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这是最常见的在ascii码,每一行的二进制代码可以换算成十进制,而这个五位数的十进制又可以转化成一个十六进制的编码,对应一个特殊的中文gbk编码……
  她脑中迅速翻转,搜索合适的字符……挞,挞,巡逻士兵的脚步声惊醒了她的怔忡。她迅速退了出去。
  ……
  沙洲的街道被一层厚重的黑暗所吞噬,石板路上,偶尔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从州衙出来的凌双走在夜路上,整个人都是懵,趁着月光,她再度展开手中的羊皮卷,这熟悉的数字让她一下子回到了现代。
  连这字体都跟她手写的一样,可她之前从未穿越过啊!
  1110011110100101——“祆”
  1011110111001100——“教”
  1011000111110110——“祭”
  1100010110101001——“坛”
  “祆教祭坛”——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东西,是谁留下来的代码?!是想告诉人们什么?!
  凌双心脏砰砰地跳,她强行压下去,融入黑暗中。
  远处的祆祠里,供奉的祆火向夜空投出微弱的光,隐约中仍能看到它墙体通红,门口的布幡画着火焰形状的图案,立柱上雕刻着日月星辰,一眼望去,里面庭院还摆着胡服骑瑞兽的雕塑。
  安静,只有零星火苗爆栗声。
  忽然,门口黑影一闪,火苗一晃,一名夜行者已经贴近了门口的墙。
  墙面冰冷的触感让凌双有点疑惑,上面的夯土竟然还是湿的,她观察了一下,发现整面墙都是新砌上的。“也许只是刚好修了外墙,”她想。
  喵——一声猫的低鸣,一只瘦弱的野猫从祆祠的屋顶一跃而下,带起一片瓦砾的沙沙声,随即没入黑暗中。
  凌双的心脏又再激烈地砰砰直跳。
  “也许今晚就能解开原主的身世之谜。”她有种强烈的感觉,似乎所有线索都聚在了这座古老陈旧的祆祠中。
  前庭中间的祆火摇曳着诡异的光,凌双贴着墙壁绕过前庭,站到了大殿门口,紧张地咽了一口唾液,准备推开这道身世之门。
  “风这么大,怎么没人护着他们的圣火呢?”她忽然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勇气战胜了胆怯,来都来了,龙潭虎穴也要闯一闯。
  祆祠的门轻轻推开,发出一声低沉的“吱呀”。
  凌双屏住呼吸,手指紧握匕首的柄,缓步走进昏暗的大殿。
  里面的空气沉闷,带着焚烧香料的味道。像是某种植物的熏蒸,既不完全令人厌恶,却让人精神恍惚。
  深红色的布幔垂下,遮遮掩掩让人压抑。
  古老而斑驳的地砖,随着凌双谨慎的步伐落下,发出阵阵细微却清晰的咯咯声。
  火光从一盏油灯中摇曳而出,照亮了拜火教神祇的细节。
  大殿中央奉着一尊神像,四壁满是破损的壁画,
  “这是——?”
  第15章 落入埋伏这是个圈套
  此刻的伽南寺,禅房内,青灯如豆。
  “今日那几个发疯的百姓,眼神空洞,行为疯狂,却又出奇一致。”戒现沉声道,“祆教出手相救,未免来得太巧。”
  老主持看着跳动的灯火:“前几日我翻阅典籍,想起一件事。二十年前,西域就有过类似的传闻。一个城池,忽然出现大批疯癫的人,后来那座城就改换了信仰。”
  “师父的意思是......”
  “西域诸国,许多都是这样被蚕食的。”老主持的声音低沉,“先是制造混乱与恐慌,再以救世者的姿态出现。等到人心惶惶,百姓自然就投向了给他们带来安宁的力量。”
  戒现神色一凛:“所以这些疯癫的人......”
  “不过是他们布下的一枚棋子罢了。”老主持端起茶盏,“这盘棋,早就开始了。他们选在这个时节,选在这座城,绝非偶然。”
  “可我们现在没有证据。”
  “证据?”老主持冷笑一声,“等到有了证据,只怕整座城都要陷入疯狂。你还记得城东的杜家吗?他们的小女儿失踪前,就总说听见有人在院子里唱歌。”
  烛火忽然剧烈摇晃。戒现心中一寒:“他们连小孩都不放过?难道这就是他们的教义?”
