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世纪私生女 第72节
这一年里，有人的年收入都没有十英镑，而有一部分人一餐都不止这个数。有人高兴又长了一岁，有人也感叹自己又老去了一年。
但这些，都跟福斯特、圣朱尔斯和克利福德没有关系了。这几人的生命终结在了这一年的秋天，终结在了那辆马车上。
当然，这也和已经被关起来的国王没有关系了。在连续伤了好几位医生后，王后和威尔士亲王都同意将这位绑起来，再关起来。
英格兰不能拥有一个疯王，所以王室对外只宣称国王需要休养。实际上呢，大家都看得出来，这位已经失去了履行国王职责的能力。但因为有过前面康复的先例，大家暂时没有提《摄政法案》。
可不提不代表不商量，威尔士亲王是王储，他很愿意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代替国王父亲成为这样的一位摄政王。
只是，有人反对。
以首相为代表，托利党很多人都不支持这么做。威尔士亲王这些年里做过了太多不符合身份的事情，这样的人成了摄政王，英格兰还有钱去跟法国打仗吗？
于是温莎城堡内，一群人分成了阵营明显的两部分。
作为王位的第二顺位继承人，威尔士的夏洛特公主尽管年纪小，但还是没人拦着她旁听。听着听着，小公主也有了自己的想法。
这边的人不同意，找辉格党不就行了吗？而她恰好和格雷伯爵关系不错。
曾经的霍威克子爵现在已经成了格雷伯爵，因为他的父亲老格雷伯爵没熬过这一年，在寒冷的冬日里闭上了眼睛。作为继承人，四十三岁的他就自动成了新的格雷伯爵。
因为这件丧事，南希尔庄园没人过圣诞节。
玛丽带着丈夫和孩子们去了诺森伯兰郡的霍威克堂，她要去见自己的父亲最后一面。去之前问过伊莉莎的，伊莉莎摇摇头说不去。
没什么好去的，也就见过一面。加上那一面都断了关系，她更没有露面的必要。所以，伊莉莎就一个人留在了庄园里。
这样也挺好的，吃吃喝喝写写故事，再没有比这更加惬意的事情了。
伊莉莎算了算自己手头上的钱，加起来买一座庄园肯定是不成问题的，地段也不会差。然而她用不上，玛丽也不会同意她搬出去。再说，她也没理由要搬啊。
就想想吧，毕竟买房是个很难忘的执念。但她现在拥有的住房面积，早就超过了以前的小公寓，也没什么好怀念的。
要怀念的事情，都写在《两百年以后》了。不知道真到了两百年以后，大家又会怎么看待这本书呢？
单单想想，伊莉莎就觉得很快乐。
于是，她更快乐地让专人送去存稿给小沃尔特先生。 《乔治亚娜》已经写到了大半，只是连载的速度慢，这回她让带去的信里，提到了每日连载的建议。
看看吧，要是同意的，她的存稿管够。
这可是提升每周销量的好事啊，小沃尔特能不同意？本来伊斯瑞尔的故事和原来在《晨邮报》一样，都是每周的五六日三天连载的，所以这三天的销量根本就不用愁！
目前《泰晤士报》这三日天天发行量过万，对比下来，周一到周四这四天的销量就可以用惨淡来形容！
安排，赶紧安排！
1808年开始，大家很快发现了这个惊喜。太好了，以后终于不用看三天等四天了！早就应该这样的，以前的日子都浪费了。
这样一来，《泰晤士报》的销量蹭蹭蹭往上涨，看得舰队街的其他报社不眼红都不行。然而他们不是最惨的，最惨的可是把金主往外推的《晨邮报》啊！
想到这里，《晨邮报》主编又骂了一顿前任威克斯。
都怪他，要不是他，现在赚钱的就是《晨邮报》了！可就算不合作了吧，解约的时候怎么不把之前的合同拿出来看看呢？结果解约合同是签了，但就是没加上最关键的一条！
这也就导致《晨邮报》不能报道任何有关伊斯瑞尔或伊莉莎·考特尼相关的事情。不然单单靠着这位，后续的报道也少不了。
该死的威克斯！
不行，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晨邮报》想要活下去，就必须有自己的看点。新一年的社交季还没有开始，总得找点事情出来。
主编想到了当初给自己提供消息的福斯特夫人，虽然上次的事情被定义为陷害和报复，但他总觉得不该是这样的。
两人合作过不止一次，那位夫人不至于拿假消息来骗人。再说，卡文迪许家族资助的福利院确实漂亮孩子多一些，这不是事实吗？
几个月过去了，再让人过去看看吧。他也去一趟莱斯特广场，问问对方还有没有其他的事情可以说。除了福利院的事情外，上回她说的其他事，反而听着有点假。
结果一去，人早就离开了？还是那件事发生后就离开的？这也有点太巧了！
主编当然不信，可他不知道去哪里找人，总不能去德文郡公爵府直接问吧？对啊，为什么不问呢？派个人过去问问，再正常不过了。 《晨邮报》是报社，干的就是打听的事。
几个月后再看到福斯特的消息，居然是在《晨邮报》上，伊莉莎觉得挺讽刺的。
也不知道对方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一个大大的标题「“福利院事件”后，德文郡公爵的情人福斯特呢？」就挂在那里。
这么来一下，《晨邮报》是想借福斯特的行踪再聚焦福利院呢？还是真在找人啊？不管哪种目的，估计德文郡公爵要多疑了。
