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对,我也相信薄教授,她身边一定不会有那种不知分寸的人。”
……
大约过了五分钟,林谷渊与席琰先后走了出来,两人皆是面色如常。
周芮湉默默在身侧攥紧了自己的拳头,如果这些人要对林谷渊下手,她就跟他们拼了!
等候在外的所有人都看向席琰,无疑在等她当众宣布结果。
周芮湉手心已经浸出了汗液,紧张得心脏都要从喉咙口跳出来了。
席琰则淡淡扫了一眼周芮湉,然后才看向众人,用她那特有的严肃刻板的嗓音宣布道:“她没有被咬伤。”
听席琰这么说,大家才算是彻底放心下来,可岑杰鹏却仍旧有些怀疑。
他看向神色自若的林谷渊,眼神透着不信任。
真没被咬吗,被丧尸那样扑上去都没事?
这也太走运了吧?
何况周芮湉刚才的表情也太紧张了,分明就是有事隐瞒!
不管旁人怎么想,周芮湉脸上的紧张情绪一下就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阵狂喜。
这会儿,研究室的门也打开了,一个穿着防弹皮衣裤的女人走了出来,一言不发地看向外面的人,视线尤其在林谷渊的身上多留了一会儿。
里头传来一道女人的声音,音色是温婉的,只是语气冷傲,还有一些不近人情的味道。
“都进来吧。”
大家态度十分积极,一个个从门口冲了进去,唯恐怕自己晚了就会被人丢下。
林谷渊与周芮湉还有席琰,三个人走在最后。
进了那扇大门,林谷渊才瞧见那个被称为薄教授的女人。
果不其然,就是薄星夏。
薄星夏穿着印有研究所标志的白色工作服,每一颗扣子都规规矩矩地扣着,而她的单手插在上衣口袋,在他们这些人进门时,从里头缓缓摸出了一支钢笔。
她那头蓬松的墨色长发与林谷渊一样,也随意用一根皮筋绑在脑后,慵懒不失清冷,五官秀丽,眼神很柔,瞧不出半点攻击性,却因为过于睿智深邃而给人一种她有锋芒的错觉。
这样的一双眼睛,看谁都像是要把那人的骨头给看穿了……
女人白皙纤细的手指轻轻拧开了钢笔的笔帽,笔尖在一份协议上不轻不重地压下。
这支钢笔的质量很好,她的手腕没动,笔尖与纸面之间就只渗出了一点墨水。
薄星夏没有着急签字,只是摆出了一个签字的动作,而后轻声说道:“最后一个条件,研究所里的幸存者,我全都要带走。”
薄星夏身边一个穿着皮衣裤,腰间还别着枪的男人立即点头,沉声回道:“可以。”
这时,另一个穿着防弹皮衣裤的女人却忽地抬起了自己的手,倏地指向林谷渊。
她冷着嗓音对男人和薄星夏说道:“其余人可以都带走,但她不行!”
周芮湉见那女人指的竟然是林谷渊,当即跳脚道:“凭什么?”
“凭什么?”
女人冷笑了一声,往林谷渊那头贴近时,手也摸上了腰间的枪。
“就凭她被丧尸咬伤了,现在是高危级别的感染者……”
高危级别感染者?
难道现在外边的感染者已经开始分级别了吗?
研究所里的人已经很长时间没跟外界接触,听到这句话,下意识地纷纷往后躲开,生怕跟林谷渊靠得近了,待会第一个遭殃的就是自己。
见女人有枪在手,还言语之间挑衅林谷渊,岑杰鹏腰杆也硬了,理直气壮地说道:“看,我就说她被咬了吧,你们还不相信我!”
林谷渊朝他那头扫了一眼,岑杰鹏又一次怂了,心里怪不是滋味的。
怎么眼下的林谷渊好像有点不一样了,总给人一种凶神恶煞的感觉,她以前不这样啊。
大家没怎么搭理马后炮的岑杰鹏,反倒有人不解发问:“刚才我们的人给她做过检查,她身上没有伤口,你们是不是弄错了?”
“哦?你们确定给她全身上下里里外外都检查过,每一个角落都没放过吗?”
