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胖评委牙关紧咬，屏着呼吸，摇头晃脑一番后，发出来自灵魂的质问：
“牛鞭里的尿道管你有切开清理么。”
“没。”司珏坦然道。
还要清理这个啊，放水龙头下冲两下不就行了。
胖评委咬牙切齿.jpg
“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
司珏：
“是故意的。”
“为什么。”
“我问你，牛鞭是什么器官。”司珏反问道。
胖评委挠挠头：“就，生殖和……泌尿。”
司珏扬着下巴，理不直气也壮：
“如果我去除了尿道管，它和牛蹄筋还有什么区别？食材如果失去特性，还要厨师做什么。”
胖评委：好有道理……不对！
胖评委清了清嗓子：
“这样吧，我建议你先去学会最基础的食材清理，明年我们还会举办最佳男友比赛，希望到时候你不会再让我……卧槽！！！”
话说一半，评委俩眼瞪得铜铃一般，若非有眼眶拦着，这眼珠子今日势必要弹射起步。
只见一直默不作声的瘦评委拿起筷子夹了一截牛鞭放进嘴里，细细咀嚼。
司珏缓缓抬手捂住了嘴，如鲠在喉。
专业，这是真专业。
台下的有人忍不住发出干呕。
几台摄像机齐刷刷怼上瘦评委的脸，镜头中，原味牛鞭在他的腮帮子里不停滑动。
台下众人透过大屏幕，都看到了瘦评委紧闭的双眼下慢慢滑出的泪。
晶莹剔透，沾染了破碎的脸。
“牛逼，这就是传说中的，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么。”玩家们忽然对这位龟毛的瘦评委心生无限敬佩。
大家都以为瘦评委下一秒定然要暴跳而起，抄起牛鞭疯狂抽打司珏的脸。
一晌后，瘦评委睁开了眼，泛红的双眼直直凝视着司珏的脸，嘴唇微颤着吐出二字：
“好吃。”
轻飘飘二字透过现场360度立体环绕音箱传到每个人耳中。
众人：……？
二字落下，瘦评委嘴中又生二字：
“绝了。”
玩家明白了：
当原味牛鞭进入评委嘴中的那一刻，忍辱腹中，邪恶的捧杀计划就已悄然形成。
司珏微微蹙起眉：
“可是我加了很多盐。”
“我知道，在后台观察你烹饪时我就发现了，你撒盐的动作极为标准，举手投足间尽是骄傲的自信。”瘦评委点点头，严肃的沟壑不见了，被唇角温柔的笑意所取代，“那时我就想，你的厨艺一定与我不相上下。”
司珏：“评委，你异食癖。”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句。
主持人都傻了，站了半天找不到合适的圆场话，杵那跟个木桩子似的。
瘦评委又夹起一块牛鞭送入嘴中，翕了眼，慢慢咀嚼，淡漠的脸上渐渐浮现出一丝享受的神情。
台下众人不服。
他们完美优秀的老公们刚被这瘦麻杆一通刺挠，合着是喜欢排泄物那一挂。
瘦评委抽出纸巾捂着口鼻，泪水大颗大颗落下。
良久，他站直身子，声音哽咽着对司珏道：
“你知道顶级厨师最重要的一项标准是什么么。”
司珏不知道，也不敢猜。
“不是花里胡哨的刀工手法，也不是浮于表面的色香味俱全。”
瘦评委收敛了眼泪，严肃地看着司珏，几乎是一字一顿道：
“是吃你食物的人觉得好吃，你就是最顶级的厨师。”
司珏：我成功了，但吃我食物的人也肉眼可见完成了变异。
“我太太在三年前因病去世。”没人问，但瘦评委已经开始在台上追忆往事，“临终前，只有七十几斤的她撑着病体为我做了一道牛鞭汤，那是我这辈子吃过的最美味的食物。”
他的脸，悲伤的像个苯环。
主持人：我是谁我在哪我该干什么。
要不还是配合一下捂嘴泛泪吧。
瘦评委深吸一口气：
“我以为我这辈子不会再吃到这么美味的食物，因为我的味觉也追随着我太太一并去了。可是，司珏，你……”
“你让我觉得，我太太好像就站在我面前，为我今日的成就鼓掌喝彩。”
司珏呡紧嘴唇，双脚向后倒退三步，一直退无可退，身体紧紧贴着墙壁，慢慢摇头。
