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掌柜也没想到突然天降馅饼, 平白得了几块金铁不说,还被强制要求做提价的奸商。
“客官贵姓?”掌柜保险起见,还是问了林谷渊的姓氏。
“林。”林谷渊挑眉回道。
听了这话以后,掌柜心下稳当不少, 看来的确是他要等的那位贵客。
“在下的确有几块金铁, 只不过这金铁价格颇高……”
“你打算卖多少?”林谷渊有些不耐, 打断了掌柜的话。
“至少这个数。”
掌柜说着,举起手来比了一个五。
“五百银两?”林谷渊拧眉问道。
的确是有点贵了, 她目前手头上最多也就只能凑出个四百两银子。
好在这只是掌柜的出价,还有往下谈的余地,可很快铁铺掌柜的话就击碎了林谷渊的幻想。
“客官说笑了,在下的意思是五百金,这已经是能给出的最低价格了。”
“掌柜的,你是在同我说笑吧?这金铁就算再难能可贵它也不是纯金,根本不值这个价。”
闻言,林谷渊诧异抬眸,她没想到这老板还真敢漫天要价。
那可是五百金啊,一金等于九两银子,也就是四千五百两银子,比原先的价格翻了快十倍,相当于她二十三年不吃不喝才能攒下来的俸禄。
是她今日出门穿金戴银,哪里显现出富贵气了吗?还是脸上写着‘我很好宰’四个大字?
“值与不值全看客官您自个儿,在下这铁匠铺子也不是开门宰客的,做买卖讲究个你情我愿,若是客官觉得不值,大可换一家铺子去瞧瞧,在下绝不拦着。”
掌柜不慌不忙地说道,显然是仗着自己怀揣紧俏的金铁,有恃无恐。
丁辛姩则在旁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她从没见过几千两黄金长什么样。
这么多黄金就只买一把剖尸刀的铁矿石,算是天价了吧?
不过她师父值得最好的,这种好材料若是落到别人手里那才是暴殄天物呢。
只可惜她现下还小,不会挣钱,不然就能赚银子给师父买矿石制刀了……
想到这,丁辛姩眼神黯然了几分,暗自攥紧了小拳头。
“出门右转就有家钱庄,在那可以用地契田契金银财宝等物件做抵押,换取银票。”
“另外还有一家赌坊,不过位置有些隐蔽,得费心找上一会儿,客官不妨去碰碰运气。”
前边一句话是那位交代他说的,而后边,是铁匠铺的掌柜自个儿加的。
他想,那位的意思大概是想要作弄这个年轻的姑娘。
两个姑娘家能有什么仇,大抵就是争风吃醋,喜欢上同一个公子哥儿了吧?
他方才说的那个赌场是个黑赌场,吃人不吐骨头的地儿。
别说是这样水灵灵的大姑娘了,就算是五大三粗的汉子过去也不一定能全身而退。
正所谓拿人钱财替人办事,他提这一嘴赌坊不过也就是顺水推舟,给那位贵人出出气。
领着丁辛姩出了铁匠铺,林谷渊若有所思地挑眉看了一眼天色,脚步微顿。
她身上并没有多少值钱的东西,不过是一只金丝楠木箱子,再就是大东府的那套宅院,拢共也抵押不了多少银子,顶多就换个几百两,都还不够买那些金铁零头的。
至于现钱,林谷渊抬手摸了摸自己腰间的钱袋子,那里头装着一些碎银子,还有就是薄星夏乘马车给的一百两银票。
既然有本钱,不如去赌坊碰碰运气?
林谷渊还从没去过赌坊这种地方,觉得新奇得很。
或许她也可以体验一下什么叫做一本万利,赚它个盆满钵满的。
进出赌坊这种地方的大多都是男子,女子出现已然算是稀奇事儿了,何况是还带着孩子的俏丽女子。
于是林谷渊在进入赌坊后,顺理成章成了万众瞩目的焦点。
她先是站在旁边看了几局摇骰子,了解规则后,便拿出几锭碎银子在掌心里抛了抛,随手往大的方向砸了过去,下了注。
……
薄星夏到铁匠铺的时候,林谷渊已经走了一会儿。
铁匠铺的掌柜见贵人来了,满脸堆着笑就迎了上去,可笑到一半这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只因为薄星夏的肩头站着一只幽冥鸟,那鸟看着凶狠,一双漆黑的眼珠子盯着他瞧,仿佛下一秒就会冲下去,叼走他的皮肉。
薄星夏看也不看掌柜,淡然扫了一眼铁匠铺内,并未见到林谷渊的身影。
见薄星夏眼神冷且疏离,没有要同他打招呼的意思,掌柜不自在地吞咽了一口口水。
“您来得可真巧啊,那位姓林的姑娘也刚来过铺子,只是身上带的银子不够,又走了。”
“钱庄的事跟她说了?”
