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止和高危物种谈恋爱![快穿] 第263节
晨光熹微,荆榕穿着衬衣,低头俯身,声音温柔得好像一场梦,温暖情长,让人不想要醒来。
卫衣雪没有醒来,却翻了个身,指尖轻轻抓着他的外套,勾着。其实轻轻一放就能松开,荆榕俯身将外套盖在他身上,又摸了摸他的脸,随后离开了。
*
柏岚这次回琴,除了探望家人以外,还有个重要任务,就是来琴寻求支援。
他告诉荆榕,京中有人有意彻底独揽大权,并将整个东北部,连同港口,一起打包送给藤原人,具体的事情不能细说,但柏岚已经决定统筹在琴资源,预备随时为某位掌军者提供帮助。
626查阅着资料:“这事靠谱吗?京中一大半的人投东北军,一大半人倒向藤原。”
荆榕也搜索着自己的见闻。每个世界的节点人物都不同,这意味着连他们也没有未卜先知之算。柏岚看中两个人,一个是滇军出身的将军,被召来京中,另一个是奉天军官,柏岚也还在举棋不定。
荆榕说:“不论他选了哪个势力,最重要的只有一点。”
626振奋精神问道:“什么?”
荆榕说:“给我老婆看看真假。”
626:"!!!原来如此。"
这甚至算不得什么偷懒的行径,而是真的,以卫衣雪的身份经历,才有识人的本事,他手里有南北两派的情报网,有高官的,也有绿林的。
不过,卫衣雪帮不帮这个忙,不是什么人都能请的。只有荆榕以私人关系,才能请动。
隔天,荆榕送了两张小纸条过去,人并没有到场。两句诗,代指两个人。
很快,卫衣雪将其中一张纸条送还。
卫衣雪和云南的关系千丝万缕,他送还的是那位滇军军官的名字,代表卫衣雪明白的告诉:此人是可以支持的。
荆榕心中有了底,于是向柏岚转达了相同的意见。
他要守着琴岛这个关隘,无法陪同柏岚去会京中风云,作为一世之亲,托孤之人,他亦想尽力相帮。
柏岚收到荆榕的意见后,并未立刻作出回馈,只说还要回京中再看看局势。总而言之,琴岛这边先准备着,如有必要,荆榕会相帮。
离开琴岛之前,柏岚在府中设下宴席,带来了他在京中结识的人脉。其中有一部分本来不是柏岚的人脉,但攀关系远道而来,其中有不少直隶和奉天来的高级官员。
这一场宴会,对柏岚有着极为特殊的政治意义——一方面是让人看到他在琴岛的声望和关系,另一方,也是让琴岛的人们看见他在京和周边地区的地位。
人们要钱要权,或是要家要国,都是为自己所做的事情做打算。更多人则在观察打量,还没有决定是否要投入更大的漩涡。
荆榕作为柏岚的侄子,如今琴岛明面上的话事人,自然人人都要给以好的脸色,也第一个收到了请帖。
柏岚将请帖发往各处,也留了一些让荆榕代发。
荆榕想了想,将自己商会的弟兄们全部拉了过来,最后留了一张,送给卫衣雪。
他挑了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骑着自行车,溜达去卫衣雪的小院前。
他往上喊了几声:“卫老师,在吗?
无人应答,随后是对面的巷子里钻出几个小童,嫩生嫩气地告诉他:“卫先生去买冰棍了!”
荆榕一回头,看见巷子里站着一排直溜的少年,身穿蓝天水色一般的练功绸服,看一眼就让人觉得心明眼亮。
他们身后不见大人,或许是在休息时间。里面有个小姑娘他还认得,是此前在印馆,一起习字的小女孩。
荆榕向他们打了招呼:“知道了,多谢。还认得我吗?”
一排孩子都有点不好意思:“认得。”
实在是很难没人不记得这样的人,长相英俊,待人也温柔,印馆惊鸿一瞥,和卫衣雪两人待在一起,好像一明一暗风格特异的两张画报。
荆榕说:“他去哪儿买冰棍?我也去,帮他省点钱。”
孩子们显然知道上课时间不能乱跑,大家都有些好奇,又有些矜持地,指了指他身后那条路:“就在街尾,有人卖甜冰砖,还有赤豆的。”
荆榕说了好,于是往街尾走过去。
没拐几个弯,荆榕和卫衣雪正面撞上。
卫衣雪提着一兜子冰棍,自己嘴里也叼着一根,正慢悠悠往回走。
一眼看到荆榕,他抬手挥了挥就算做打过招呼了。
荆榕看看他手里的冰棍,又看着他说:“卫老师吃的这个冰棍,甜不甜?好吃不好吃?”
他声音带着笑,神情却装作可怜巴巴的样子,卫衣雪咬着冰棍,瞥他一眼,一声不吭掏出一根冰棍递给他。
是绿豆水冻的,成本低廉,价格和味道却很美丽。
他自己那一口冰棍吃完后,才来得及出声:“荆公子这么大人了,还来我这里打劫冰棍。”
荆榕有样学样,说:“卫老师这么大人了,还和孩子一样爱吃冰棍。”
他伸出手,卫衣雪也就伸出手,两个人轻轻牵了牵,随后又放开。就像偷偷接了一个吻。
第195章 致命长官
卫衣雪出手阔绰,大约买了二十多只冰棍,分给荆榕一个,绰绰有余。荆榕来都来了,卫衣雪又拖着他去了隔壁的糖水铺子,打了两壶冰酿甜酒,买了许多能长期存放的绿豆糕和玫瑰饼。
绿豆糕也罢,玫瑰饼现在算个稀罕货,价格卖的很高,寻常人都是只买一饼来吃,或者买上几个封好送礼。卫衣雪拽着荆榕,一口气买了三大盒,将店家新出炉的货全部扫空,随后才高高兴兴地出了门。
荆榕做提款机也做得很安心,出了门,隔壁又是一家烧鸭店,他笑眯眯地主动提议:“烧鸭来不来几只?”
