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你,你给我放开。”程泽拽他的手,上面没有防守,时蕴玉低头亲程泽的嘴。
这个吻意外温柔,好似秋风扫落叶。时蕴玉轻轻舔舐程泽的唇瓣,他描得细致,含吮唇珠,吸吻唇肉。
程泽丢了下面又丢上面,简直败得彻底,他气急败坏张嘴咬时蕴玉,他也要让时蕴玉尝尝血的滋味。
甜腥的铁锈味在两人口腔蔓延,时蕴玉感觉不到痛似的,舌头趁机溜进去。
程泽又败了,他的舌头被俘虏。
第36章
时蕴玉极其聪明, 他的才智体现在方方面面,吻技也越发熟稔,程泽的头昏了, 两只脚像是踩在棉花上,轻飘飘的。
时蕴玉将程泽亲得头晕目眩, 随后趁虚而入,他冰凉的手终于在绵软中捂热。
普通人的衣服大多是不合身的,程泽的t恤宽大, 可现在,却鼓涨涨, 没有缝隙。时蕴玉有一双巧手, 程泽早就见识过这双手的灵巧, 但今天尤甚。
恍惚间, 程泽以为时蕴玉在弹琵琶,不合时宜想起了高中学过的一篇课文。
千呼万唤始出来。
程泽在时蕴玉的再三诱哄下, 将衣摆叼在嘴里,衣服宽大, 遮住半个身子, 真如半遮面一般。
转轴拨弦三两声。
时蕴玉的手法富有技巧, 只简单拨弄, 程泽的耳朵便红透, 喉间溢出轻喘,未成曲调先有情。
弦弦掩抑声声思, 似诉平生不得志。
时蕴玉是精心培养的树,自一出生就决定了树种,可此刻,他想当郁郁葱葱的梧桐, 吸引程泽这只绚丽张扬的凤凰垂青。
“还想跟我当陌生人吗?”时蕴玉拧了一下,程泽痛呼一声,他沉思片刻,反问:“你不想?”
时蕴玉:“有我们这样的陌生人?”
程泽在他掌下溃不成军,确实没有这样的,他嗓子有些哑,退了一步:“当同学好了。”
时蕴玉笑:“好没良心。”
低眉信手续续弹,说尽心中无限事。
时蕴玉不满于此,跳过轻拢慢捻抹复挑。
湿热的口腔才一碰触,好新奇,好奇怪的感觉。
春雨浇灌干涸大地。
万物复苏。
程泽又羞又窘,生怕时蕴玉看出来,一个劲儿推他的肩膀。
程泽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正常:“我要回去了,我真的要回去,再不回去他们要找我的。”
“可以试着回去,我不拦你。”
时蕴玉向来专注,干事从不分心,501地方小,啧啧水声异常清晰,嘈嘈如急雨,听得程泽面红耳赤。
“这,这可是你说的。”
从未经历过的陌生欢愉令程泽神慌,他知道这是不对的,他要走。
这就是做人的第二个难处了,知之非难,行之不易。程泽嘴上说要走,但腿却迈不开步子。
“真是可恨。”程泽骂时蕴玉:“你故意把我变成一只软脚虾,还假装大方。”
时蕴玉赞他:“近朱者赤,你变聪明了。”
程泽有心辩驳,但他已经说不出完整的句子,依稀听见几声呜咽,切切如私语。
嘈嘈切切错杂弹。
时蕴玉留心程泽表情,他的眼神迷离,嘴巴微张,再低头看,时蕴玉笑了一声:“那么敏/感?”
程泽迷迷糊糊顺着时蕴玉的视线望去,发现裤子竟然洇湿一小片,大脑登时空白,怎么办?这该怎么办?自己可是男人,他一个大男人竟被另一个大男人舒服了,简直无地自容!
“时蕴玉,求求你,别弄我了。”程泽抓住时蕴玉的手臂,软声求饶,“我错了,我刚才不该骂你傻大个,你要是不服气,可以骂我小矮个,骂我小矮人也行。”
“不行。”干脆利落拒绝,“我是个有素质的人。”
时蕴玉慢悠悠道:“下次穿我给你买的衣服,瞧这衣服,一不小心就烂了。”
“……”
好一个不小心。
程泽震惊时蕴玉的无耻,但无可奈何,转了转眼珠,不情不愿退了一步:“我收回骂你是贱人的那句话。”
“这总行了吧?”
他已经让了很大一步,要知道时蕴玉做的事人神共愤,罄竹难书,像他这样大方的人全世界,不,全宇宙都找不出来第二个。
时蕴玉根本没听,他的目光全在洇湿的水渍上,随口敷衍:“嗯,还有吗?”
他的手悄悄下滑。
“还有?”程泽绞尽脑汁,“还有什么?”
