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之我能置换万物 第479节
他仰视宋辞晚道:“宋姨姨,我阿婆生病了,很早以前就躺在床上,起也起不来,眼睛也睁不开。舅舅说,要是宋姨姨就是宋天骄,那我们就可以请天骄帮阿婆治病啦!”平安期盼地问:“宋姨姨,你是宋天骄吗?你可以帮我阿婆治病吗?”
焦急中的于蝉见平安终于问到这一步,她便放下了继续向宋辞晚解释的心思,只连忙说:“月娘姐姐,你别听平安胡说,我娘、我娘……”
“我可以治!”宋辞晚却打断了她的话,只简单说了四个字。
于蝉顿时住了嘴,一口气提到唇边,只是瞠目结舌地看着宋辞晚。
宋辞晚微微笑道:“我可以治,平安,带我去见你阿婆可好?”
平安顿时欢呼:“好哟!太好啦,我阿婆有救啦!宋姨姨你跟我来!”说着连蹦带跳,也不管身后的人有没有跟上,撒开腿就往家跑。
大白鹅昂首挺胸,大步跟上。
鹅嘴里“昂昂昂”地叫,十分骄傲。
晚晚治病,那自然是再没有什么治不好的病,大白鹅别说是十分骄傲了,它就是一百分骄傲,它都不虚!
宋辞晚亦随后跟上,她步履平缓,平安在前头蹦得再急,她也始终是轻轻松松、缓缓和和地缀在后头。
只有于蝉在最后方怔了片刻,眼见人都走了,这才连忙焦急跟上。
于蝉的心脏砰砰砰地乱跳着,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该期盼什么,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是不是要阻止平安胡闹……
但是,万一、如果平安这真的不是胡闹呢?
她是不是、是不是其实又可以期盼那么一点点?
于蝉心乱如麻,轻一脚重一脚地跟在最后方回了自己家。
一路回去的过程中也有街坊跟她打招呼:“于二娘子,你们家这是来客了?”
“于二娘子,你家平安今天可真高兴啊,刚才带回去那个小娘子,该不会是你给自己相看的嫂子吧?”
……
心乱如麻的于蝉霎时浑身一凛,立刻转过头,如同一只骤然出匣的凶兽般怒道:“何大娘,不该说的话万万不可乱说!那是我娘的侄女儿,前来探望我娘的。我姐姐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家,你再敢胡说八道,回头嘴巴生了疮,可别怪我今天没提醒!”
这般的凶怒,骇得那街坊妇人的脸色霎时一白。
于蝉再不迟疑,大步跑回家了。
留下被她骂到心悸的何大娘在身后又怂又气:“这于家的泼妇!难怪要做个寡妇嫁不出去!就这狗脾气,谁能受得了?我呸!”
呸完了到底不敢再多说,又忙忙缩回自己家去了。
于家的那个哥儿,可是个厉害的武者,街坊邻居也并不想因为言谈间的些许龃龉便惹到他家。
于蝉匆匆跑回家,进了院子便直奔母亲的住房。
于家环境还不错,虽只是一进院却很宽敞,大门口还有两间小门房,金花婶子的房间则被安排在院子的主位,正房当阳的那一间。
于蝉跑进门的时候,清晨的阳光正斜斜地照进窗格。
阳光将这往日里略显清冷的房间映照得陡生了三分温馨,于蝉左脚才刚踏进去,却只听房间里传出一道熟悉的笑声:“哎哟,我这不是做梦?月娘啊,你在梦里来见婶子了么?”
