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之我能置换万物 第522节

  没看这武斗台边,渐渐围过来的看客中,便又有两三个养鹅的吗?
  鹅出现得多了,武斗台上的大白鹅便越发卖力起来。
  台下的鹅“昂昂”叫,台上的大白鹅“亢亢”应,越应越兴奋,大白鹅叫嚷着唯有宋辞晚能够听懂的鹅言:“哪里来的赝品,也敢与本鹅逞威风?晚晚快看,我撕了这傀儡!”
  大白鹅激动地上前一扑,羽翅锋锐如同利刃,刺啦一下,便仿佛是撕扯布帛一般,刷地将木傀儡从上到下,以一条中心线切割开来。
  啪啪两下,木傀儡的身躯顿时一左一右分开倒地。
  台下看客轰然叫好:“好!”
  “精彩!”
  “厉害!”
  看客们啪啪鼓掌,热闹欢呼。
  没有人注意到,那木傀儡倒在地上,傀儡左胸腔那边,有一块残破的心核却仍然是在微微鼓动。
  照理说,这种低等的傀儡身躯损伤至此,基本上就是要完全宣告报废的,连修补的价值都没有,那心核更是会随之失去活力。
  但此刻,被大白鹅撕裂的傀儡心核却仍然在动——
  当然,这种鼓动极其细微,看在常人眼里,这种似有若无的鼓动与死了并无区别。
  可看在宋辞晚眼里,这心核却又分明是充满了生命活力的。
  只见那木质的心核底部,有细微的纹路在曲折生长,仔细看去,这些纹路线条相连,又分明是组成了一朵白莲模样!
  此时此刻,这白莲纹路似生若死,整个儿正散发着一种宁静而古老的气息。
  它又像是一件真正的死物,一块经历了岁月年轮的木头,使人一见之下,不由自主便会忽略此物的异样。
  当今世上,便是任何一个真仙武圣来此,只怕都要被这块木头迷惑。不自觉地将这块明明有着异样的木头,当做是一块普通的木头。
  因而,真不能说白莲老母的隐藏不够高明。
  而是忽然之间,宋辞晚就发现,自己好像真的与这世上的绝大多数真仙都不在一个层级了。
  就好像她在前世,已经拥有了学霸型高三的知识,忽然某一天她回过头去扫视小学奥数的难题。
  她是不是应该说一句:就这?
  这不是看一眼就能知道答案的事儿吗?
  哦,原来从前的难题,在如今的她看来,竟是这般简单啊。
  于是,便在此时此刻,便在大白鹅昂起头颅,“昂昂”叫着,欢畅高歌的时候,便在那木傀儡的心核仍然致力于“装死”,企图以不变应万变,用耐力熬过这一劫的时候——
  宋辞晚轻描淡写地在台下弹指,送了那心核一粒轮回业火。
  没有惊天动地的战斗,没有凶险万分的追逐,没有精彩绝伦的过招……
  设想中的一切惊险与跌宕都没有,就这样,轮回业火穿透时空与生死,落在了那枚傀儡心核之上。
  台上的木傀儡仍然安安静静地躺着,身躯被分裂成两半,仿佛什么事情也没发生。
  唯有那颗毫不起眼的心核间,燃起了一团世人肉眼无法看见的火焰。
  这团火焰并不焚烧世间一切实质之物,它只以业障为燃料,焚烧沾染业障之魂灵。
  不论是前世今生,过去未来,凡有业障,皆不能逃脱这一场轮回业火。
  宋辞晚通过轮回业火,看到了白莲老母的一生。
  白莲老母,也是大器晚成的代表人物。
  她出身在一个愚昧落后的农民家庭,生来是家中长女,后头有六个妹妹一个弟弟。
  这种家庭,不必多想,长女必定是极为困苦劳累的那一个,自她出生起,在她之后生下来的每一个孩子,都必定会被父母转嫁责任,最后成为她的负担。
  她三岁的时候就已经会踩着凳子,扒着灶台烧火做饭。
  五岁的时候,背上背着三妹妹,手里牵着二妹妹,出门打猪草,回家煮猪食,家里家外,农活家务,便已是样样都要干。
  什么?
  你以为小孩子干不了这样复杂的活?
  不,那你是没有见过从小被摔着、打着、受着伤长大的小孩,她的学习能力究竟有多惊人。
  总之,小小年纪的白莲老母——
  哦,那个时候她还不叫白莲老母,她叫大丫。
  千千万万,无数个,普普通通的大丫之一的那个大丫。但是张家的这个大丫,她看似普通,实则又并不普通。
  她在苦难与辛劳中成长,成长过程中,她虽然受尽了种种生活的艰辛,也往往要遭受着大人的责打,但在这同时,她也被自己的几个妹妹爱戴崇敬着。
  她分明是孱弱的、渺小的,可在妹妹们的眼中,她又是那般高大的、伟岸的。
  那一日,张家四丫不小心撞到了怀了第七胎的母亲,母亲趔趄着伤了脚腕,险些动了胎气。
  对这第七胎极为期盼的父亲动了大怒,当即便抄起扫帚要将四丫打个半死。
  大丫不忍见到小小的妹妹受此苦楚,当即扑过来挡住了父亲的扫帚。
  她护住了妹妹,自己却被打得遍体鳞伤。
  那一日,张大丫甚至以为自己要挺不过去,会就此死掉。
  夜晚,她发了热,却又不知是哪里来了一股力,硬生生从床上爬起来,拖着受伤的身躯悄悄来到了离家不远的小河边。
  她想着,与其一身是伤的烂在家里死掉,不如投入河中,清清静静死去。
  河水没过她半个身躯,当时的月光更是温柔如凉纱,抚平了她全身痛苦的高热,然后,她便在水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那竟不是一个人的倒影,而是一株白莲!
