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止和高危物种谈恋爱![快穿] 第172节

  对方很可能是得到了什么危险的信息。而且也在用这种方式提醒他改期。
  “不能改期,还有两个月修兰内阁大选。”阿尔兰·瓦伦丁简短回复了助理的电话,“就这么回。”
  这两件事之间跳跃得太过,导致没有人能反应过来,不过阿尔兰·瓦伦丁和以前一样,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们是否能在时限之前赶到并抢夺修兰地区煤矿资源的开采权利,也决定了各国、各组织对修兰整个地区的态度,同时也决定了修兰本土政权对他们这些外来者的态度,如果不能成功,那么以后他们的要价会越来越高,新的技术和生产方式无法进入这个地区,他们为修兰独立发展所做的一切都将成为废墟。
  这个情况下,阿利克西要是在场,还真能帮上忙。
  阿尔兰·瓦伦丁稍微想了想这件事。不过他没有打算上楼叫醒荆榕,他原本的计划里也并没有阿利克西。
  阿尔兰·瓦伦丁说:“走吧,开车。”
  *
  626的闹铃设置在中午十二点,清脆的铃声同时叫醒了一人一统。
  626很少见地在执行官之前恢复了清醒,它有气无力关掉自己的闹钟:“哥们……哥们,我好像梦见了电子人……仿生系统会梦见电子人吗……啊!哥们!哥们你醒醒!”
  荆榕勉强睁开眼,他的面色要比平常苍白许多,身上也冒着冷汗,他花费了一些力气才醒来,靠在床头揉了揉脸,感觉不太舒服。
  626十分惊恐:“我靠,兄弟,你这是真病了啊!”
  荆榕看了一眼时间,在床边坐了一会儿,随后在头脑的眩晕中勉强找回几分清醒。仅仅一夜时间,他的嗓子也哑了:“应该是从前没碰到过的细菌或者病毒,算了,没事。”
  唯一的疑惑是他怎么生病的。这几天他和阿尔兰同进同出,吃的东西也完全一样,这个病来得有些蹊跷。
  不过这个时代应该还没研究出基因病毒,科技点还没点到那。
  荆榕打起精神推开房门,看到了阿尔兰给他留下的字条。
  他看了一眼,随后揣在兜里。只过了几分钟,他去走廊另一侧往外看了看,阿尔兰·瓦伦丁的汽车应该刚走不久。
  这正合他意。
  626说:“走吗哥们?我们打车?你这个状态,我觉得你开车会有点危险。”
  荆榕说:“开车还是没问题的,我去弄一辆摩托车。”
  阿尔兰·瓦伦丁没有怀疑,自己先走了,这正合他意。荆榕还不知道自己是流感还是感染了什么病,在被送去医院之前,他要和他的魔法小猫保持距离。
  第105章 轮椅大佬
  16
  矿场谈判被安排在本地矿商的家中。
  多方会谈,时尔洛斯收购商这边除去没来的,一共是三家,实际上三家全部都听命于阿尔兰·瓦伦丁,在他的授意和控制下运作。
  他们要面对的本土矿商也有两家。都是本土的家族产业,一支家族姓氏是诺尔维奇,是修兰本地如雷贯耳的老派高门家族,他们的氏族势力盘根错节,甚至可以蔓延到内阁;另一家则是依附于诺尔维奇家的旁系家族,名叫耶岚。
  阿尔兰·瓦伦丁事先已对会出席的主理人有了了解,他和前来共事的几位谈判同事进行了简单的会面,随后一起深入偏僻崎岖的矿脉场地,先参观,随后谈判。
  刚下过一场大雨,矿场的土地十分泥泞,道路又狭窄,几乎是羊肠小道。
  “先生,没办法过去了。”前方,友谊公司的谈判团队有所犹豫,停了车,下车来找阿尔兰·瓦伦丁商量,他们指了指堆在路边的矿料和剩余石块,它们把本就狭窄的道路堵了一半,“我觉得我们不能再继续了,他们不派人来接应就算了,反而刻意设置障碍,他们根本不是诚心诚意来谈判!”
