头,好像觉得眼前扒着窗户叫他名字的盛少游是只存在于美梦中的缥缈幻觉。
艾珩同情地想,这个可怜的omega一定常做类似受到解救的梦。又在无数遭到玷污和撕裂的夜里,独自失望了太多次,所以不敢再期待,不敢再相信了。
“下去吧,我们到了。”艾珩轻轻地说。
盛少游伸手把花咏那一边的车门从外面拉开。
花咏瑟缩着下了车,刚站稳,抬头又看到盛少游焦急的脸。
这个生来便拥有了一切的顶级alpha大概从未试过失而复得,俊朗憔悴的脸上的交织着巨大痛苦和悲切的喜悦。
他紧紧地抱住omega纤薄的背,手掌按着他发抖的脆弱后颈,哽咽地安抚道:“别怕,都过去了,回家了,我们回家,别怕,花咏,你乖,不要怕。”
你要乖。
或许,在被迫雌伏,看不见侵略者脸孔的每个晚上,“乖”这个字眼非常的肮脏。
omega的脸上显现出一种空乏的疼痛,好像被人活生生地撕碎又捅了一刀,他只像受到巨大惊吓的胆小猫咪,歇斯底里地挣扎起来。
被怀里人狠狠推拒的盛少游,一下抱他抱得更紧,长期熬夜的干涩眼眶变得湿润。
一个月没见,omega本就小得可怜的脸,好像又生生更小了一圈,一整个捧在手心,也没什么重量,尖尖的下巴颏抵在手掌里,轻得像随时会消失的雪花,“别怕,花咏,我是盛少游,你看看我,不要怕,不是别人,是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