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15.
达米安看起来脸色臭臭地拿走了一整碟牛轧糖，而我对此习以为常——不要尝试用表情解读霸总们的真实情绪，要靠感觉。
反正我感觉他不算抗拒。
我收起托盘打算转身离开，一回头却发现韦恩先生悄无声息地站在了我的身后，正靠在围栏边看我。
他走路都没声音的吗？
实木地板上也没铺地毯啊！
“我以为你会烤曲奇直到出门。”韦恩先生兴味盎然地说：“有幸可以常常你的小饼干吗？”
“抱歉。”我微笑着和他对视：“我是完美主义，失败品通常不会出现在餐桌上——或许您可以来点牛轧糖。”
现在是牛轧糖和小甜饼的战争！
我新奇地发现韦恩先生委屈地瘪了瘪嘴。
“下次吧，我在控糖。”
16.
我满头问号。
现在已经不流行邪魅狂狷款的控制狂霸总了吗？
感觉韦恩先生不太像感情流的热门人设啊，难道他走的是事业心max的剧情款霸道总裁路线？
没关系，马上就要出门参加酒会了，我重点观察一下。
17.
雇主要出门，管家变司机。说实话劳斯莱斯有点开腻了，毕竟前几位总裁雇主出行清一色的劳斯莱斯幻影，全球限量像批发。
我刚刚抽空看了一下韦恩先生的车库。
唉，老一套，没有什么新鲜的车型——他就没有几辆能让人眼前一亮的独特跑车吗？
会馆门前车流繁杂，我和前车保持着适当的距离缓缓跟进，从后视镜里我看到韦恩先生慢吞吞地整理了一下领带，动作似乎有点倦怠。
然而紧接着下一秒，他的神态和动作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慵懒、淡定，没有多余的动作，但就是莫名其妙很潇洒。
我怀疑他精神分裂。
当然，也可能是长得帅的人自带滤镜。
韦恩先生推门下车。
韦恩先生左拥右抱，懒洋洋地揽着两位绝色美女冲咔咔乱闪的媒体摄像头挥手。
第三个美女拱了进来，他们四个像罐头里的鲱鱼一样热闹地挤在一起，非常引人瞩目地走远了。
我：“……？”
这是哪款霸总？风流浪子吗？
18.
“韦恩？”会馆后门礼仪小哥叼着烟、狐疑地看着我：“你不知道韦恩？你不是哥谭人吧？”
我把车停好后绕到后门偏僻的角落，随便抓了个应侍生打探消息。这种人的消息是最灵通的，或许他们不懂政治、不懂财经，但他们一定懂掌握政治和财经那些人的八卦和密辛。
我需要尽快了解韦恩家的每一个人，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所以我决定倾听群众的声音。
“哎，韦恩。”礼仪小哥急不可耐地吐出一个烟圈：“花花公子、哥谭交际花，美丽废物，不着调的混球阔佬，你想怎么形容他都行，反正没什么好词儿。”
我：“？？？”
好时髦前卫的标签词，难道韦恩先生走的是隐忍反差型人设吗？
比如表面上浪荡不羁，被所有人看不起，但实际上老谋深算、运筹帷幄，突然有一天奇袭董事会、河东河西的龙傲天打脸流？
“那么他的商业才能怎么样？”我指了指远处夜空中的巨幅商业广告牌，白底黑字，代表韦恩的“w”肃穆地俯瞰着这座城市。
“……”礼仪小哥无语地瞥了一眼我：“商业才能？韦恩？”
“只要他不对董事会的决策指手画脚，公司就能顺利经营下去。”
“噢，他好像根本就懒得管公司，所以他把他儿子扔出去当执行总裁替他工作了。”
我：“嗯？”
我：“嗯嗯嗯？？？”
19.
不是。
你。
老天，给我霸道总裁文学分部的优秀员工干哪来了？
这还是地球吗？
第4章
我感觉韦恩集团要完了。
连带着我的任务、我王牌辅助的光明未来全都完了。
礼仪小哥同情地看着我：“你好像要碎了。”
不要好像，我是真的已经碎了。
韦恩怎么可以不努力？？？
2.