  阿尔兰·瓦伦丁拄拐下车,看了看路况。道路的确崎岖难行,路口的情况明晃晃显示着对方不合作的态度。
  阿尔兰·瓦伦丁笑了一下,问同行人:“带武器了吗?杰森。”
  杰森·蓝齐神色古怪,他给他展示了一下藏在西装里边的一把铳:“我听到过一些消息,先生。因为很危险,所以我们这边也做了一些准备。”
  虽说不至于动起手来,但还是有发生冲突的可能。本地人和外商合作的前例几乎没有,如果不是阿尔兰·瓦伦丁的号召力,他们也不敢真身前来。
  阿尔兰·瓦伦丁说:“把武器交给保镖,我们走进去。”
  “您疯了!”杰森·蓝齐的表情好像吞了一只苍蝇,“这是这些本地人设下的陷阱,他们就想看到我们出丑!我们的皮鞋可是手工缝制的,被泥水泡过后就会走形,这一双鞋的价钱够他们整个矿场一年的工资,先生!”
  阿尔兰·瓦伦丁不欲多言,他没回答,先把自己随身携带的枪交给安保人员,随后让人取下他的轮椅,坐进去后往里走去。
  他今天并未作更多的乔装打扮,就以代理人的本身面貌出席,面容年轻,眼神却清锐,甚至让人一时间难以判断他的年龄,这种无从琢磨也让人对他自发地产生敬意。
  阿尔兰·瓦伦丁先让人推着轮椅,让他从卡口中进入矿场,安保人员紧随其后,杰森·蓝齐纵然万般不愿意,但他更害怕得罪了顶头上司,只能硬着头皮跟上。
  会面方奥古森·诺尔维奇,和让·耶岚,两位话事者看起来有亲缘关系,相貌都黝黑锋利,发色微卷,眉毛和眼睛凑得极近,压低了,更显得阴沉,透出一种隐于深处的防备和排外。
  他们的穿着都十分古朴,是本地民族服饰,裁剪宽大细密的褂袍和长裤、马靴,男性佩戴额饰、腰别马鞭,显出威严的姿态。明明是白天,但房间里的每一盏点灯都打开了,不知道是否在显示财力,或者显示他们发电的能力。
  杰森·蓝齐低声说:“他们是最固执保守的老一派……他们从未去过别的地方,连时尔洛斯也没有去过,他们自己坚信,也让自己的人民坚信,五瓦的电灯泡就已经是神赐,矿场的人到现在都还相信,政府迟早会把他们卖给反对党,被施以烤刑,他们的神主也会惩罚他们。这是一群根本说不通的人。”
  没人喜欢他们,独立军在时,他们也曾通过权势威压逼死独立军,因为他们认为发动冲突违背了神的旨意。
  阿尔兰·瓦伦丁先露出笑意,伸出手握手,用一种蹩脚的古修兰语的敬语礼貌说道:“您好,感谢邀请,我们十分荣幸能有机会同您商谈。”
  他的态度足够谦卑,而且神色自然,目光真诚,奥古森·诺尔维奇阴鸷的神色仿佛有所和缓。
  他说完了这句话后,翻译才走上前来,替他逐字翻译后面的话。
  “请先允许我展示我们对这次会面的重视程度和所做的准备。”阿尔兰·瓦伦丁说,随后示意助手捧来最新的无线电台和一套接收器,并装上天线,他的车队里随后走下了几个娱记模样的人,“全世界都为能共襄盛举而欢呼雀跃,这是来这里之前,他们对您,与整个修兰地区,修兰人的神灵们,所作的美好祈愿。”
  播放器和设备调试好了,工作人员插入录像带,里边是一段黑白的录像带,上面录下的是欢呼游走的人山人海,每个人都在以欣喜和崇拜的神情,他们手里拉着横幅,每条横幅上都写着诺尔维奇家族的名字。
  这对于常年幽居、封闭的古老本地家族来说,无疑是如同魔法一样的体验。
  奥古森原本充满阴森和冷漠的眼底,多出了一丝不可置信:“这里面的人,会动,声音,也是存在的?”