卫衣雪:“嗯嗯嗯,冰棍要化了,你快去买,我先回去。”
荆榕也“嗯嗯嗯”,十分气定神闲:“那我再逛逛。”
他停下来开始逛。这附近比他之前在的时候要繁华许多,除了糖水铺子冰糕店,还有一家烧鸭,一家卤货,除此以外就是一些小菜贩。
626在旁边瞎撺掇:“兄弟,兄弟,不如买一条鱼,我十分想吃你做的鱼,一半糖醋,一半剁椒。”
荆榕于是买回一条大青鱼,顺便把菜也买了。
两人携手合力,进购了一大批物资,回到武馆的时候,连孩子们都被这琳琅满目的丰富物资所震惊。
“今天过什么节?”武馆师父莫小离小心翼翼地问道。
卫衣雪笑而不言,荆榕思索了一秒,说:“给卫老师过生日。”
卫衣雪:“?”
卫衣雪说:“在下的生日还有八个月。”
荆榕说:“那就给我过生日。”
卫衣雪:“你生日也还有七个月,荆公子。”
荆榕微笑着看向卫衣雪:“原来你记得我的生日。”
卫衣雪:“。”
他以前就知道这个人冷不丁会有点贫,却没想到还能这样贫。
卫衣雪伸手揉揉耳朵,假装面不改色说道:“各路小报都已经写遍了,谁还能不知道?”
看他们互相斗嘴,其他人也品不出其他的,都从凑在一起笑。
晚饭荆榕提出,他来做,正好买回来的食物大多是成品,需要料理的只有一条鱼和一些小菜,于是其他人帮他打好下手,剩下的由他处理。
孩子们穿着练功服,很踊跃地洗菜杀鱼。这些出身贫寒的孩子们,干起活来都十分熟练,没几分钟就全部处理好了,然后互相比试着自己今天新学的招。
莫小离是武馆新招来的师父,主要负责给孩子们教授基本功,其余的人还在筹建别馆,招收其他的功夫子弟。
“嗳,令旗不是你这样舞,你要用到腰力,腰带动肩,胯带动腿,腿立住了,令旗不才会跟着转?”
“我试试,我试试。”
荆榕在厨房等锅热,卫衣雪帮他填完了柴火,没别的事干,就一边吃着第二根冰糕,一边和荆榕一起往外看。
几个孩子还在练童子功,马步一类,那令旗威风凛凛,又宽又大,显然不是他们这个时段该学的,但架不住武器架子上的这面旗帜太好看。很标致的战旗,三角红布,上面泼墨一个战字,舞在风中,猎猎作响。
孩子们舞来舞去,没琢磨出什么头绪,请师傅教,师父不肯教:“基本功都还不会,先教了你们这个,那顺序可乱了。你们自也琢磨琢磨!舞不动是怎么回事!”
夕阳将整个院子填满,生机勃勃中又带着柔婉的生活气。
越是江湖中杀伐过的人,越不忍心扰乱这样的平静。
626觉得自己的外壳都要舒展开了:“好可爱,好可爱的小花朵们,我觉得我的精神力也要长出来了。”
它注意到连荆榕也在安静观看。
626能明显感觉到,执行官比之前要更喜欢人一点,虽然不多,但是也有一点点。
626还没有找到时机旁敲侧击,卫衣雪忽而开口了:“那日西边来的兄弟们问了我一个问题,我觉得很有意思。”
荆榕没出声,只瞥了瞥他表示自己在听。
卫衣雪说:“他们都说,荆公子是个奇人,可看着是在不是个有人气儿的人,他们说,想象不出荆公子这样的人会和我们走一条路。”
荆榕倒是很习惯这样的评价:“越多人这么认为,倒是越方便我做事。你怎么回答的?”
锅已经热好了,荆榕将他们分出来的鱼头和鱼尾单放进锅里,热油一激,呲溜一声,香味已经出来了。
卫衣雪说:“我说荆公子对人冷淡,对花花草草却很呵护。荆公子对人对事,虽然冷性,却顺应天道、人道、地道,可以说,世上没有人比荆公子更好了。”
卫衣雪声音认真,眼底却藏着点小小的揶揄。
荆榕是不管的,他一向不是脸皮薄的人:“继续说,爱听卫老师夸我。”
卫衣雪说:“天道,地道,人道,尊其道,就是虽然不爱,却敬却护,不反不伤。”
荆榕想了想,居然赞同了:“听着是这个道理。”
这样的时代里,许多人都以为他会袖手旁观。甚至连626有时候一晃神,都会觉得这件事十分令人惊讶,要是说完全为了追老婆,好像也并不完全是那回事。
626也八卦了一下:“哥,你仔细说说,你老婆说的话我听不懂。我也很好奇,你为什么会做这么多?好像已经不完全为你老婆了吧。”
荆榕随意地说:“休假的时候就算了,这种这种时代,作壁上观,享清静富贵,未免不酷。”
626:“!!!”
理由居然只是“不酷”这样简单!
荆榕看着院子,口吻平淡:“我不喜欢人,不在乎什么家国大义,但眼前这个画面,若有不相干的人想要毁伤,想要将其变成炼狱,我也无法理解。”
他来过这世界许多次。这个世界没有明媚的春光,清澈的空气,没有颜色漂亮的人鱼,它有的是满目尘土和一片阴云,却独有它的风韵。
而且,还有穿着长袍的持枪刺客,叫人难以忘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