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止和高危物种谈恋爱![快穿] 第18节

  “说谎!我刚刚看见你兜里就有一枚金币,你给我交出来!”
  店主终于动了一下,他的动作是护住自己的口袋,但仍然低声下气:“先生,我的女儿在首都实验室里,这是我要寄给她的生活费……”
  “女儿,你还有女儿。”
  那个士兵忽而双眼通红,大吼道,“我的兄弟姐妹都被你们的人杀了,你这狗杂种,你有脸提?”
  “我要杀光你们,你们这些猪狗不如的东西……”
  士兵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掏出手里的精神枪,就在他枪口即将顶上店主脑门时,一只手稳定地扣住了手腕,将他的手一寸寸掰了回去。
  荆榕嘴里咬着玦刚抽过的烟,说:“不好意思,那枚金币是我付给店主的,您不要再动了。”
  士兵在暴怒之下,疯狂地挣扎着,但他很快恐惧地发现,他的手腕一点都动不了。
  眼前这个黑发黑眸的青年,看起来清俊普通,却带着一股令人极度想要逃离的气息,上过战场的人,对这样的气质更加熟悉,那是对猎杀者的基本恐惧。
  “你要干什么?你是奥尔克人,却要跟这些狗杂种为伍吗?你……”
  “不好意思,请你冷静。”
  荆榕说注视着他的眼睛,因为脸盲,他有点拿不住自己的视觉中心,只能尽量放轻声音。
  周围早已聚集起了两方的人,所有红发的人都看了过来,而负责巡逻守卫的奥尔克士兵也即将赶到。
  一场剧烈的冲突即将爆发。
  “这里没有人可以伤害你,你为你的责任战斗过了,但这里也是一些因为战争失去家人的人,你不应对他们无理。”
  他的声音沉静舒缓,刚刚的剑拔弩张在这声音里一寸一寸消退。
  荆榕乌黑的某种只有平静,“你已经离开了战场,不会再有这样的伤痕了。”
  那个士兵仿佛在这样的注视里丧失了所有心智,他剧烈地颤抖和哭泣起来。
  荆榕掰着他的手腕,转而对店主点点头:“我为您遭到的不公深感歉意,您允许我把这个人交给他们的卫兵处置吗?请您放心,您不会遭到任何的追究。”
  店主眼神空洞茫然,看了看他。
  跟着荆榕下来的玦掀开兜帽,露出他的红发,虽然他也有些愣神,但他上前去握住店主的手:“您可以相信他。”
  得到所有人的默许后,荆榕推着那名士兵走到了巡逻者面前。
  这么一来,巡逻者也有些发愣,呆呆地看着他。
  他们已经做好了冲突爆发的准备,这么多年来,这种事情屡见不鲜;战俘镇的人杀过他们的人,他们的人也对这个镇的居民肆意辱骂和掠夺,冲突每天都在发生。
  没有人愿意来这里当守卫,因为罪岛人在战场上是不要命的,做他们的敌人,实在太过痛苦。
  但他们从没有听过这样的说辞。
  626说:“如果你们没有下来,今天恐怕是要流血的。”
  荆榕对巡逻者说:“战后应激创伤综合征,能走出来的是少数。对他多加照看。”
  “好、好的,先生。但你……”卫兵有所犹疑,“您到底是什么人?”
  荆榕说:“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
  他咬着烟,神情随意而认真:“我是来结束这场战争的。”
  第17章 高危实验体
  他是来结束这场战争的。
  巡逻者和士兵都有些发愣:“战争不是……已经快要结束了?”
  连玦也抬起眼睛,神情有些讶异。
  眼前黑发黑眸的年轻人气场太强,又说得格外沉静,他们不由自主相信了他,只是还有些疑虑。
  荆榕笑笑,没说什么,返回铁匠的家里吃晚餐。
  桌上粗糙的烛台燃烧着,照着他的眉目,玦坐在他对面,低着头,习惯性地把盘子里唯一的午餐肉递给了荆榕。
  荆榕用刀叉将其分出一大半,随后神情自然地把多的那一份放回玦的餐盘中。
  玦的耳根很少见地红了红,但没有再坚持。
  荆榕没有注意他的神情,很快地吃完了饭。
  其实比起他在风雪中做的炖锅,面前这顿饭几乎称得上是破败:囤了一个冬天,变得干硬无味的土豆煮汤,燕麦和剩酒曲掺出来的面包,吃起来像在嚼锯末。
  玦问:“哥哥,我们什么时候启程?”