  “都是存在的,尊贵的大人。”阿尔兰·瓦伦丁的声音如同春风般和煦,他微靠近身体,很自然地靠近后,给他指每一个画面中出现的地理位置和功能性建筑,“这是时尔洛斯林荫小学的孩子们,他们正在为您和您的家人祈愿,他们都知道您把光亮带给了这片曾经黑暗的土地,在我来这之前,他们曾问我要去见的人以后会不会出现在修兰独立后的教科书上,我想,不论如何,您都会的,这是我们共同的祈愿。今天来到这里,也是想同您讨论这道光芒。”
  ……
  从未见过的电台声音来到了这个僻静偏幽之所,不论他们如何提前预防和准备,这第一场被包装后的侵入,已经由阿尔兰·瓦伦丁亲手送达。
  在遥远的另一个山头。
  626正不怀好意用自己圆滚滚的身体击打荆榕的脑壳:“兄弟,还好吗?我看看……我测出你体温三十八度二了!”
  这不能怪他,是执行官要求他在自己走神的时候敲打一下他。626根本不会承认,它其实对能够有机会敲执行官的头感到十分的兴奋。
  老天爷,这可是执行官的头!它出息了!它以前都只能在豪门狗血部门里用大喇叭播放悲情bgm!
  荆榕声音烧哑了,只比了个ok的手势,擦掉目镜上的水珠。
  雨是停了,但矿场附近的空气湿度很高,树木也很多,待了一会儿后狙击镜上就会出现不明原因的水雾,只能用手擦拭。
  荆榕明显今天才进入了症状期,他一直在发烧,比起平常的状态,更加头晕和想吐,虽然不至于完全失去行动力,但是还是对他的状态造成了一定影响。
  好在今天的任务没有上一次那样严苛。他们所在的这个矿场有许多隐秘掩体,荆榕开着摩托从山下负重翻上来的,他很轻易地就掌控了现在的局势信息。
  阿尔兰·瓦伦丁这边有一整个保镖团,目前被拦在场地外,所有人都荷枪实弹,神色有点紧张,也有些肃穆。
  626能远远地获取一些信息:“好像这一次谈判十分不容易,本该有四家到场,最后来的也只剩三家,你老婆还是主要的话事人。”
  荆榕用狙击镜大词小用地看着屋里,只见到不规律闪动的画面:“怎么,里边在看电视?”
  626说:“看起来是的,你老婆在半道上就下车了,给了对方最高礼遇,今天看起来打的是尊严牌。”
  荆榕熟悉这种修兰本地权贵,他们一生不曾离开故土,从小到大都依仗着血统和宗教带来的无上权威,然而面对地区发展落后、全世界都在日新月异的事实,他们不是没有感觉过危机感,但是他们自信拥有本土居民的管理权,他们只会与外人做出一些无伤大雅的交换,而决不允许任何让他们感到危险的人和事进入他们的领土。
  荆榕说:“自卫队和维和组织都在他们的矿区里消失过,修兰区独立八年了,八年里还没有任何外界的公司进入过他们的领域。”
  荆榕换了一张布将湿润的镜头擦干,随后继续静静地看着:“不过他的医疗公司能在本土活下来,阿尔兰·瓦伦丁是个相当厉害的人物。”
  不如说,是过分厉害了。所有商界人士望而却步的绝境,交给阿尔兰·瓦伦丁,就一定行。
  十年前阿尔兰·瓦伦丁还不是一个善于扮演、左右逢源的执行人,他只是一个情报员,是战后的经历将他获得了现在这一切。
  荆榕持续观察着环境。
  他注意到有一队新的车队从卡口驶入,是过时的皮卡,明显是过去的军用捐助品,里边装着的都是本地修兰人。
  他们之间似乎拥有森严的等级制度,外来的人气势汹汹,面色中似乎填满愤怒,但是都只将汽车停在外围,不敢贸然进入。
  荆榕用望远镜观察了一下每个人的神态,还有每个人的唇语。
  “下一级的本地贵族,他们听命于奥古森·诺尔维奇,但应该对今天的会议感到不满。”
  荆榕的声音很轻,连林间一只鸟儿都不会被惊动,“会议已经进行了三个多小时,他们开始感到不妙,毕竟最初我想本地人势力是完全的不合作状态,他们不知道为什么阿尔兰·瓦伦丁有能力和对方交谈这么久,他们有点着急了。”
  626也举起了系统望远镜:“哥们,你能看懂这么多?”