主持人跟着捧哏：
“是啊，真正的好厨师，用爱做美食，所爱隔山海，山海亦可平！”
司珏摇头：
“没有爱，真的没有爱……”
台下的沉默和台上的声泪俱下形成鲜明对比。
瘦评委忽然疾步朝着司珏而去，一把拉起他的手高高举起：
“我宣布！第一项厨艺比拼的获胜者，是司珏选手！”
司珏双目顿时失去了色彩，人也肉眼可见的消瘦了。
这瘦子评委病故的太太要是知道他在背后这么诋毁她，能气的今晚就变成中微子。
*
第一项厨艺比拼结束，司珏意料之外拿下了最高分。
他依稀记得，比赛结束后，瘦评委作为业内顶级专业人士，一句好吃，引来赛委会所有人员围上来品尝他的红烧牛鞭。
大家都想知道，要求极度严格的瘦评委都觉得完美到绝了的食物，到底是个什么滋味。
司珏不敢看那些人尝过后的表情，背过身阔步离开。
直到很多年后，网上热搜爆炸：
号称连续五年蝉联国际厨师大赛冠军的瘦评委，自曝其实在他太太去世那年，因为伤心过度导致味觉失灵……
换句话说，他的邪恶捧杀计划大获成功，不过倒霉的另有其人。
当天下午，萧阙主动穿过系统之门前来道贺：
“听说你出师大捷，恭喜，要我夸你么。”
司珏懒得搭理他。
明天还有才艺和真心测试比赛，司珏不知道真心到底是什么比赛规则，但只要他在才艺上勇夺零分，一定可以向萧阙证明：
如果自作多情能当饭吃，刚果将会在你的带领下成为粮食出口第一大国。
其他玩家为了明天的才艺比赛已经开始紧锣密鼓氪金抽皮肤，势必要让他们老公成为台上最靓的仔。
司珏也在脑海中紧锣密鼓地合计着：明天我是走极简垃圾风还是化身纸壳战神？哪一种会获得最低的得分、最多的弹幕。
“你先休息，我还有事要忙。”萧阙道。
司珏头也不抬，摆摆手，示意他快走。
“不送送我么。”萧阙低声道。
司珏假装没听见，玩着自己漂亮纤细的手指，对着灯光欣赏他中指上的绝美戒指。
“叮叮叮～”头顶响起了提示音。
司珏叹了口气，又来了。
“你的亲密爱人即将下线，请选择一种告别方式。”
眼前弹出面板，这次看着字不是一般的多。
【双目泛泪：不再多留一会儿么，我们相处的时间本就不多，我不想一直活在对你的思念中；
傲娇回头：你走，走了就别再回来，我最多就是想你想到郁郁而死，有什么大不了；】
司珏抬手疲惫地揉捏着眉心。
好恶心，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下架清档。
司珏生怕自己不选系统会随机派发更变态的任务，索性点了“傲娇回头”，矬子里拔高个，全靠同行来衬托。
萧阙发出一声轻笑：
“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
司珏看也不看他：“随便你。”
接着就听萧阙继续道：
“就算死，也是在我的床上醉生梦死。”
司珏：下架下架下架下架下架……
萧阙一走，司珏火速下楼，全身心投入废品回收站，一钩子过去，钩尖上多了一条蛇皮麻袋，上面还印着几个大字：
【好饲料，选中丹】
姿势快准狠，路人见了纷纷摇头：
“可怜啊，年纪轻轻的就……”
司珏回到家，把麻袋里里外外清洗过一遍，确保没有饲料残留。
夏天气温高，热风一吹麻袋便里外干透。
“叮叮叮～”
司珏：“给我换个音乐。”
“叮咚咚～明天便是才艺比拼项目，你准备好了么？”
司珏用剪刀裁开麻袋两侧，头也不抬道：
“准备好了。”
“才艺展示中，服装造型也是打分的一环，系统现在帮你生成ai打分，来测测你的服装搭配能得几分吧～”
司珏抬起头，眼前弹出一个硕大图标，点进去，便出现了类似相机镜头的面板。
司珏站起身，穿着他那身朴素的白t测了下分数。
ai转动几圈，传出一阵机械音：
“先生，请不要把抹布穿在身上。”
后面紧跟分数，明晃晃几个数字：
【5/100】
司珏缓缓坐直身子，心中忽然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