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周宁觉得还好,他天生力气大, 又不似寻常小哥儿娇弱,虽然这一阵忙得厉害,但可比下地干活轻松了不少。
  沈临川正摸索着他家夫郎的细腰呢, 啧,他家夫郎怎么长得这是,摸着摸着手指就在那薄薄的腹肌上打滑。
  周宁按住了肚子上的带着一丝凉意的手指,“我不累。”
  “怎么不累,我看着不仅腰瘦了些, 人也晒黑了一些。”
  “嗯?你喜欢皮肤白的?”
  周宁微微皱眉,哥儿女娘相看的时候,皮肤白的总好相看一些,意哥儿就比他白上不少,这两年不少媒人上门提亲,但意哥儿不想嫁出去那么早就通通给拒掉了。
  沈临川脑子中拉响警报,他家夫郎虽然不甚在意容貌,但这些年没少被胡彩云说生得不好,导致一直觉得自己真就生得不好。
  沈临川忙凑过去蹭他家夫郎的脖子,“没有,你这样最好了,生得哪哪都合我心意。”
  见自己夫郎没说话,沈临川更是搂着人不停地蹭,手也不老实地在周宁的腰间乱摸,“周小宁,你说不累的。”
  周宁反客为主拉扯起了沈临川的衣裳,“别咬脖子,明日还要去镇上。”
  沈临川最是会拿捏周宁了,转移话题还不容易,他家夫郎心心念念地崽还没怀上呢。
  第二天沈临川也难得赖床一会儿,等到日头出来了才起来,平日里天不亮门口就有街坊四邻走动的声音了,今儿都这个时候了还没有动静。
  穿好衣裳出来一看这会子了,还没几家烟囱冒烟呢。
  这一个多月全村老老小小都上阵制蚊香,今儿没了活了可不得好好睡上一觉。
  周大牵着骡子从外面回来了,骡子的肚子吃得圆滚滚的,“临川,起了。”
  “哎,爹,没事了你也歇上一歇。”
  “嗐,这么多年习惯了,一到点就起来了。”
  周宁也挽着头发出来了,睡眼惺忪地带着丝慵懒,“爹。”
  “哎,起了。”
  “嗯。”
  周宁拿着那根黑檀水纹木簪把头发给挽了起来,昨天闹得太晚了,现在都有些困呢,他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好像在床上还有点累,比让他去犁两亩地都累。
  周宁喜欢那根黑檀木簪子喜欢得紧,十日有八日都戴在头上,剩下两日不戴是用了发带。
  沈临川一回头眼珠子差点蹦出来,他家夫郎两只手举着给自己挽发呢,交领的短褐有些松散的敞开了,胸口都是红印子,昨天他家夫郎不让咬脖子,他就往下咬了咬。
  沈临川不动声色地帮他家夫郎给理了下衣裳,“早食随便做点就行,留着点肚子去吃望月楼。”
  “知道了。”
  周宁去厨屋做饭去了,沈临川也拎着两只木桶用外面打水去了。
  这会儿日头已经升了起来,来打水的人还不多呢,忙活了一个多月了,大家也都能好好歇上一歇了。
  沈临川打了水稳稳当当拎着回去了。
  早上吃了一些葱花饼子卷鸡蛋,喝了一碗红豆薏米粥,一家三口赶着骡车出去了。
  这几日大家都好好歇歇,家中的把子肉摊子也先不做了,过个两日在摆上,沈临川也刚好缝休假,一家人难得都歇到一块去了。
  周大赶着骡车先去接了张郎中和意哥儿,意哥儿头一次去望月楼吃饭,穿得甚是鲜亮,头上还带着他小爹留给他的银簪子,坐在骡车上满脸的兴奋。
  今儿几人都穿得好,沈临川一身石青色圆领儒生袍,腰间系着周宁给他打的浅青色丝绦,头发用丝织祥云纹发带束成高马尾,自己在家可是好生捯饬了一番,虽然穿着素色的棉布袍子,但一副风流公子的俊俏模样。
  坐他身旁的周宁则穿着一身短褐,也是今年新做的,他穿不惯袍子,觉得行动不便,两人坐在一块到很是和谐。
  接上了张家父子,周大又赶着骡车去接周小南,停在他家院子门口就听见里面的争执声。
  只见周老拐正在和周小南拉扯着抢什么东西呢,周老拐嘴上骂骂咧咧地,“小兔崽子,松手!再不松手老子打死你!”
  “不松,这是我的银子!”
  周宁一看立马从骡车上跳了下来,“周老拐!撒手!”
  周小南先松了手,周老拐抓着荷包摔了一个鞠列,半边脸都埋在了土里,爬起来呸呸吐掉了嘴里的泥巴,“叫谁名字呢,没大没小的!”
