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之我能置换万物 第219节

  结果极具戏剧性的是,云哥死了。
  他是被古老二打死的,因他一个口袋戏法硬生生将古老二的媳妇给变没了,古老二冲动上台,抡起拳头就将云哥给打死了。
  这下子事情可就闹大了……
  戏班班主扬言要报官,古家村这边则揪住了姚二妹丢失的事情不放:毕竟,你说报官那可以,我们这边打死了人是我们这边不对,可是你们戏班子玩戏法把请戏的主人家给玩丢了,这就很对么?
  那必然也是不对,不但不对,甚至是大错特错的!
  相比较起来,戏班子的错处甚至还要显得更严重些。
  毕竟是靠戏法行走江湖的,口碑比什么都重要。
  一个戏法弄出这样的失误,姚二妹始终不见踪迹,这责任,戏班子这边无论如何都推脱不开。
  哪怕是云哥死了,只要姚二妹找不回来,德春班就始终要被钉在耻辱柱上。
  如此这般,最后两边协商,古家不再追究姚二妹丢失之事,而戏班这边也不再追究云哥死亡之事。
  一场双方都伤筋动骨的大惨剧,结果就这样平平淡淡的互相消弭了。
  真不知该如何评价此事,真是说荒唐又现实,有时现实竟比戏剧还荒唐!
  而此次事件中的另一个小主角,小妞儿,她毕竟太小了,又始终安安稳稳待在自己的摇床里,以至于谁也不知道她在此期间,其实经历了怎样的惊心动魄,险死还生。
  见到这一幕幕,藏身一旁的姚二妹神情复杂,久久无言。
  最后,宋辞晚将姚二妹带到了山水县县城中。
  进入此城,对于姚二妹而言便算是离开古家村了。姚二妹好像想通了什么,她拿石片划破了自己的脸,然后跪倒在山水县的慈幼堂前,求到了一份在慈幼堂做杂工的活计。
  慈幼堂乃是朝廷开办的抚育之所,会在一定程度上抚育孤儿,救济老弱。
  姚二妹寻的这个地方,倒是正正好。
  这些,宋辞晚并没有干预。
  她只是将姚二妹送入了城中,也没料到姚二妹过后会有如此行事。
  宋辞晚以空字符悄无声息地进了山水县城,后又以空字符隔空跨步,悄无声息地出了山水县城。
  不论是入城还是出城,皆未惊动护城大阵。
  虽说山水县是贫瘠偏远之小县,但宋辞晚能够在此来去自如,也足以见得如今的她修为之精进,比之从前,实在是达到了一个莫测的境界。
  离开山水县以后,宋辞晚便继续北行,径直走上了去往天龙山之路。
  山路空茫茫,宋辞晚轻轻跨步,一个闪身就是二三十里,再一个闪身,又到了一处山巅。眼看天龙山就在视野之中,远处的山脊高耸入云,云山雾罩,宋辞晚忽然在这山巅停住了脚步。
  她悄然玉立,对着山风声音清朗道:“阁下跟随一路,如今见此山景,何不移步观景?”
  山风悠悠吹拂,明明四下并无人影,宋辞晚却笃定自己身边是有人的。
  不,准确说来,这在她身边跟了一路的,应当不是人,而是妖!
  片刻后,山风中虚虚走出一道身影。
  这身影明明是从风中走来,又像是从虚无的另一个世界走出。
  其身量颀长,宽袍大袖,颇有儒雅之气。
  然而他却生着一张俊秀的狐狸脸!
  是的,这身影人身狐首,便是宽袖中伸出的一双手也并非纯粹的人手,这手背上生着一撮尖细的狐毛,带着别样韵味。
  而这身影,宋辞晚分明是熟悉的——
  当年宋辞晚跟随四通镖局去往平澜城,路遇狐妖拦路,眼前狐妖便是当年狐妖:妖族天骄涂山克己!
  涂山克己狐脸之上露出了一丝微微的疑惑,他看向宋辞晚,问出一句话:“你……念头通达了么?”
  第331章 想做就做,念头通达
  狐妖竟然询问宋辞晚,是不是念头通达了?
  宋辞晚大约是在处置骷髅修士所形成的诡境时,感应到了身旁有狐妖路过。
  此后她所有行事,狐妖都藏身一旁,悄悄跟随观看。
  宋辞晚当时其实并不知晓旁观者就是涂山克己,她只是察觉到了四周空间中存在异样,这才在将一切处理结束后选择了这座山巅停留,而后出声将跟随者唤出。
  不料这跟随者竟是妖族天骄涂山克己!