  一株在水波中摇曳,半开半放的白莲!
  看到这白莲的刹那,便注定了张大丫此生的命运必定发生转折。
  白莲入目,而后张大丫忽然便觉得有一股的沁凉的力量,从不远处隔空传递而来。
  那是、那是一种祈祷而带来的力量,她甚至清楚听明白了祈祷的话语,那是她的四妹妹在梦中祈求:“求求神仙,求各路神仙,保佑我的大丫姐姐快点好起来,只要大丫姐姐能好,我、我愿意割舍十年寿命!”
  沁凉而又柔和的力量充满了生机,注入了张大丫的身体。
  使她全身伤痛逐渐消弭,更甚至,她原本孱弱的四肢百骸,都因为这股生机而格外强韧了起来。
  从那时起,张大丫便发现了,自己拥有了一种特殊的能力:她能吸取旁人的信念与祈祷!
  只要有人信服她、崇敬她,愿意向她祈祷,她便能够吸取对方的一切,甚至包括寿命。
  新世界大门的打开来得如此突兀,却又是如此的美妙。
  起初,张大丫只能从六个妹妹身上吸取祈祷之力,因为在这世间,唯有这六个妹妹会崇敬她、爱戴她。
  但是无妨,虽然只有六个,可这六个妹妹的祈祷却依然为她筑就了登天的台阶!
  她们是张大丫最初成长的基石,为她提供了最初的资本。
  随着妹妹们祈祷的加深,张大丫力量越来越强,她开始在村里处处行善。
  每多行一次善事,她便会多收获一个信徒,信徒越多,她的力量就会越强,这也是一种滚雪球,雪球越滚越大,越滚越快,过不多久,张大丫就拥有了普通大力以外的种种神术。
  比如说,通过调动身体里的力量,念动某种咒语,她可以拥有一定的治疗能力。
  又或者说,将力量运转到双目,再念动咒语,她有可以拥有某种迷惑能力。
  再或者,她还能控制野兽为自己所驱使……
  总之是种种神奇异力加身,张大丫越来越强,越来越强。
  就当她以为她可以完全脱离从前的命运时,忽然有一天,她的父母准备给她相看亲事,将她嫁出去——
  原本,以张大丫如今神力,只要她不愿意,就没有人可以左右她的婚姻。
  但就在张大丫想要将自己的神力施展到父母身上,改变他们意愿时,她忽然就浑身经脉剧痛,受到了莫名反噬!
  这时候张大丫才发现,纵然她拥有种种神力。可是她却无法将这种神力直接加诸于父母身上,她依然无法反抗自己的命运。
  这个发现对当时的张大丫而言,与天崩无异。
  绝望之际,张大丫在梦中向白莲祈祷。
  她祷告:“求白莲神仙救我,神仙若愿救我,信女愿奉献自己生命中的一切。”
  祷告成立,那一刻,张大丫神魂出窍,身躯轻盈,她好像挣脱了世间最大的枷锁,又落入了无可名状的又一重深渊。
  当天夜里,山中有精魅突破了村庄祠堂的守护,闯入了张大丫家中,将她的父母叼走。
  张父张母落入精魅腹中,生死无踪。
  第二天起来,张大丫就自由了……
  她像是自由了,又好像是变成了一个完全不同的她。
  她将整个村子所有的人都变成了自己的信徒,又带着自己的信徒们上山,找到了叼走自己父母的精魅,动用神力杀死精魅。
  她开始在十里八乡有了大名声,大声望。
  渐渐地,她走出村庄,走出小镇,发展信徒,统治郡县。
  她飞快成长,带着信徒们,建立宗门,驱赶妖邪,除恶扶善,然后又收获更多的信徒。
  灵神宗的名号传出去了,她被称作白莲老母。
  在灵神宗的地界,人人信奉白莲老母,世间一切苦难皆以祈祷而决。
  谁更虔诚,谁的祈祷更有力量,谁就能够拥有更高的地位,更好的生活!
  一切仿佛大同,在灵神宗的统治下,世间无不充满美妙。
  然而,世事若当真如此美妙,白莲老母就不会满身业障了——
  轮回业火幽幽燃烧,无穷业力发散。
  宋辞晚通过业火发现,世人的祈祷总是充满无穷荒谬。
  比如说,有人祈祷不劳而获,有人祈祷佳人倾心,有人祈祷要做当地首富,有人又祈祷希望仇人灭门……
  祈祷不劳而获的称,我愿付出一年寿命;
  祈祷佳人倾心的说,我愿付出五年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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