  荆榕说:“恐怕还要一段时间。”
  玦沉默下来,凝神细思。
  这几天以来,停留休整的时间和赶路的时间已经要持平了,按照这个速度走下去,或许存在开春才会到达的可能性。
  玦停下刀叉:“可以再快一点吗?哥哥。”
  他抬起眼看荆榕,终于说出了他长久以来的疑虑,“我可能……活不了很久。等不到看到奥克维尔克的那一天。”
  玦的动作有点僵硬地停着,仿佛在等待判决。
  他这一生从来只有用尽全力从一个地方奔向另一个地方,不惜耗空自己的一切,从精神力到肉体,无所不牺牲。
  玦无法停止脚步,即便在这途中,他爱上了一个裁决者,停下来时仍然会感到疼痛。
  荆榕说:“这正是我要找你讨论的。”
  黑发黑眸的青年的神色第一次这么认真:“接下来的事需要我们两人一起完成,只要行动够快,我们的行动也会加快。”
  玦本以为荆榕会跟自己聊人生,迟疑了一下:“什么事?”
  荆榕将随身携带的地图展开,指了指他们所在的位置,随后又指向西线:“刚刚那两个伤兵,从西北第五线撤下来。”
  玦被吸引了,他俯身一起看过来。
  荆榕说:“第五线是已经取消的战线,他们打到现在撤回来,说明两点,第一是仍然有强悍的游击队在和他们对抗,第二是。”
  他停顿了一下,玦格外聪慧,接上他的话:“还有不少的零散奥尔克士兵找不到回家的路,他们都会向这个镇撤退。而游击队会打到我们这里。”
  “战火还会继续发生,小的对抗和争斗会持续无休,十年之内,双方修整完毕,大战必将再次出现。只是奥尔克帝国中心不会再关注这件事了。”
  玦低声说,“我明白你的意思,哥哥。可我们能做些什么?”
  荆榕说:“让这两股势力相见,然后让他们停战。同时,我们也能得到快速向西的办法。”
  玦愣了一下。
  荆榕将地图递给他,指尖覆在他手背上,眼底带着一些清浅的笑意:“相信我,这件事只有你我能做到。”
  *
  风雪猎猎,荆榕骑着一匹漆黑的马,踏出小镇。
  “哥哥。”
  玦在他身后叫他。
  荆榕勒马回头,俯下身,等着听他说话。
  玦穿着斗篷,上前递来一把粗粝的匕首,他强撑着眉目的镇静,但声音因为呛风而有点发抖:“这是我用精神力煅烧的一把剑,你带上它。”
  荆榕这次出来是一个人,他把地图和物资都留在了村里。
  尽管玦见过他一人干碎裁决者,但作为首领的沉稳本能,仍然让他选择将最好的给他。
  玦的攻击方式一向是用精神力和物质共振,这也让他可以随意煅烧任何可见物。
  荆榕手上这把剑煅得非常粗糙,但因为经过极高的高温,通体呈现出一种雪亮的银白色,钢度极高,格外锋利。
  “很好看的剑,我很喜欢它,谢谢你。”
  荆榕示意玦走近一些,随后他把他拉近,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荆榕没有责怪他反复消耗自己的体力,他知道玦的心仍然悬着,仍然疼痛。
  他不责怪疼痛。
  玦深吸一口气,但脸又开始红,红得越来越剧烈。平静冷静的首领,只有神色努力维持着稳定:“回见。”
  “回见。”
  荆榕直起身,拉好斗篷,纵马而去。
  草原上已经覆满大雪,能见度极差。
  626说:“好可爱的剑。”
  荆榕的关注点奇歪无比:“是的,他很可爱。”
  626:“妈的,您完全不谦虚是吗?”
  荆榕笑了一下,骑着马踏过一条冰河,按照自己判断的方向走去。
  626说:“需不需要我开启地图?那些士兵撤退的方向可能很分散。”
  荆榕说:“不会很分散。这条冰河上游是活水,而且贯穿西线,大雪天里,想要活着就要顺着水源走,我们很快就能找到人类活动的痕迹。”
  不出所料,二十分钟后,荆榕在水边的一个山洞里发现了一些奥尔克伤兵。
  门口坐着一个面黄肌瘦、神色枯槁的士兵,明显是放哨者,他起初都没看到他,等到荆榕接近时,他才警戒后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
  “黑发……你不是红发的人,你是奥尔克人?你是来接我们回首都的吗?”
  荆榕说:“我是地理协会的探险者,风雪太大,我来给你们指撤离的路线。如果你们知道其他人的去向,也请告诉我。”
  “真的?”
  士兵声音沙哑,激动地瞪大双眼,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我们……我们终于能回家了,那些凶残的罪岛人……杀了我们好多人……”
  山洞里的人情况不是很好,一共八人,其中还有四个无法行动的伤兵。
  荆榕为那些伤兵进行了简单的再处理,将带来的其中一部分物资留给了他们:“沿着我的来路,有一些黑色粉末做的标记,沿标记回营地,轻装简行,把你们的武器装备全部留下,我需要它们。”
  他说得简单利落,格外直接,伤兵们看了他一眼,几乎没有丝毫的犹豫,全部将武器就地扔下。
  哨兵告诉他:“往东还有一些撤退的兄弟们,他们和我们一样在暴雪里迷路了,但您要小心,附近还有两支罪岛游击队,大概二十人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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