  对于涂山克己,宋辞晚的印象其实十分深刻。
  这位游走在人间九州的妖族天骄,虽为妖身,却竟然一心追逐求解人族之道。为求人间道,他读的圣贤书甚至胜过世间多数人类。
  涂山克己的身影遍布九州各地,许多民间故事里也常常会有这位狐妖的存在。涂山克己喜好论道,在整个九州都是出了名的。
  他论道时温文尔雅,常有翩翩风度,这一点在整个九州同样十分有名。
  但你若因此就觉得涂山克己必定是无害的,是对人族友善的,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当然,也不是说涂山克己就一定是恶妖。
  只是与其相处,务必有度。
  宋辞晚被涂山克己提问,心知他问的“念头是否通达”,指的还是与姚二妹相关的诸事。
  这位妖族天骄绝不会无故提问,一场别样的论道或许已经随着他的出现而在无形中展开。
  宋辞晚沉吟了片刻,诚实答道:“不太通达。”
  她回答得如此诚实,涂山克己反倒惊讶了。
  这狐妖笑问:“哦,如何不通达?”
  宋辞晚道:“不知为何不通达,但总归有些不大顺畅。”
  涂山克己顿时微皱眉,面露不解之色:“如此而已?”
  宋辞晚道:“自然不是如此而已,既有不通达,又不知如何解,那便索性行动起来,去向行动中寻求破解之道。”
  涂山克己于是认真问:“这是何道?”
  宋辞晚说:“践行之道,阁下以为如何?”
  说着,她向涂山克己轻轻拱手,抱拳致意,而后一个跨步,她便又向着山水县的方向,往回走了三十余里。
  当然这并不是说宋辞晚的速度达到了一步三十里,而是在这一步之间她实现了空间的跨越,因而一个晃身她就到了三十里外。
  这一门空间跨越之术可以说是神奇之极,涂山克己若不能跟上,那么宋辞晚自然也就没有了后续与其论道的必要。
  毕竟修行者的世界永远都是强者为尊,你若技艺有差,那还论个什么道?
  羞都羞死了,不必宋辞晚多言,涂山克己自己就要退走了。
  但这一步空间跨越却显然未能难住涂山克己,这狐妖于空间一道上显然也有自己的独特理解。
  宋辞晚一步三十里,涂山克己亦如影随形,飘飘然便跟随在了宋辞晚身后。
  他所施行的不像是空间跨越,更像是一种没来由的闪现,宋辞晚到哪里,他就到了哪里!
  这种跟随无疑也是一种较量。
  宋辞晚又向西南方向走了一步,这一步她越过了山水县城,却是又重回了古家村。
  涂山克己亦步亦趋,始终相随。
  宋辞晚来到了古大宗家,此时天色已晚,太阳虽未完全落下,晚霞却逶迤在天际,带着一种迟疑的暗淡。古大宗家的流水席早已撤了,门前的戏台子被拆得七零八落,还有不少杯盘狼藉摔在地上,也没有被收拾干净。映衬着此时晚霞,显出一种说不出的凄凉。
  古老娘大姚氏躺在床上直抹眼泪,口口声声说着自己对不起娘家。
  姚二妹是她的娘家侄女儿,姚二妹失踪了,大姚氏显得十分伤心。
  古老二就更不必提了,他没了媳妇,又打死了人,现在被古老爹锁在堂屋里,对着祖宗牌位罚跪思过。
  宋辞晚并不理会多余的事情,她只是站在这间堂屋边,就在古老二对着牌位又一次磕头时,她忽然伸手向正中间的那面牌位一指。
  牌位啪地落下来,撞倒了古老二手上。
  古老二一声震天惨叫:“啊!”
  其余古家人听到动静,顿时匆匆跑过来。
  古大宗速度最快,他一个箭步冲到古老二身边,急喊:“老二,你怎么了?”
  古老二抬起血肉模糊的左手,原来方才那一砸,竟是将他的左手就这样直接砸断了!
  祖宗牌位将古老二的手给砸断了,这还得了?
  古大宗心惊肉跳,连忙低头去看那牌位,这一看又是一惊。
  只见那牌位砸下的位置,香灰洒落一地。
  弯曲的细灰组成一行字:命中无妻,娶妻不祥。
  后续跑进来的古老娘一看这字就惊得一跤跌在地上,她尾椎骨剧痛,手扶在腰上迭声哀叫起来:“哎哟我的腰!哎哟啊,怎么这样,怎么这样?祖宗啊,呜呜呜……”
  她拖长调子,在香灰中哭声蜿蜒。
  而悄悄主导了这一切的宋辞晚却是不再停留,她转身走了。
  一步,又跨出了三十里。
  晚霞在风中涂染,涂山克己紧随其后,轻轻笑出了声:“道友,此番,你念头通达了?”
  宋辞晚道:“好许多了,但仍未完全通达。”
  涂山克己疑问道:“为何?”
  宋辞晚却并不直接答话,她反问涂山克己:“道友,你的念头又是否通达了?”
  涂山克己奇道:“吾又不似道友,竟对凡人怀有悯爱之心。吾之念头,从未有过不通达。道友此问,竟是以己度人,略失修行者风范。”
  宋辞晚顿时失笑,她微微摇头道:“道友此言差矣,你若当真通达,又何必游历九州,反复流连人间?必是心有所惑,方才身入红尘,迟迟难归。”
  她转头注视身旁狐妖,说了一句话,平淡却有力:“道友,何妨坦陈?”
  涂山克己怔住了,他先问宋辞晚:“道友知我来历?”
  是了,这一次的涂山克己并没有主动向宋辞晚介绍过自己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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