  “教义的初衷,都乃救人于苦难。”老主持缓缓起身,走到窗前,“他们的教主老衲曾有幸见过,是一位怀揣着崇高理想的非凡人物……”
  “可是今天——”
  “今日你所见的教主,已非昔日那位风采照人的领袖。老衲记忆中那位,想必已踏上西行传道的征途,留下这些不过是些微不足道的随从,徒有虚名,借昔日威名狐假虎威之辈罢了。”
  ……
  ……
  祆祠的大殿里,来自现代的凌双,第一次端详这个消失的宗教神灵原貌。
  忽明忽暗中兀立的神像,浑身黝黑,发丝卷曲如蛇,双眸怒瞪,凌冽的逼视让人无处可逃。
  神像周身缠绕着永不熄灭的烈焰,其肌肤呈现出熔蜡般的流淌质感,被火焰舔舐得扭曲变形,仿佛刚自火海深渊中缓缓升起。
  神殿四壁,布满了色彩斑斓的壁画,每一幅都仿佛拥有吞噬人心的魔力。
  人身鹰足的祭司们,面容扭曲,头戴日月冠冕,肩披羽翼,手持长火棍,正围绕火坛举行着诡异的仪式。
  另一壁画中,祆教主神端坐于宝座之上,光环笼罩,下方信徒跪拜,祈求庇护。山川、河流、桥梁在壁画中栩栩如生,仿佛能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门户。
  而他旁边,是一幅四臂女神的壁画。她头戴桃
  冠,四臂分别托举日月与瓜果,身后则是一只躬身下垂、张口伸舌的恶犬,其形象既庄严又诡异,令人心生敬畏。
  凌双的手心渐渐出汗,感官仿佛被这压抑的气氛放大了数倍。
  忽然,她察觉墙上的影子有些诡异,多出了一抹细长的曲线。
  细长的曲线?
  她警觉地抬头,烛火昏黄间,一个模糊的身影赫然伏在悬梁之上。对方手持利刃,正悄无声息地逼近她的头顶。
  “下去吧!”凌双厉喝一声,猛地翻身避开,手中匕首瞬间出鞘。
  几乎同时,黑影从梁上飞扑而下,寒光乍现,直刺她的后心!
  凌双反手一挥,匕首精准地格挡住袭来的刀锋,“锵”的一声,火星四溅。她的脚步后退半步,却冷静地观察四周。
  还未喘息片刻,耳边又传来破空声。
  两条缠着长布幔的身影从殿堂两侧滑下,迅速落地,与最初的黑衣人一道,形成三面围攻之势。
  三人身形灵巧,持刀的姿势沉稳有力,显然经过严密训练。凌双面色一冷,心中盘算着脱身之策。
  “这些人早就在等我了。”
  她没有时间深思,对方已然展开进攻。左侧的黑衣人以试探的刀法虚晃一记,右侧的人迅速补位,长刀直取她的腰间。
  凌双飞身一跃,身体如旋转的柳叶,避开了刀锋。她抬腿凌空踢向右侧黑衣人的手腕,借势稳稳落地。
  但他们显然不是容易对付的对手。
  正面的黑衣人趁势逼近,刀光直劈而下,凌双侧身闪避,匕首反手劈开对方的刀势,与此同时,脚步灵活地错开几步,试图突破包围圈。
  战斗激烈而短促,空气中响彻兵器交锋的脆响。
  凌双的匕首精准而凌厉,每次出手都带着极强的压迫力,但黑衣人却更显沉稳,一边围攻,一边默契地将她逼向祆祠内殿的方向。
  凌双渐渐察觉到不妙,对方的攻势虽凌厉,但似乎并非全力,更像是在牵制她,逼她向某个预定的地方走。
  就在她意识到这一点的刹那,空气中陡然弥漫出一股异样的香气。
  “迷烟?”
  凌双的动作一滞,身形稍稍晃了晃。
  她咬紧牙关,试图屏住呼吸,但香气迅速涌入鼻腔,带来一阵头晕目眩的感觉。对方显然早有准备,迷烟的浓度足以让普通人瞬间昏迷。
  凌双猛地挥出匕首,将其中一名黑衣人的刀逼开,然而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她强撑着意识,眼角余光忽然捕捉到大殿门口的烛火摇曳间,走入了一个模糊的身影。
  那是一个女人,穿着黑衣劲装的女人。
  “是你……”凌双喃喃自语,视线渐渐模糊,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倒去。
  最后的记忆是地面冰冷的触感,和耳边沙哑而危险的嗓音。
  “带下去,让大家看看‘叛徒’的下场。”
  ……
  “羊皮卷是个局……引我过来……可是谁懂那样的代码……”凌双脑里闪过模模糊糊的念头,“是谁……是谁……”
  她又晕了过去。
  “大祭司为何不直接杀她?”
  一股浓烈的药香萦绕在鼻端,凌双的意识逐渐恢复,却发现自己四肢沉重,身体如同被封住般动弹不得。她努力稳住呼吸,耳边的声音若隐若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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