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之我能置换万物 第49节

  街道上是真的空,坊间倒也有几户人家在装东西,但大多数人只是自己背包袱,也有拖板车的,可赶马车的却只有金花婶子一家。
  有街坊拖着板车往这边看,颇有些眼红说:“于捕头家的,你们这马车连那天煞孤星都能载,怎么便不能载一载我家的小娃?都是街坊邻居,出门在外不得互帮互助?”
  金花婶子麻利地“呸”道:“什么互帮互助,只我帮你,你可曾帮我?月娘,上车!”
  宋辞晚立刻上车,还顺手拉了一把金花婶子身边跟着的小姑娘。
  这是金花婶子的小女儿,小名叫阿蝉,因她左边脸颊上生来便带着个黑色胎记,所以她自来很少现身于人前。
  便是现身人前时,也往往怯生生的,很是惹人怜。
  金花婶子的长子名叫于林,于林跟阿蝉是两个极端,打小便被送到一位老师傅家中习武,苦练多年颇有功力,是于家夫妇的骄傲。
  宋辞晚倒也认识他,只是不熟悉。
  上车以后,于林很快甩动马鞭驾车疾走。
  宋辞晚抱着鹅,坐在被各种包裹挤得狭窄的马车里,左右一顾,发现不对,她问:“婶子,怎么不见于叔?”
  是的,金花婶子一家,她与她两个儿女都在,可于捕头竟不在!
  “你于叔啊……”金花婶子又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叹口气,却是苦笑道,“月娘,你于叔说他走不得。县令大人还在呢,他是捕头,端着官府的碗,哪能说走就走?”
  说了这一句她又强打起精神道:“他叫我带着你阿林哥和蝉儿妹子先走,咱们去郡城,去平澜城。平澜城中高人无数,阿林习武,到了平澜必然能有所突破!”
  说到于林能突破,金花婶子黯淡的脸上顿时便又有了光彩。到了她这个年纪还有什么所求?不就是图个儿女有前程?
  马车行走,城门畅通。
  不多时便见前方一阵开阔,城门口却是聚集了不少人。
  一种热闹的感觉重新扑面而来,四通镖局的旗帜猎猎伸展在风中,有人忽而惊呼:“下雪了!”
  辰时初刻,细雪纷纷而下。
  第71章 前面寒丘山,千万别回头
  一场细雪,温温柔柔,带着些微的凉意,为远行的人们送别。
  该走的终究会走,不愿走的,有些站在城门口哭泣。
  宋辞晚坐在马车上,听着车轮滚滚而动的声音,还有世间百千种人,百千种对话。
  “阿弟,你去郡城,我留宿阳,咱们虽是分家,却不分根,只是多一条道路。爹娘这里,便由我照顾了……”
  “老大啊,你是个狠心的,你既非要走,那便走吧,老头子我老了,就留宿阳,这里是我的根!”
  “赵郎,我不能丢下我的爹娘,这玉簪我便还你,从今一别,愿君安好……”
  “……”
  “唉,走了走了,再不走耽误了行路的时间,天黑前可就到不了下一个城了!”
  四通镖局的车队走在最前头,打起镖旗,领路前行。
  后面跟着的,先是城里的大户,带满了家丁护卫与行李——当然,这样的大户多半是第二梯队,真正第一梯队的顶尖人家,早在昨日便走了。
  像许家那样的情况,其实是很少见的。
  如金花婶子家这样的小门小户,则走在队伍的大后段,至于处在最后位置的,却是一些什么车都没有,只能靠双腿行路的人家。
  这样的人实际上也是最多的,而对此,四通镖局的人则表示:
  “能跟上的都跟上,跟不上的也不要怪咱们镖局不等人。咱们总镖头愿意在前边领个路,那是他老人家仁义,若有那拖后腿的,生事的,您自个走好便是,不要扰了大家前行的路,明白吗?”
  有人闹哄哄的应好,也有人回应着讨巧的话。
  但没人注意到,就在队伍的最后方,不知何时悄然跟来了一行三人。
  有一个年长的妇人,一个秀丽的少女,还有一人身量格外矮些,只有三尺高,全身上下都裹在一件遮得严严实实的黑斗篷里,手上拿着根怪模怪样的棍子,却是跟在少女身旁,亦步亦趋的,似是护卫,也似是追随。
  少女叫他“阿乖”。
  在出城门时,少女脚步踉跄了一下,阿乖立刻冲上前扶她。
  阿乖身量虽矮,力气却大,能将少女扶得稳稳当当。一行三人顺利出城,也跟上了四通镖局的队伍。
  有镖局带路的好处就是,一路上大家都不需要为岔路发愁了。
  镖师们都是活地图,且经验丰富,知道走什么路最近便,什么路最安全。
  他们还有一个原则,那便是逢山绕山,逢水过桥。
  总之就是绝不走山路,也不坐船蹚水。
  宋辞晚默默在队伍里跟着,觉得学到了很多东西。
  中午休整用饭的时候,细雪早已经停了,镖师们选的是河边的开阔地。
  扎营之前要先在河边敬上三炷香,扔上三牲熟食入河,祭拜过了才许大家埋锅造饭。
  当然,实际上生火做饭的人并不多。
  现在是冬天,食物经得住放,大家又才刚刚出城不远,基本上身上的干粮都是充足的,没有必要的话,一般人并不想过于折腾。
  金花婶子也不想折腾,她从马车里拿出炊饼来分给于林和阿蝉,也分给宋辞晚。
  宋辞晚并没有推拒,但她接过炊饼后,立即从自己的背篓里拿出四个熟鸡蛋,也分给金花婶子一家三人。金花婶子惆怅了一路的脸上顿时露出嗔怪的笑:“你这丫头,怎么?生怕多吃了婶子一个炊饼,回头婶子把你卖了不成?”
