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林谷渊却不伸手去接薄星夏的茶水,她略微侧头,脸侧的墨发便从脖颈后方悄然滑落,耷在胸口的位置,衬得她肌肤愈加雪白剔透。
“我手麻了,抬不起来,不如你喂我喝?”
“……”
林谷渊抬眸看向身前面色僵硬住的薄星夏,差点忍不住笑出声儿来,不过好在她最终还是沉住了气,轻轻眨了一下眼睛,便恢复了那单纯懵懂的模样。
薄星夏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最终才抬起脚步,视死如归一般走到林谷渊身边,眼神已经迷蒙起来。
若不是她定力好,现下早就伸出手指拨开那墨色长发,一口咬在林谷渊那雪白的脖颈上了。
薄星夏捏着茶杯的手有些颤抖,她贝齿咬得紧紧的,生硬地将茶水递给林谷渊。
林谷渊往前伸了伸脑袋,却仍旧够不着茶杯,于是她不满地蹙眉发声。
“太远了,我够不着,你再靠近一些。”
分明是一句再正常不过的语调,可在薄星夏的耳里,却听出了另一层娇嗔的意思。
薄星夏依言又往前靠了靠,呼吸也无意识的变得急促起来,她甚至能听到胸腔内的心脏正在疯狂跳动:砰,砰砰,砰砰……
这回林谷渊能够着了,柔软的唇瓣贴上了她捏茶杯的手指指背。
薄星夏浑身都烫,连带着手指甲的月牙白都是温热的,泛着一层淡淡的粉色。
两人肌肤相接,薄星夏感受到林谷渊那唇瓣的温度冰凉凉的,很是舒服。
薄星夏低眸望着林谷渊那得意的小神情,心中暗骂了一声,径直将手里的茶杯扔了出去。
林谷渊没想到薄星夏会扔茶杯,当即怔着眸子错愕了一瞬。
下一秒,她便被薄星夏噙住了唇瓣,对方的动作又快又急,林谷渊几乎没时间作出反应。
薄星夏一手绕过林谷渊的脖颈,抓住了她身后的轮椅边缘,一手掌握住林谷渊的下颚,将她托向自己,借此力道,加深两人之间的吻。
林谷渊只是想趁机调戏薄星夏,至始至终就没想过要在今夜献身。
她趁着薄星夏入神的时候,抬手抵在身前人的肩膀,挑眉讽刺道:“说好的放过我?薄姑娘这是打算说话不算话,做个言而无信的小人了?”
薄星夏美眸已然氤氲上了一层淡淡的水汽,闻言,她像是略微找回了一点理智,定定地看向身前人。
再次低眸凑上前,薄星夏缓缓靠近,那朱唇堪堪停在某人的耳垂边,嗓音喑哑无比。
“今夜且当一回小人,待明日你换回男装,我再做君子也不迟……”
第26章 病弱女将军和俏医女25
何疏玉被将军府的护卫送了出去。
她离开的这日,院子外吵得很,又是搬东西的响动,又是何疏玉那细碎的哭声。
林谷渊就像是没听见一般,一脸颓然,在书房里心不在焉地翻书,手边的黑猫时不时就伸出爪子挠一下林谷渊手里的书页,懒洋洋地发出‘喵呜’的叫声。
薄星夏已经接连两日没有出现在林谷渊面前,也不在将军府邸,据说是薄太医病了,薄星夏跟林夫人交代过后,便出府去看望,她甚至没跟林谷渊说一声,急匆匆地就走了。
每日冰云和之兰都会拿着薄星夏留下的药包在小院里按照火候剂量熬,熬好了送去给林谷渊。
林谷渊喝完以后,眉头蹙成了山字形,嫌弃之意溢于言表。
薄星夏给她调理身子的药太苦了,又苦又涩还带着一股子怪味。
好在冰云每次都会在林谷渊喝完药之后,送上一枚晶莹剔透的蜜饯,听说是薄星夏亲手做的。
林谷渊腮帮子轻轻鼓起,嚼着那甜滋滋的蜜饯,脑子不由自主地就想到了薄星夏。
一去就是好几日,还不跟她打声招呼……
她平日里不是挺粘着自己的么,怎么要去老家看望父亲这样重要的事,却不跟她提?
