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止和高危物种谈恋爱![快穿] 第33节

  第28章 高危实验体(完)
  玦在睡梦中,感到生命的回复。
  暖意流过四肢百骸,轻盈的力量充满了意识深处,被连日压制受损的精神力也在迅速恢复。
  他深睡了八个小时,其间什么都没有想,什么都没有梦到,这是他自出生以来,第一次真正的休息和放松。
  玦在咖啡和炖肉的香气中醒来。
  荆榕挖了一个简易的壁炉,室外的锅炉更是熊熊燃烧着,将小屋附近的温度提升了十多度,雪化得很快,顺着屋脊滴滴答答流淌下来。
  荆榕正坐在壁炉前,低头打磨着一个炼出的矿块,因为高温和体力活动,汗水正从他的下巴低落。
  玦走过去,用袖子替他擦了擦汗。
  “醒了?”
  荆榕说,“肉汤就快炖好了,过来帮我一个忙。”
  玦在他身边坐下。
  荆榕将炼制结束的矿块递给他:“用你的精神力煅烧一下。”
  玦接过矿块,打量了一下,随后握在手里。只消片刻,隐隐的金红光芒就覆满了矿块,如同流淌的岩浆。
  荆榕用高温钳夹起矿块,扔进早已准备好的冷却水中进行淬火。
  和玦胸前那个透明仿佛玻璃一样的容器不一样,淬火后的矿块变成了一种奇异的金色。
  荆榕说:“以后‘它’会呆在这里面,你的精神力养护着它,它以后不会躁动。”
  玦有些好奇问道:“它已经在里面了吗?”
  荆榕说:“是的。它很乖。”
  煅烧时,他在火中加入了咖啡豆、香烟和烧土豆,这些东西虽然很少,但足以告慰一个在冰雪中杀戮和战斗的精神体。
  玦专注地看着他,说:“你很会养东西。”
  荆榕第一次得到这样的评价,他笑了笑:“是吗?从没有人这么说过我。”
  他们通常都畏惧他。
  “是的,你很会养东西。越是强大的人和事,越容易被你征服。”
  玦很认真地说,说完,他意识到自己或许也是这其中一个。虽然表情没有变化,但耳根又悄悄的红了。
  他蹲在旁边看着荆榕,看了一会儿,悄悄的凑过去。
  荆榕似有所感,一低头,就被玦抱着脖子啃了一口。
  他们接了一个短暂而甜美的吻。
  外边的世界仍然遍布冰雪,他们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而此时此刻,天地只属于他们两人。
  *
  他们在冰原修整了两天,随后决定返程。
  玦提前发出电报,他的部下会前来比维多克秘密接应他,几支大军将迅速联络和会合,并在冬天结束之前迅速夺取西线地区的控制权。
  而等春天来临,一场历史中最重要的谈判即将拉开序幕。
  在那之前,荆榕将不在西线停留,他会回到奥尔克帝国首都,一力促成谈判。
  而这也意味着离别的到来。
  玦知道这一天会到来,他此前已经想过这件事。
  他是首领,没有太多的时间给他儿女情长,从被荆榕从首都救下来的那个暴雨天,到这个深冬前的最后一晚,他们一共相处了不到五十天时间。
  这五十天已是他爱情的全部。
  比维多克的旅店里。
  玦听完最新一天的发报,摘下耳机,又拿起列车时刻表。
  战争列车轨道从揭克镇那里断裂后,去程和返程都变得非常有限,被游提尔控制的地方也正在增多,列车逐渐开放了民用车次。
  荆榕已经买好了票,单程的一张,明早出发,他会比他先走。
  今天下午荆榕并不在店里,说是去采购物资了。
  玦停下来,替他检查了一遍行李。
  荆榕的行李仍然很简单:裁决者的外套和衬衣,一把旧的机械动力的枪,一些可可粉和烟。
  箱子里还有许多空位,玦看着空余的地方,安静思考了很久。
  他先是把自己的白色斗篷放了进去,但看了片刻后,觉得不够好,于是收了回来。
  荆榕是不怕冷的,他的体质十分异于常人,或许不需要他的斗篷。
  但除了斗篷,他也不知道该留些什么东西,让荆榕能够想起他。
  他是一个来自偏远地方的流浪者,一无所有,不知道要如何留住他的神灵。他想过用镣铐,用其他一切强硬的办法,但那个人是拷不住的。
  他只能用最大的努力,用自己最强硬的姿态,让他记得。
  “咔嚓”一声,玦将一绺头发剪断,简单打成一个结,放入了荆榕最常穿的那件衬衣的胸口之下。
  那个人曾说他喜欢他的红发。当玦压着他,按着他的肩膀起伏时,那双乌黑的眸会意乱情迷又随意安然地,注视他的眼睛,他的头发。
  玦放下剪刀,正在思考还有什么可以放进去时,旅店的侍者在门外敲了敲:“您好,请问玦先生在吗?”