  “修兰语发音口型比较好辨认。”荆榕还在注视这片人群,人群的背后,稍远处,有一个人戴着帽子,虽然阴天昏暗,但还是能看出那人微卷的灰发,“还来了一个时尔洛斯人,看起来不像什么好东西。”
  626查看了一下距离,距离不够进,它没办法钻过去窃听,不过荆榕已经找好了位置,他同时观察着两边的情况。
  今天是一个重要的日子,必然也将迎来重头戏,各方势力都蠢蠢欲动。
  阿尔兰·瓦伦丁不能成功是最好的,事情会按照原本的那样进行,没有人会损失什么。这个世界何必要变得更好呢?保持原样才是最好的,那样就不会有人蒙受损失。
  这个人背后的雇主已经手握全球最好、最牛逼哄哄的医药公司了,他们还想做什么?
  “您愿意同我们合作,我们非常荣幸。”昏暗的小房间里,阿尔兰·瓦伦丁在合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将属于奥古森·诺尔维奇的那一份文件递给对方,并进行双方的拍摄留档。
  “您真的可以进入历史,所有人都会知道您在为修兰区现代化建设的历程上出了什么样的力量。”阿尔兰·瓦伦丁平静地说道。
  极度自尊的修兰古贵族,在外来者面前的倨傲,也是一种极度的自卑,他们需要一些没有威胁的合作,而这一点被阿尔兰·瓦伦丁十分敏锐地预料和捕捉到了。
  这是真正的外交,一人一事,每个地区,甚至每一个不同的访谈对象,都有其特殊的针对方法,这也是阿尔兰·瓦伦丁无往不胜的秘诀。
  “你非常好,我非常喜欢你。”奥古斯作为长者,严肃的盯着阿尔兰·瓦伦丁,“你比任何时尔洛斯人更加谦逊,没有傲慢的态度,是我喜欢的合作者。”
  “非常荣幸,先生。”
  阿尔兰·瓦伦丁再次鞠躬示意,他的态度不卑不亢,令人如沐春风,接下来的环节应该是共进晚餐,奥古斯·诺尔维奇表示自己需要换一套用餐时的祷告服,并让自己的手下前去开车,这一回要真正礼待他们,给他们品尝当地圣餐。
  就在这时,门外忽而传来一阵喧闹声,是卡口的那群人看见限制结束,冲了上来。
  “长辈,您是我们的大家长,不能听信那个时尔洛斯人的鬼话!外边的人都是骗子,他们只想掏空我们的矿场!”
  “我们在山下抓到一批形迹可疑的时尔洛斯人,他们亲口承认是他们带来的人,准备在您下山的路上铺设地雷,以报当年他们的长官被炸死之仇!国仇家恨,他们能忘记吗?大家长,您请三思!我们不认外人的协定!”
  群情激奋,一时间冲上来许多人,堵在了会谈的小屋门前。
  跟在阿尔兰·瓦伦丁身边的保镖来不及涌上,已经被人流拦住,只有他的助手害怕地跟在他身边,和阿尔兰·瓦伦丁一起隐在门后。
  面对这样的情况,阿尔兰·瓦伦丁神色如常,他低声说:“非常抱歉,是我们的闯入令大家不得安宁。”
  他的态度再次令奥古森无比满意——可以说,现在的这个情况,和外边人所叫嚣的所有内容,甚至都已经在谈话时被提出了。
  阿尔兰·瓦伦丁说:“修兰人与时尔洛斯人没有国仇家恨,没有任何一方侵占任何一方的土地,即便掌权者曾有这样的意图,但和平与稳定终究靠普通人维护了下来。”
  “从前有许多方面都与修兰人发生过冲突,实则是因为对方都缺乏对这片土地的尊重和理解,也缺乏一个沟通者,我认为,我们可以在这件事上有所改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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