只要薄星夏肯软声哄她几句,她说不定一时心软就陪着她一道去了。
这么一想,林谷渊再也看不进去兵书了。
她敛眸起身,漫不经心地走到门边,修长的手指捏着黑猫的后脖颈,倏地一下丢了出去,紧接着便抬手关上了书房的门,以免再被那只喵呜乱叫的猫打扰。
她从旁侧拿出薄星夏送她的古沉木拐杖,对着一本《鲁班机关图解》,闷头忙活了起来。
……
又这样过了几日,薄星夏还是没有消息,林谷渊再也坐不住了。
现下她的腿好了不少,能走上好几步,只是会比旁人要累上一些,轮椅是用不上了,林谷渊带着那根古沉木的拐杖,往林夫人的厢房走去。
问清了薄星夏老家在何处,林谷渊便简单收拾了一下行囊,准备去薄星夏的家乡捞人。
林夫人又不放心闺女一个人出门,便派了几个人暗中跟着林谷渊,随着她一起出府了。
冰云和之兰也相伴左右,两人都背着一个小包袱,一个里头装着薄星夏留下的药包,一个里头装着的是薄星夏留下来的蜜饯,药材和蜜饯分开来。
她们把这些东西随身带着,方便在外给公子煎药。
林谷渊腿脚还不方便,自然是乘坐马车出门,她坐在马车的最中央位置,左右手是冰云之兰。
之兰有些不放心:“公子,您要是有不舒服的一定要同我们说,别自己忍着。”
林谷渊淡着眸子扫了之兰一眼:“多话。”
之兰闻言讪讪地闭了嘴,老实坐在一旁,而冰云却开了口。
“公子若是想念少夫人,派人送封书信过去催催不就好了吗,何苦自己辛苦走这一趟,少夫人的家乡汉平县离凌江城可不近啊。”
林谷渊冷飕飕地瞥了一眼冰云,随即看向马车窗的外边,一本正经道:“在府上待着太闷了,我出门走走不行吗?谁说是专程去接你们少夫人?我只是顺路去看看她罢了。”
冰云与之兰闻言相互看了彼此一眼,倒是心照不宣地笑了。
马车徐徐开动。
林谷渊放下马车窗边的帘子,懒洋洋地掩唇打了个哈欠,便合眼靠在车厢壁上小憩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林谷渊被马车颠醒了过来,迷蒙着睁开了眼,见冰云和之兰都扒在马车窗的边上往外看,也不知在看些什么。
“外头有什么可看的?”
林谷渊抬手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肩膀,嗓音有些苏沉喑哑。
见林谷渊醒了过来,冰云赶忙放下帘子,眸色沉重不已:“公子,汉平县像是出大事儿了。”
闻言,林谷渊眉梢轻动,随后便起身凑到了马车窗边上,睁着一双黑亮的眸子往外头瞧去。
现下马车走的是一条去往汉平县的官道,路上有不少的官兵经过,脸上还都戴着半截白布,掩住了口鼻,而路边隔一会儿就能见到几个横躺在地上的人,面色惨白,嘴唇发紫,像是已经死去了一段时日。
“汉平县这是闹瘟疫了吧,不然怎么会死这么多人?”
“少夫人那不知道是何情况,前头看样子是封了道,不许外头人进去,也不许里头人出来了。”
“去了这么些日子也不见回来,少夫人许是被困在汉平县里了……”
“公子,咱们现下如何是好?”冰云和之兰说着,担忧地看向林谷渊。
林谷渊没回话,只是透着车帘子盯着马车窗外的那些人瞧,眸色格外深沉。
马车开到了封县的边缘,几个带着佩刀的官兵上前拦住了马车的去路。
“汉平县闹瘟疫,不许进也不许出,尔等速速离开!”
“不得无礼,车里坐着的乃是虎烈将军府的小公子。”赶车的将军府护卫亮出了自己的腰牌。
而官兵瞧了几眼之后,赶忙下跪。
“公子还是请回吧,现下汉平县到处都是患上了瘟疫的病人,死伤无数,朝廷已经下令不许任何人进出了,必要时会烧毁整个汉平县,以阻断瘟疫的横行,还望公子不要以身犯险。”
闻言,林谷渊放下车帘子,自顾自走到了马车外,居高临下地望着那几个凶神恶煞的官兵。
护卫得知情况后,也劝道:“公子,咱们还是打道回府吧。”
林谷渊没说话,她从马车里缓缓走了出来后,背脊挺直地站在了官道的路面上。
守着汉平县的官兵们还是头一回见到那将军府里的小公子,只见那林公子儒雅矜贵,眸若朗星,面如冠玉,生得一副俊俏的模样,光是瞧面相就知出身不凡。
官兵们看了几眼之后,就赶紧收回了视线,不敢亵渎了林谷渊。
思索片刻后,林谷渊看向自家马车外的两个护卫,薄唇轻启。
“你们两个去附近的县城买药材,但凡是银子能买得着的都用马车拉过来,越快越好,银子若是不够,就去当地钱庄以将军府的名义赊账,若是有愿意来汉平县医治瘟病的大夫,也一并请来,本公子有重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