  宋辞晚笑道:“不怕,婶子卖不了我,我有大白保护呢!”
  大白鹅挨在宋辞晚身边,昂着头发出“嘎嘎”的叫声。一边叫,它的胸脯还高高地往上挺。做完这个动作后,它又低下头伸出有力的鹅嘴咔咔咔戳地上的草叶子吃。
  吃了几口,草丛里忽然跳起一只小虫。
  大白鹅一张口,就叼住那只小虫,然后鹅嘴一阵开合,那小虫就被它咔嚓咔嚓地吞进嘴里,吃入了腹中。
  这幅神气活现的模样,一时可是惹来不少目光。
  金花婶子很是稀罕道:“你这白鹅当真是养得不错,不枉你出城还将它抱着。”
  阿蝉也用羞怯又好奇的目光打量大白鹅,一只手在身侧动了又动,似乎很想上手摸一摸鹅,却又羞于靠近。
  宋辞晚却在此时心头微动,她发现大白鹅原来很爱吃虫!
  之前她将大白鹅养在家中,喂食的一直都是五谷杂粮,后来赤华仙子提醒她可以给大白鹅吃肉,她开始也只是喂一些煮熟的鱼肉给大白鹅吃,却没想过喂虫。
  她到底是缺乏经验,忽略了禽类的天性。
  鹅,不是纯素食动物,它吃鱼,也吃虫啊!
  而宋辞晚的五毒罐中,收纳的虫豸之多,却简直数不胜数。
  这不正好是大白鹅的后备粮库么?
  宋辞晚当下意念一动,便即从五毒罐中调出一只气息最为微弱的小虫,借着地上矮草的遮挡,悄悄从身侧放出。
  这小虫在五毒罐中被其它虫豸厮杀得伤痕累累,甫一来到外界顿时便是一跳。
  宋辞晚摄气术运转在手边,随时准备捕捉这只小虫,却见小虫跳跃的一瞬间,大白鹅翅膀一扇,头颅一伸,当下已是十分敏捷地叼住了这只小虫。
  “嘎嘎!”小虫入腹,大白鹅骤然兴奋起来。
  它似乎十分喜欢这小虫的滋味,吃过一只后立时便拍动翅膀,激动得简直团团转。
  宋辞晚也不让它失望,接连又放了五只小虫出来,见大白鹅一只一只地吃,每每动嘴,都必然能够准确捕虫,当下便又奖励了它一碗豆粕。
  岂知大白鹅吃过了虫子,却居然连豆粕都不爱了。
  它吃一口豆粕便往四处张望一眼,俨然是还对刚才的虫子念念不忘呢!
  但宋辞晚却不准备再喂它了,许家豸园的虫子有种格外的凶性,就算要用这虫子来促成大白鹅的蜕变,也应当循序渐进,不可急躁。
  下午马车继续行进,车队的气氛比之先前却是放松了许多。
  前前后后都有人攀谈闲聊起来,直到马车一路前行,在傍晚时分路过一座山。
  镖师们在前头喊:“前面是寒丘山,大家记得跟上队伍一路往前走,不许回头也不许说话,谁叫谁喊都不要搭理,也绝不可以入山。总之要一口气冲过山脚下的路。冲过此路,前方不远便是怀陵城,明白了吗?”
  “明白也不要答话!不要点头,大家心里知道就行。”
  “好了,从现在起,谁也不要说话,开始了,我们走!”
  镖旗在前方引路,车队滚滚而过,前方的天色却忽然暗了下来。
  第72章 天地秤又丰收
  天暗下来的一瞬间,队伍其实便有了些许骚乱。
  风吹起时,有一只手凭空伸出,搭住了队伍后方一人的肩膀。
  这人没忍住,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
  他看见了什么?
  没有人知道,只是在回头的那一瞬间,他忽然瞪大双眼,然后扯着嗓子,撕心裂肺地喊出了一声:“啊——!”
  恐怖的叫声响彻在队伍后段,人群霎时动乱起来。
  尽管四通镖局的镖师才刚刚提醒过,不要回头不要说话,谁喊谁叫都不要搭理,不能入山要一口气往前冲……
  但是人的本能却并非简单可以控制,有些人就是意志力不足,他即便心里明白,行为上也还是会忍不住犯错。
  一声尖叫带动了更多的尖叫,混乱中,惊慌的人们开始乱跑乱冲。
  暗沉的天色下,镖旗在冷风中猎猎而动,四通镖局的镖师与趟子手们护着自己的镖——
  什么镖呢?便是交付过大量金银与宝物的几家富户。
  这些人在前方催动坐骑,驾马驾车,毫不停歇往前狂奔。
  总镖头浑身气血鼓胀,犹如狼烟升腾,一手持着一杆长枪,枪尖上寒芒闪烁,而他的另一只手上,却居然端着一根纤细的白蜡烛。
  这根纤细的白烛顶端有豆丁大的一点火光在幽幽燃烧,众人疾奔时风摇影动,那白烛顶端的火光便也随风摇曳,仿佛随时都能熄灭!
  一种恐慌开始在队伍中漫延,这是不可避免的。
  有些人在混乱中违背了镖师们的提醒,被某种无法形容的恐怖感觉逼得慌不择路冲入了山中,这也无法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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