  玦迅速将行李箱关闭,归位,随后站起来问:“什么事?”
  “有一位黑发黑眼睛的先生为您捎来了口信,他为您在街角的餐馆订了餐,请您用餐结束后去旧街281号找他。”
  这两个地名都十分清晰,玦牢牢地记在了心里:“好。”
  这几天,荆榕和他分开吃饭,因为两个人都很忙。
  荆榕一直在打磨和反复测试那个矿块,为此经常出去寻找材料,和去铁匠铺借用过路,而玦则一直在忙碌与军队的联络,还要不断地发出指示。
  玦穿上外套,去了街角的餐馆。
  “您好,外边冷吧?我们已经恭候多时。”餐馆老板是一个奥尔克人,但神色对他是绝对的恭敬和热忱,“您的同伴已经为您点好了菜,他说十分抱歉,因为还有要忙的事,所以今夜无法与您共进晚餐,不过他之后会在约定的地方等您。”
  玦被接引至贵宾席,精致菜肴轮流送上桌子,其中有很多玦没有见过的菜。
  餐厅老板说:“这里面有很多菜式,我们也没有见过,是预订的那位先生将原料和做法告诉了我们,还示范了一遍,要求我们做出最好的口味,让您有最好的体验。”
  玦听着,脸一边烧红,一边勾起了唇角。
  荆榕永远是一个优雅从容的人,他已经带他领略过无数他从未体验过的新鲜事物。
  这样的从容并不在于财富,而是在于阅历和眼界,那种仿佛来自更高维度的视野令人无比着迷。
  饭毕,门口驶来一辆马车,车夫说:“一位黑发的先生让我在这里等您,嘱咐天黑之前,要将您接去约定的地点。”
  玦看了车夫递来的信物,的确是荆榕本人的笔记,他于是上了马车。
  他隐隐知道,荆榕对今晚有所安排,或许会有一些更重要的事情要和他交代,他只要听他的前往就好。
  天色渐渐黑了,路边的人烟开始稀少,往旧街281号的路越走越偏僻。
  最后,车夫在一个荒无人烟的废墟门口停下,递给他一盏风灯:“先生,目的地就在这里了,夜路黑暗,请您小心。”
  玦接过风灯,没说什么。
  马车在他身后慢慢远去,玦举起风灯照了照。
  周围一片荒芜,显然这片区域被废弃已久,空气中的湿润提醒着来这里的人们,海已经很近了。
  黑暗中的不远处,有篝火跳动。
  玦举起灯,向那边走了过去。
  还没到近处,他就已经看见了了荆榕——黑发黑眸的青年立在火堆边,正笑吟吟地等着他。
  玦立刻扔了手里的灯,大步向他跑过去。
  荆榕一把将他揽入怀中,笑着摸摸他的头发:“怎么样,晚餐还喜欢吗?”
  “很喜欢。”
  玦在他怀里埋了一会儿,才后退几步,把手插入衣兜:“哥哥,这是什么地方?”
  荆榕说:“这里是奥克维尔克二十年前的遗址。”
  玦听完他的话,借着篝火的灯光,再度仔细看了起来。
  他们站立的土地不远处,有一个极长的陡峭斜坡,往外蔓延不止百里,深不可测。
  “那边是什么?”玦好奇问道。
  荆榕说:“是海。”
  “海的遗迹。”
  “二十年前战争机器出生,它杀死了冰原上的一切,也杀死了那一片的冰雪和生机。冻土不化,冰川越来越寒冷,大海被冰川和冻土阻挡,慢慢干涸。”
  就在此时,远处的天边传来巨大的滚雷声,连续不断,震耳欲聋。
  如今他们知道,那并不是雷声。
  是复活的冰川,正以常人不敢想象的速度解冻,从高空中跌落的声音。等到来年春天,大海就会重新涌入这片土地。
  一切都充满生机,一切都将复活。
  玦看着天边,湛蓝的眼底倒映着黑夜和星空。
  荆榕伸出手,轻轻捧住他的脸,将他的视线转回来。
  在他的注视中,玦的脸一寸、一寸地热了起来,呼吸和心跳也变得急速,连声音都软了下去。
  “哥哥?”
  “这里是奥克维尔克曾经的神授之地,人们在这里踏上了第一步,建立了与各地又好往来的口岸,而热恋的情人们,也在此接受神的祝福,结为伴侣。”
  荆榕注视着他的眼睛,眼神清定:“我要一个永远属于我的人,在离开之前,我想问你,你愿不愿意永远属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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