第686章 红尘岁月,真仙之路
清晨的阳光下,于蝉一脚踏过门槛,整个人僵在原地,如坠梦中。
屋中的人疑似做梦,屋外的她,也恍然若梦。
只听屋子里那个熟悉的声音还在笑说:“月娘,你真是一点儿也没变,还是生得这般秀美,不过,婶子梦里见一见你也就罢了,你可千万莫要在婶子梦里待太久。
你婶子我啊,日子不多咯,你于叔在下头估计是等我等得急了,催我赶紧去找他呢!你还年轻,不要与将死之人相处太久,你快……”
“娘!”门边的于蝉听到这里顿时浑身一激灵,猛地从恍惚状态下醒过神来。
她大喊着,又是喜又是急,一双腿疾速迈开,好似是排风破浪般冲到了金花婶子床前,就连床前蹲着的小平安都被她给冲开了。
小平安捂着屁股,哎哟叫娘。
另一边的于蝉也是迭声叫娘。
一时间整个屋子里,你喊你娘,她喊她娘,哭声笑声、孩童叫声,混做一团,糅合了窗外的阳光,捏成了红尘百味。
好半晌,于蝉才将一切解释清楚,恍恍惚惚的金花婶子也才明白自己不是在做梦,她是当真从深沉的病痛中醒过来了!
眼前的宋辞晚自然也不是什么梦里的小娘子,而是真真实实存在的人。
金花婶子坐在床边,一手搂着平安,一边与宋辞晚闲话家常。
宋辞晚坐在被于蝉细心擦了又擦的圆凳上,上面还放了个精致的绣垫。
于蝉高高兴兴地又是端糖水,又是上点心,还搬了个小几在床边,听着金花婶子与宋辞晚叙离情,有时也插几句嘴。
金花婶子问到宋辞晚如今在做些什么,修行到了什么程度,宋辞晚笑说:“虽是四海游历,但如今自保有余,也算是不枉修行一场。”
也就是说,宋辞晚没有固定的居所,固定的职司,固定的产业。
金花婶子顿时有些心疼,但她始终还记得当年宋辞晚与他们分别时,斩钉截铁地说过,自己此生一心向道,绝不要自困于世俗。
她要去看一看更远处的风景,更广阔的世界……
如今十数年过去,故人再逢,许多人许多事都变了,可唯有宋辞晚,始终如一!
她在践行她最初的道,显然从未改变。
金花婶子眼神中的怜爱太过明显,这情绪浓郁到溢出来,又一次触动了天地秤:【人欲,凡人之怜爱、纠结、感激,三斤七两,可抵卖。】
宋辞晚没想到自己修行至今,竟还会被人怜爱,而怜爱她的,还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老太太。
一时之间,纵然道心坚如冰清,亦不免生出触动。
金花婶子仿佛还有许多的话想问她,可是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却偏又一句都吐不出来。
宋辞晚便自然而然地转变了话题,反问起了金花婶子一家这些年的经历。
说到自家的事,金花婶子便如同许许多多这个年纪的老太太一般,霎时间便有一肚子话。
往常还未必有人愿意听她事无巨细地说这些家常旧事,如今宋辞晚主动问,金花婶子立刻就精神一振,滔滔不绝起来。
说起来,于家这些年也经历了一些坎坷。
第一桩坎坷,是在定居怀陵城三个月以后。
于捕头终于从宿阳城离开,又历经千辛万苦穿越山野,来到了怀陵城。
但是回到妻儿身边的于捕头却不复从前健朗模样,他断了一条手臂,跛了一足,元气被损,残疾归来。
金花婶子拍着自己的腿,抹着泪花儿抱怨:“这个死鬼,要不是缺胳膊少腿,他还不肯回来呢!非说自己是职责在身,不可擅离!
什么职责?他是哪个牌面上的人物?这衙门离了他,难道就不能转了不成?他倒是对得起自己身上那身皮了,可他对得起我们吗?”
于蝉坐在旁边,顿时就局促地动了动自己的双脚。
她偷觑宋辞晚,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每每说到父亲,母亲总归又哭又骂。月娘姐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还要听这些絮叨,可真叫人羞愧。
金花婶子骂了好一通才摆手说:“唉,不提那个死鬼了!”
说死鬼,是真死鬼。
于捕头死了竟已有八年了!