“哦,我知道你喜欢我,但是我们是不可能的,虽然这个事实对你来说很残酷,但世界就是那么残酷,你要试着接受,其实,你人也挺好的,这样吧,我们当朋友。”
“这总行了吧?”
时蕴玉用动作回答。
一握,程泽的腰猛然折弯,喘着气质问:“你偷家?!”
“时蕴玉,你卑鄙无耻,你阴险狡诈!”
“谢谢夸奖。”时蕴玉眉眼含笑。
死不要脸的时蕴玉,程泽暗自咒骂,可他跑也跑不掉,像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意识到这一点,程泽眼眶涌出晶莹泪水,脑海中不可避免想到周荷庭,和如今的场景,像也不像。
眼泪中包含太多太多情绪。
有羞愤,有受辱,有无奈,也有欢愉。
这时候五分钟对程泽来说又太短了,宛如烟花,刹那绚烂。
烟花释放的一瞬,泪珠也跟着掉下来。
大珠小珠落玉盘。
“感觉怎么样?”时蕴玉啄吻程泽的嘴唇,下巴。
程泽正失神着,思绪慢慢回笼,听见时蕴玉的话立马警醒,挣扎着从他怀里退出来:“感觉很不好!一点也不舒服!时蕴玉我告诉你,别以为这样我就能原谅你,你这样,这样对我只会适得其反,我讨厌死你了。”
该死的时蕴玉休想用糖衣炮弹腐蚀我!
我,程泽,就算旱死,也绝对不接受!
时蕴玉不语,默默拉开抽屉,拿出一瓶润滑油。
程泽没看出来用途,不明所以问:“你想倒在地上,然后拌倒我?时蕴玉,你也太幼稚了,你不会以为我会蠢到……”
“唔!”程泽说不出话了。
时蕴玉拨动琴弦,发出叽咕叽咕的声音,像花底下婉转流畅的莺语。
幽咽泉流冰下难。
程泽的手指紧紧掐进时蕴玉的肩膀,流出呜咽断续的声音。
在此之前,时蕴玉的手是拿笔,弹钢琴的手,可现在,多了一个功能,造访一处幽静。他也不好受,这是一首新曲目,没有过多的经验,只能慢慢摸索。
程泽遭受过噩梦般的经历,他不想让这段记忆永封在程泽内心深处,时蕴玉想用一个更美妙,更温柔的方式覆盖阴影。
时蕴玉颇为耐心,小时他跟着大师学画画,从基本功练起,很枯燥无味,周荷庭喜动,安静不下来,画一会儿就偷跑出去,但他坚持下来了,他相信,他能为程泽画一幅美丽的画。
程泽面色不再狰狞,眉眼渐渐舒展,浮现一种从未有过的媚态,眉下的红痣随着体温升高越发殷红。
时蕴玉爱怜地吻上红痣。
瞧,他画出了一幅绝美的画卷。
一幅仅供他看的绝版画卷。
时蕴玉手腕灵活,曲子弹得越发流畅,音色悠扬婉转。
阳台的门没关,有声音从隔壁飘进来。
冰泉冷涩弦凝绝。
“奇怪,程泽怎么还没回来?他不是先回的宿舍吗?”老大问。
老三不以为然:“肯定去找顾岚岚了,这个舔狗。”
老大似乎在晾衣服,衣架碰击晾衣杆,发出清脆响声:“不能吧,我听说她们出去写生了,难不成程泽追过去了?”
“章洛生,快给他打电话让他回来,不能夜不归宿。”
章洛生哼一声,冷冷道:“谁管他,随他去。”
老三附和:“估计到那就灰溜溜跑回来了,说什么呀。”
老大皱眉:“不行,给他打给电话问问。”
离得那么近,电话一响,他们一定会听见的,到时全完了,程泽脸色煞白,再不觉舒爽,声暂歇。
心乱如麻。
程泽小声道:“快拿出去,我真的要走了。”
时蕴玉第一次看见程泽如此神情,有些新奇,他忍不住逗弄:“卡住了,拿不出来。”
“怎么办?他们好像要打电话了。”
别有幽愁暗恨生。
程泽又哭了,本来在男人下面心里就难受,要再被人看见,那他的一辈子算是毁了,以后他怎么抬头做人?叫他如何自处?
手机在桌上嗡鸣,章洛生来电。
程泽想也不想就要挂断,可时蕴玉却先他一步拿过手机。
“别接。”程泽要抢手机,可他比时蕴玉矮,怎么抢也抢不到。
时蕴玉挑眉:“你害怕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
“我怎么会害怕。”程泽气时蕴玉,觉得他在戏耍他,故意看他笑话,怒道:“我们之间根本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