“说了。”掌柜立马点头,薄星夏交代他的事他一件也没落下。
薄星夏得了自己要的答案,转身就走,连个正眼也没给铁匠铺的掌柜。
在薄星夏走后,掌柜这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这个女子浑身都散发着一股不好惹的气息,让人无端端的不敢出言套近乎,总觉得跟她说话的时候,这架在脖子上的脑袋都不稳当,仿佛一个不小心说错话就会丢了性命。
肩上落着一只幽冥鸟,长相又如此绝美……
掌柜不敢往下琢磨贵人的来历,心想着拿钱做事就好,以免给自己招惹上麻烦。
……
赌场内,林谷渊玩得正起劲,全然没发现自己已经被赌场的管事盯上了。
她一把都没输过,买什么赢什么,赚了不少,约莫有个两三百两的银子,在赌场出尽了风头。
到最后场上所有人都开始跟着林谷渊下注,便只剩下庄家一个人赔。
赌场管事不论如何也要请走林谷渊这尊大佛,当即就派了几个打手过去。
丁辛姩抱着林谷渊赢下来的银子,笑得嘴都合不拢了,她眼睛泛着闪亮的光芒,心中暗自想道:这得买多少碗鸡蛋醪糟汤啊!
下一秒,丁辛姩就整个人腾空离开了地面,登时觉得呼吸困难,脸颊也憋红了。
一个彪形大汉攥住了丁辛姩的后衣领,像是提小鸡崽子那样把丁辛姩捞到了半空。
“怎会有人运气如此之好,我看你多半就是在出老千!”
“竟敢在老子的地盘上闹事,不想活了是不是,赶紧滚出去!”
林谷渊的后衣领同样被人揪住,只不过她随身带着一把短刀,毫不留情地割破了那大汉的手背,对方的手背顿时冒出了血花,明明只是割破了一点皮肉,却疼得钻心。
大汉没想到林谷渊藏着利器,吃痛撒手,拼命甩了几下,好似这样才能减缓痛楚。
“难不成你们赌场只许客人输钱,不允许客人赢钱?输了是理所应当,赢了就是出老千?”
林谷渊还没玩够,甚至生出要在这把自己的吃饭家伙事剖尸刀的钱攒出来的想法。
偏偏这些人要出来扫她的兴,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还真当她林谷渊是好欺负的?
管事的本就是来‘请走’林谷渊的,见她不配合,也就不客气了,大手一挥,又叫了几个人来,这些赌场的打手们在林谷渊进赌场时就注意到了她,觊觎已久。
这么漂亮的小娘子,在纠缠之中有个身体接触,岂不是还能占点小便宜?
可事实证明,他们错了,他们根本就不是林谷渊的对手。
林谷渊不知从哪摸出了一把锋利的剖尸刀,那刀在她掌心里转了一个来回,最终稳稳握住。
刀口还冒着寒光,稍微有见识点的人都知道,那是剖尸专用的。
林谷渊刀口这么轻轻转动,把离她近的几个打手衣裳割破。
只不过是一瞬间的功夫这些人就只剩下了一条亵裤,衣不蔽体狼狈至极。
丁辛姩见这些人目中有流露出恐惧的,有不可置信的,有怀疑的,当即端着肩膀清了清嗓子,语速慢且吐字清晰。
“我娘最喜欢割人的肚子脖子还有脑袋了,你们不要招惹她,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赌场打手本就被林谷渊的刀法震惊到,如今又听一个小女娃用如此平静的语气说出最骇人的话,当即吓得脸色惨白,犹如死灰。
这女子该不会是个杀人成性的疯婆子吧?
最近岐山县死了那么多少年,难不成就是她干的?
如此一想,打手们捂着自己的屁股就跑,再也无人敢上前去跟林谷渊对峙。
林谷渊复又坐了回去,悠哉悠哉地瞥了一眼吓傻了的骰子手,巴掌往桌上狠狠一拍,不耐烦地催促道:“还干愣着做什么?摇起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