这是于家遭遇的第二桩大坎坷,于捕头当年残疾归来,损了寿数,身体每况愈下。为此,一家人也是劳心费神,金花婶子贴身照顾,数年间受尽煎熬。
等到于捕头一去,又是好一场伤心。丧事办完,金花婶子便也跟着病倒了,后来即便病好,身子骨也大不如前。
期间,遵循于捕头遗愿,于蝉在热孝期间与于捕头一位老友之子成了亲。
三年后,于蝉出了孝,生下了小平安。
可是于蝉的丈夫却又在小平安出生不久后,因为一次走镖而命丧山野。
于蝉的丈夫也是武者,有练脏期的修为,只差一步就能步入先天,可是这一关他却始终过不去。最后死在走镖途中,或许也是镖师的另一种宿命。
丈夫死后,于蝉便又带着小平安归了于家,此后一心抚养独子,未曾再嫁。
这是于家的第三桩坎坷。
至于第四桩,便是近一年来,金花婶子忽生重病,药石难医之事了。
凡人世界的苦楚便是如此,生老病死,阴阳别离。看似没有什么惊天动地、奇绝跌宕,可桩桩件件,哪一种能不磨人?
也无需命运的阴谋诡计,只需红尘这把刀,细细切,徐徐磨,便足够令青春染上风霜,青丝变得花白,盛壮爬满皱纹,人生盛满叹息。
金花婶子说起来又骂:“都是我家那死鬼!自己短命也就罢了,眼神还不好,给我阿蝉也挑个短命女婿,害我阿蝉如今孤苦伶仃……”
“娘!”于蝉再也按捺不住,嗔怪地叫了金花婶子一声,语调高扬起来,“娘!我哪里孤苦伶仃了?我如今身旁既有你,又有大哥,还有平安,哪里就孤苦伶仃了?我好得很,我好得很,你懂不懂?明不明白?”
说到最后,双手一叉腰,几乎是冲着金花婶子吼出了声。
这一吼,便将金花婶子所有的抱怨都给吼没了。老太太拢了拢自己花白的头发,“嗐”了声道:“哎呀知道了知道了,你可好了,你特别好,行了吧?”
说着说着,也不见怪闺女吼自己,自己反倒是笑了。
她先是伸手一指于蝉,又对宋辞晚说:“月娘啊,当初自与你分别,这丫头的性情便与从前渐渐不同,胆子大了许多,近些年更是连我都敢吼了。
她说啊,这都是受你激励。是你当年决然离开,要去寻道的气魄感染了她。她可佩服你了,但凡有些什么事情,嘴里定要念叨若是月娘姐姐,定不似我这般窝囊……
渐渐地,她也就真不窝囊了。狗脾气,平常看着乖,猛地凶起来,却吓人得狠哩!”
说着说着,又是一连串笑。可见金花婶子嘴里虽然是抱怨着于蝉狗脾气,但实际上对于这个女儿日渐泼辣的性情,金花婶子却是满意得很。
说完于蝉,金花婶子又拉着宋辞晚的手说:“月娘啊,你好不容易回来,咱们也不说那些扫兴的事儿了。
你且好生歇歇,婶子今儿定要亲自下厨,再给你做些好吃的。咱们娘儿俩,今天再一块儿吃回家乡菜!”
说着,她就兴致勃勃地起身,定要亲自去下厨。
宋辞晚哪里能叫一个大病初愈的人去做饭给自己吃?便只拦她道:“婶子你别忙,我修行辟谷,吃不吃饭无妨。比起吃东西,我更喜欢与婶子说家常!”
她这里拦,于蝉也忙道:“娘你忙活什么呀,灶下有三喜管着你,用不着你!你放心,我这就去与三喜一起下厨,我的手艺你还不放心么?”
留饭还是要留饭的,哪能进了故人家,连顿饭都不留的道理?
于蝉说着,忙忙跟宋辞晚告了声失陪,就往灶房那边走。
三喜是他们家买下来的帮工,是一个孤苦无依的小姑娘,四年前被金花婶子买了就一直留在他们家做事。
说到三喜,金花婶子便又不免提起于林。
于林的修为在五年前突破到了先天期,金花婶子对此感到十分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