女人眼神玩味地打量着面前的林谷渊,将枪从腰侧取下来,握在手里把玩着,态度极其恶劣。
“我绝对不会闻错,她身上有被丧尸病毒感染后那股令人作呕的腐烂气味。”
“这个味道,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女人说着走到了林谷渊面前,抬手就要去撕了她的衣领。
林谷渊很快就反应过来,手肘与女人的手指撞在一起。
双方力量悬殊太大,林谷渊抵抗不过。
最终,她的手腕被对方擒在掌心,反擒到了后背,被牢牢控制着。
女人指尖用力撕扯,林谷渊的衬衫衣领应声而破,露出了里面已经包扎好的锁骨,布条上没有血迹。
而布条也被扯下来后,里头血肉模糊的撕咬痕迹着实让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卧槽,她真的被咬了啊,伤成这幅鬼样子还想混在我们中间,这不是害人吗!”
“席琰为什么没检查出来她有伤?她们在房里待了那么长时间,都在干什么啊?”
“呵,怕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吧,也不知道席琰究竟拿了林谷渊什么好处,竟然这么坑我们……”
大家眸光憎恶地瞟向林谷渊与席琰,嘴里叽里咕噜说着抱怨的话。
此时控制住林谷渊的女人那极具力量感的手臂倏然抬起,那黑黢黢的枪口瞬间对准了林谷渊,仿佛下一秒就要送她归西。
“住手!”
一声清叱乍然响起。
薄星夏随即放下手里的钢笔,冷静走到那个女人面前,毫不畏惧对方手里的枪,眼睛几乎与枪口持平,极其温淡的一双眸子越过了枪口,直勾勾地看向后面的女人。
“柳小姐,我说过,最后一个条件是带走研究所里的全部幸存者。”
“她已经不是幸存者了,而是感染者……薄教授,你是曾经的l国最年轻的教授,是生物学医学双博士学位的天才,你应该比我更加清楚‘幸存者’与‘感染者’这两者之间的区别。”
“她今天必须死。”
柳芊芊加大了手上的力道,同时残忍地勾起嘴唇,眸色冷酷至极,没有半分怜悯。
林谷渊吃痛蹙眉,那种被人碾压的不痛快和憋闷感再次涌上她的心间,刺激着她的神经。
她冷着眸子看了一眼不远处另一个抱着胳膊,仿佛饶有兴致看着热闹的皮衣裤男人。
他的眼神里写满了不屑,仿佛在看一条砧板上的鱼是如何被人解剖致死的。
林谷渊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那个男人,视线尤其在他侧腰的枪套上停留了好一会儿……
旁的人见柳芊芊这副冷血无情的模样,肌肤都不由自主地冒出了一层鸡皮疙瘩,同时也都在心中暗自庆幸,庆幸自己不是感染者。
在这样高压的对峙下,手无寸铁的薄星夏却丝毫不显得弱势。
她气质温婉沉静,像极了冬日里清极不知寒的白梅花,一双眼清冷慧绝,不容亵渎。
“柳小姐,你们十分钟前才看过我的研究报告,应该知道我最新研制出了一款针对还未异变感染者的抑制剂,严格意义上来说,她现在不是感染者,而是一个有活命机会的病人……”
薄星夏的话音刚落,那头被钳制着的林谷渊却突然有了动作。
她弯起膝盖,短暂蓄力后,狠狠地抬高了自己的腿,脚后跟朝着柳芊芊的身体狠砸过去。
同时一个前空翻,快准狠地抢到了男人腰间的枪。
等到男人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时,才发现冰冷的枪口已经抵在了他的后脖颈上。
林谷渊也不给其他人击杀她的机会,她知道自己抓住的男人就是这支队伍的队长,是他们所有人的头儿。
于是在所有人诧异的目光之下,林谷渊利落张唇,露出了那整齐洁白的牙齿。
她毫不犹豫地咬在了男人的脖子上,咬得很深,不论男人如何反抗击打她的腹部,她也死咬着不松口,直到嘴里尝到了血腥味。
林谷渊被男人一脚踹在地上,痛苦喘息着。
她的伤口失去了包扎布条,腹部也被踢出了内伤,却紧咬着牙关,没有发出丁点痛呼。
林谷渊呸的一声,吐出嘴里那染血的皮肉,又忍不住猛烈咳嗽起来。
像是吃进了什么脏东西似的,她眸底满是被那男人脖子上的血肉恶心到的嫌恶。
最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林谷渊逐渐平稳下来,唇角勾起漂亮的弧度,语气挑衅至极。
“现在我们双方各有一个具有争议的‘幸存者’了,你说对吗,柳小姐……”
柳芊芊神色微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