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我平日爱好做手帐，写个菜单对我来说举手之劳。”
“那你卖的这些都是你自己做的？”看到妹子摊卖的都是各色工艺品，乍眼看以为是进来的货，但每一个小玩意都制作精细，远超地摊水平。
“嗯，暑假没事，就把自己平时做的拿来卖，全当赚零用钱。”妹子伸出手说道，“我叫方琪雅，k大酒店管理专业大三学生，励志是能找到个好工作赚大钱。帅哥，怎么称呼？”
“我叫洋洋，厨师，励志开家自己的餐厅。”
“祝你梦想成真！”方雅琪说道。
“你也是！”
闲聊之间，却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喧哗，立马吸引了一群爱凑热闹的看客，对面抱怨了一晚上的摊主索性不管生意，也跑去看起热闹。
争吵声夹杂着玻璃碎裂的声响，犹如一首街头三流艺人表演的摇滚乐，虽听不出个曲调，但胜在热闹，也能引得听众驻足旁观。
“喲，又打起来了啊。”方琪雅习以为常的语气，看来这样的戏码在这条街上已是见怪不怪了。
“不去看看？”
“有啥好看的，天天打天天吵，整得在拍宫斗戏一样，不好好钻研自己的手艺，成天为了个破位置勾心斗角，只要他们在，这里的生意早晚得黄。”
向来不爱凑热闹的连洋，听了方琪雅这么说，便也没了去看看的兴趣。
托了主路上打架的风波，将部分胆小或者避险的顾客赶到了他们这条小弄堂里，很快，方琪雅成功开单了。
“恭喜啊，开单大吉！我们这算不算因祸得福？”连洋笑道。
方琪雅笑得愈发开心，搓了搓激动地小手道：“所以，我巴不得外头全打起来，这样，咱们生意一定兴隆。加油，你很快也会开单的。”
“但愿吧。”
虽然连洋大热天的还戴着口罩，但这身形气质在这条小巷里显得格格不入，不少客人拐进来第一眼就注意到了这个站在角落里的帅哥。
有大胆的径直走了过来，或是装着闲逛路过的，然而看到摊前餐单上写的价格，犹豫了半天最终都扭头走了。
这一幕自然看在连洋眼里，但即使如此，他依旧无所动，看得一旁的方琪雅都急了。
“我就说了，你这价格，这条街的客人没人消费得起的。”
“成本放在这儿，我也不可能做亏本生意。”连洋说道。
“哎呀，帅哥，你就便宜点咯！”站在边上的一个学生打扮的黑长直女生立马应和道，“虽然我是很想买，但这价格实在消费不起啊。”
“是啊，我们都是学生。”烫了个羊毛卷的同伴说道。
妹子们温软甜蜜的讨价还价依旧没能打动连洋：“便宜是不可能的。”
“哎呀，小伙子，第一次做生意吧，你这样可不行。”一旁凑热闹的路人大叔也应和道，“300块钱的牛排，有这钱也不会来这儿吃了啊，都去那高级餐厅了。”
“那些餐厅的牛排有些还真比不过我的。”连洋自信道。
“你说比不过就比不过？”大叔说道。
连洋说着从冰柜里取出一大块牛里脊介绍道：“我选用的是安格斯谷饲牛肉，光是牛肉的成本就近六成了，算上其他配料的费用，我卖这价格几乎没多少盈利。而你所说的那些高级餐厅，他们店面和人工成本还要占三成，店里同样售价的牛排，他们根本达不到这品质。”
连洋看向那两个女生，自信地觉得已经说服了她们，“所以，现在还会选去高档餐厅吃嘛？”
“是啊。”
女生的回答完全出乎连洋的意料。
“花300元吃几十元的牛肉你们觉得值？”
黑长直依旧点了点头：“因为可以在朋友圈晒啊。”
“晒朋友圈？”这个出乎意料的回答愈发让连洋不解。
“对啊，吃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高档餐厅的格调和氛围能出片，能获得大家的点赞。”羊毛卷应和道。
连洋：“……”
难道自己真的老了，已经跟不上现在年轻人的消费观了嘛！
连洋看向一旁的方琪雅：“你也这么觉得？”
方琪雅不好意思地笑着挠了挠头：“坐那儿哪怕就点一杯矿泉水，它都值300……”
连洋竖起手掌，暂停了方琪雅接下去的话，“好了，我知道了。”