  周大甩了一下鞭子,啪得一声吓得周老拐抖了一下,“周老拐,你说什么呢。”
  周老拐一听见周大的声音吓得直抖,抓着手上的荷包赶紧从院子里跑了出来,周宁还想追被周小南给拉住了,“宁哥儿,算了。”
  “你的荷包。”
  周小南摇头低声道:“没事,里面就一两银子,不给他回来闹,不如买个清净。”
  周宁这才不追了,张小意可没有那么好脾气,站在骡车上叉腰就骂,“没良心的周老拐,那泥窝里的王八都比你强上几分!”
  不少人纷纷伸着脖子往这边看,张郎中轻咳一声拉着他家哥儿坐下了,“不许骂人。”
  张小意气得小脸通红,“哎呀,爹,你扯我作甚,骂他两句都是轻的。”
  张郎中无奈摇头,哪有该相看的小哥儿当街骂人的,让人家看见像什么样子。
  周宁扶着周小南上了骡车,周狗娃这才从屋里跑了出来,“哥,我也要去镇上玩。”
  沈临川瞟了一眼这半大的小子,长得和周老拐有七八分像,一家人也没想着护着点他哥,沈临川慢条斯理开了口,“骡车坐不下了。”
  周狗娃自从被沈临川打了一巴掌之后就有些怕他,虽然还没有他哥打得重呢,但总有些怵得慌。
  “狗娃,回去,哥去镇上买些东西就回来了。”
  “哥,你哪里来的银钱呀,刚不是被爹都抢走了。”
  “先借周大叔家的,等明年了做工再还。”
  周大赶着骡车走了,张小意和周小南坐在一块,嘴上还在数落着,“你也太软弱了些,平日里管那些婆子夫郎的时候不是不怕了,怎么这才又被周老拐给抢了去,周大叔和宁哥儿都在这呢,就该收拾他一顿打断他的腿!”
  周小南摇头,“我想着他这两日肯定是要回来的,必是听说了结了工钱,早晚都是要闹上一场的,不如给了他去也好清净。”
  周小南抓住周宁的袖子,“宁哥儿,分下来的银子你帮我拿着,我没了就去你那拿,就说是你家借给我的。”
  “好。”
  沈临川坐在前面悠闲地脑袋一歪靠在他家夫郎的肩膀上,这周小南挺聪明的,和周老拐拉扯一场演了戏,以后周老拐就不会打他的主意了,日子也过得安稳一些。
  昨儿刚发了工钱,这一个多月一个人就能挣上一两多银子呢,歇下来之后村口又坐了不少说闲话的人。
  “周大叔,拉这么一车子人去镇上哩。”
  “哎,几个小哥儿要去镇上顽哩。”
  “哎呀,我今儿一来坪子上一看没有人,都忘了不做蚊香了哈哈哈。”
  周大乐呵呵地说道:“明年还有呢。”
  刚结了工钱,村里人都高兴,脸上都带着笑,“等过两日我们一家也好好去镇上转转,给家里的小子小丫头都扯上一身料子。”
  “今儿去镇上的人可真不少,那些个半大个哥儿女娘得了银钱都去镇上买花去了呢。”
  周大也满脸笑容的赶着骡车走了,他家也去镇上吃酒哩。
  这马上都要入了九月了,日头也没有七八月份那么毒辣了,骡车慢慢悠悠晃着,沈临川靠着周宁有些犯困,脑袋都快杵到周宁怀里了。
  周宁有些不适地推了下怀里的脑袋,“沈临川,坐好。”
  “怎么了。”
  沈临川吸了吸鼻子,他家夫郎身上泛着一股子淡淡的玫瑰花香,沈临川裂开了嘴角,昨天那玫瑰花脂膏可没少往他家夫郎身上抹。
  周宁小声趴沈临川耳边说了句疼。
  沈临川坐直了身子,“哪里疼?”
  周宁就算是在迟钝那也是要脸的,骡车上坐着这么多人呢,他眼神闪躲一下小声说道:“胸口疼,你昨天咬得太狠了。”
  周宁有些不适地扯了扯衣摆,沈临川最近不知道怎么了,跟王大娘家的猫儿似的喜欢咬东西,胸口都给他咬肿了,顶着布料磨得胸口疼。
  沈临川轻咳一声低笑了起来,“对不起,等空了给你买绸缎做里衣,那个软和。”
  骡车一路慢慢悠悠去了镇上,还没到门口呢就听见有人朝着这边招手,“沈临川,沈临川,这呢!”
  许知凡老早就过来了,坐在堂前的凳子上等着沈临川一行人。
  几人纷纷从骡车上跳了下来,沈临川也朝着他家夫郎伸手,周宁把他的手推开了,“不用,我下得来。”
  沈临川握着周宁的手把人扶了下来,“慢一些,别跳。”
  昨天折腾得太厉害了些,沈临川是怕他家夫郎腰疼,他这呆夫郎一点都不解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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