别急，或许我们韦恩走的不是剧情流，而是感情流——你看那些满脑子谈情说爱你追我逃的总裁们，不也没因为不干正经事而破产变成穷光蛋？
再联想到韦恩先生那英俊的外貌，我立刻信心满满地追问道：“那么，韦恩的感情生活状况如何呢？”
有没有白月光、真爱，或者命中注定的她他它？
礼仪小哥立刻摩拳擦掌：“这你可算问对人了！”
“《花花公子》杂志一年十二个月的封面女郎各个跟他有过一段，不过都不超过一个月，这很正常，人人都爱布鲁西宝贝，但我知道其中四位和他的分手闹得很不体面……”
我：“……”
我：“…………”
这次是真完了，布鲁斯·韦恩，你不上进啊！（痛心疾首）.jpg
我到底应该在哪个赛道里拯救你，我的雇主？
“他就没有过哪怕任何一段长期且稳定的关系吗？”最后我悲观地问。
礼仪小哥卡了一下。
“呃，金钱关系算吗？”
“那他包养过batman（蝙蝠侠）。”
3.
我：“……？”
我：“？？？”
蝙蝠人？什么东西？
人外？
玩这么大的吗，韦恩？！
4.
礼仪小哥略带无语地向我科普了一下“蝙蝠侠”到底是什么，说真的我怀疑他是蝙蝠侠激推，正在趁机夹带私货。
在他的描述里，这位打击犯罪的黑暗骑士强大而温柔、禁欲且性感，化身恐怖传说默默守护着韦恩阔佬和哥谭市，每到清晨就会化为黑暗里的影子悄然消散。
……我怀疑不是消散了，可能是昼夜颠倒得去睡觉了。
“虽然布鲁西宝贝从来没有回应过他深沉的爱，但他拼命给蝙蝠砸钱。”礼仪小哥骄傲地说：“他肯为他花钱，谁说他不爱他？”
……太对了！
我一拍大腿，顿时觉得自己找到了新的工作方向——是什么让一个资本家甘心长期进行无利益的负增长投资？
肯定是爱啊！
他必有过人之处！
一刻也没有为韦恩先生完蛋的商业能力感到惋惜，迎面走来的是感人的爱情故事！
5.
等一下，给蝙蝠侠砸钱是韦恩个人行为还是公司投资活动？
钱走的是私人账户还是公司账头？
就是有没有可能说，这一切都是韦恩先生挪用公司资产、侵占公司财务的洗钱阴谋呢？
或许他其实是一个深藏不露的商战流选手。
我陷入了深思。
是的，我承认，我还是对雇主的能力抱有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6.
不管了，再观察一下。
就从观测韦恩先生的夜间活动开始！
7.
我打晕了一个落单的酒会服务生，换上他的外套和帽子，端着托盘穿梭在宴会现场，偷偷观察韦恩先生的表现。
例如，从参加宴会的其他名流商贾对他的态度，能够直观地看到他的社会地位和交际圈。
我好不容易低调地挤进来，趁着补充香槟塔酒杯的假动作，我回头一看——
韦恩先生正被一群美女包围，在他不远处，有一堆中年成功企业家在攀谈；在他身后不远处，有一堆青年成功企业家正在攀谈。
只有他领口大敞，颈侧到锁骨处一片暧昧的红痕，他左手拥揽着一个漂亮美人、右手还端着一只酒杯，正在眼睛亮晶晶地胡侃。
我差点把手里的酒杯捏碎。
所以您……
所以您完全不努力的吗？？？
8.
布鲁斯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
他似乎看到了乔装改扮的温斯特溜进了会场，气质独特的青年风度翩翩地应对着各路不怀好意的视线，甚至还有一个臭名昭著的富商给他塞了一张暧昧的小纸条。
温斯特漠然垂下眼睫，他漫不经心地把玩着那张薄薄的纸片，然后指尖一动，把那张纸片插进了旁边的香槟酒杯里，转身离开了这里。
他为什么混进这里？
9.
刚刚有位先生给我塞了联系方式，问我愿不愿意去为他工作。
优秀的辅助型人才到哪里都备受欢迎，我都懂的。
但不行，我敬业，我对我目前的工作一心一意。
没什么继续的必要了，再观察一会儿我怕我心梗。我转身离开前还顺手替韦恩先生检查了一下马上要送上去的香槟酒。
这个气味和稠度性状好像不太对。
我转了个方向，用身体遮掩住手上的动作——我用纸巾一角悄悄蘸取了一滴杯子里的酒液。
……姜汁汽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