而黑长直又继续说道：“如果我晒在高级餐厅吃，朋友圈里都会羡慕，但如果在路边摊话，他们只会嘲笑我是被人宰了的怨种。”
“对啊，如果有男生约我去路边摊吃，绝对达咩，除非……”
“除非什么？”
“像你这样的大帅哥约我啊，别说吃路边摊了，去吃我们学校食堂我都答应！”黑长直双眼闪烁着耀眼的光，刺得连洋立马瞥开了眼。
“噗——哈哈哈！”方琪雅还添油加醋道，“洋洋，你的牛排摆了一个晚上都卖不出去，我看你别卖牛排了，出卖色相，一定生意很好。”
“只要你答应跟我约会，全程我来买单！”黑长直女生大方地接道。
连洋拿起刀，切下一块牛里脊，认真地说道，“抱歉，只卖艺不卖身！你们要是觉得我的牛排贵，我可以请你们免费品尝。”
“行啊，请开始你的表演。”黑长直女生说着拿起手机，“不介意我拍个视频吧。”
“发朋友圈？”
“嗯。”
“我的表演可不是免费的。”连洋往牛肉上撒上胡椒和盐，用按摩地手法摸匀。
“等你做完，如果这视频点赞超过500，我就买你的牛排，怎样？我有4000多好友，随便发条朋友圈就好几百点赞。”黑长直女生开始讨价还价，“横竖你都亏不了。”
“你不反对，我就默认你同意了哦。”
连洋看了眼女生举起的手机，未语，又低下了头，将腌制好的牛肉放到铸铁锅上煎了起来。
牛肉的每个面都要均匀煎制上色，直到表面煎出一层焦褐，牛肉的水分被牢牢锁在里面，空气里也弥漫起牛肉特有的香味。
“嘿，这味儿闻着还挺香啊。”路过的大叔寻着味把头探了过来。
“等做完一定更香。”方琪雅说道。
“哈，算了算了，三百块都够我在菜场买五六斤牛肉了呢。”大叔想了想，还是自觉不值得摇了摇头。
煎好的牛肉上刷上一层英式黄芥末酱，取出一张酥皮，铺上一层火腿片，加上一层蘑菇酱，然后将牛肉全部卷起来包紧，最后往酥皮外层均匀刷上蛋液。
送入烤炉中，200°c烤制15分钟后，这道大名鼎鼎的惠灵顿牛排便做好了。
连洋的刀刚压到外层酥皮上，便传来一阵酥脆的声音，一刀下去里面的汤汁瞬间就流淌了出来，裹挟着蘑菇和牛肉的香味，外焦里嫩的菲力牛排，内心带着诱人的粉嫩，惊得边上的人眼睛都直了。
连洋毫不心疼地切下几片，分别分给了两位女生，路人大叔，还有一旁的方琪雅。
“我也有份？”方琪雅意外而惊喜地说道。
“尝尝看。”
“那我就不客气啦。”
方琪雅叉了一块轻轻咬了一口，一入嘴，轻薄酥脆的酥皮便顺着嘴边片片碎落，急得方雅琪下意识地兜了个手接住，即使是碎屑都舍不得浪费。
随后牛肉特有的奶香伴随着胡椒的少许辣味和黄芥末那清淡的甜辣味，让牛肉的味道瞬间立体了起来。
一口下去，软嫩的牛肉内锁定的丰沛的鲜美汤汁，如吸饱水的海绵般满口流淌出来。
肉香伴随着蘑菇的香味，在口齿间来回碰撞。
“天，这也太好吃了吧！”
方琪雅刚要开口称赞，那边黑长直女生便忍不住惊叹了出来。
“这可比我上个月参加班长生日的那家西餐厅还好吃。”
“对啊，班长号称那价值2000元的m5澳洲和牛，说实话，我真没吃出什么特别来。”
“那肉嚼起来带着一股淡淡酸味，也吃不出肉香。那时候我还想，原来顶级牛排也不过如此嘛。”
“那是肉没做好排酸。”连洋插嘴道。
“排酸？那是什么。”
“简单来说，就是肉内乳酸挥发的过程。”
“那复杂的呢？”黑长直瞬间被勾起了好奇心。
“那可就有的好说了。”连洋注视着女生，问道，“想听嘛？”
黑长直立马激动地点点头。
连洋取出一块牛肉放在案板上，轻轻拍了拍，鲜嫩的肉随着连洋的拍动而轻微抖动了几下。
“人死后会产生尸僵，但你们有没有发现，平日里我们买来的肉，不管是猪牛羊还是鸡鸭鱼的肉，都是软的？”
听到这，黑长直瞬间汗毛竖起，“对哦，刑侦片里法医不是根据尸体僵硬程度来推断死亡时间。可平日里吃的肉，没碰到这样情况啊。”
“那可不一定，尸体放久了开始腐烂肉也就软了。”大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