德文郡公爵确实不喜欢死人再被提起，但他也不会仅凭一篇报道就做什么。真要做，那肯定要调查清楚的。
伊莉莎过了十六岁生日没几天，她就看到了《晨邮报》主编的讣告。对方散步回家的路上，突然掉进了泰晤士河，没能及时获救。
把原来的报道翻出来，伊莉莎对比了一下，这前后也才几天时间，真的是自己失足掉落的吗？她表示怀疑。
怀疑归怀疑，这件事毕竟是发生在伦敦，她想问都没法打听。把事情记下来，伊莉莎做了标记。
“伊莉莎，今年的社交季你怎么打算的？”十六岁的女孩到最早进入社交圈的年纪了，如果她想，那么玛丽就会带她去。
以前玛丽最多只能带伊莉莎去去怀特布莱德家族的社交圈，但自从她父亲成为了伯爵之后，她受到的邀请就多了一些，也算是找到了贵族社交圈的大门。
“我没什么打算，玛丽。你知道的，现在《泰晤士报》那边的连载天天有，所以我想留在庄园写故事。”伦敦什么的，也就不去了。
“真的不去认识一些同龄人吗？你以后迟早要跟大家社交的。”这么多年了，玛丽就没见伊莉莎主动认识过谁，“提早认识，有了好的选择也就不会被抢走了。”图册都看过了，这一点玛丽知道她懂。
“不用了，我现在就想好好写故事。玛丽，你带着威廉和乔治去吧，他们马上就要上学了。”伊莉莎推她，“好啦，你不用担心我的，我能照顾好自己，也能照顾好小塞缪尔几个。”
“好吧，那这个问题我明年再来问你。别推别推，这没什么好害羞的。再说了，都看过图册了，怎么还害羞！”说到这里，玛丽也有疑问，“伊莉莎，你就一点不好奇这件事吗？”玛丽记得自己成年前就好奇过。
“不好奇。你也知道的，玛丽，我自己就比较喜欢干净，我没办法忍受别人靠得太近。当然，你不算。”伊莉莎改推为抱，抱住了玛丽的肩膀。
“行了行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那我就帮你留意一下爱干净的男孩。”玛丽故意曲解她，然后笑着离开。
行吧，要这么理解也不算错。伊莉莎没在意，继续写自己的故事去。
社交季开始，复活节假期也到了。
两个威廉离开学校，来到了伦敦。这是他们在伊顿公学的最后半年，等完成学业后，两人就要去剑桥。
“威廉，伊莉莎十六岁了，你有什么打算吗？”在哈里奥定下了明年这个时候的婚期后，继承人威廉身边就没了人。
“我能有什么打算呢，上回去南希尔庄园，她只跟我说谢谢。我让她给我写信，她也很少写。”小威廉有些沮丧，他想不明白是哪里错了？那天说开的时候，伊莉莎不是挺认真的吗？
除了两人没怎么见面，其他的事情还是一样交流啊。
听着小威廉的烦恼，继承人威廉也有点想不明白。但没有关系，他们想不明白，总有人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的。
曾经的门将同学现在已经是男爵了，他本来就大一年，还早早地就结了婚。所以问他，应该没有错。
“别的不说，你家里能同意？”门将同学太知道大贵族家里都是怎么想的，别他这边说了一堆，结果卡文迪许家里一句不同意，那他不是白说了！
“目前有支持的，也有反对的。但只要她同意，这件事肯定能行。”小威廉没有透露伊莉莎的身份，他只想知道该怎么让她喜欢上他。
“这样的话，那我就说说。”有一半支持的话，那也挺不错的。门将同学示意两个威廉凑近点，他要开始说了。
“说起来，挺简单的。小威廉，你和我一样，我们都拥有一副好身型。所以，就不能浪费了。不管是哪个年龄的女性，都喜欢我们这样健壮的男人，懂了吧？”说着，门将同学也没有忘记带上另一个威廉，“当然威廉，你靠脸就行了。”
就，就这样？
小威廉看看门将同学，又看看威廉，然后才低头看了看自己，伊莉莎会喜欢这样的自己吗？
“既然怀疑，那就去试试啊！这里那么多人在，你尝试一下就知道了。”门将同学见人不动，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小威廉，你不会还是没经验吧？”后面那句话，他几乎只用气音说出来。
小威廉没理他，继续想着自己的事。
“只有这个办法吗？还有没有别的，跟我说说。”继承人威廉见状，就把门将同学的注意力引到自己身上来。
或许刚才说的办法挺适用于门将同学自己，或许小威廉也可以。但一想到这个办法是用在伊莉莎身上的，继承人威廉就有点难以想象。他差点忘记了，一旦两人喜欢上了，肯定会有更加亲密的举动，他能接受吗？
对于门将同学的建议，小威廉只是听听过，并不打算真学着来。等公爵府最忙的几天过去，他就去了波特曼广场。
“你找伊莉莎？她在贝德福德郡没有来。”玛丽是认识这位的，乔治亚娜的侄子，另一个卡文迪许。他基本上都是和另一个威廉一起出现的，怎么这回就一个人过来？
哦，几年前有一次也是一个人。那是查尔斯上门来骚扰，伊莉莎拿着枪赶跑他的那一次。
“玛丽，那她是过几天再来，还是今年的社交季都不打算过来了？”小威廉来之前根本就没有想过见不到人这个可能，他希望是前者。
“抱歉，伊莉莎今年不打算来伦敦。”听着他的话，玛丽上上下下打量了对方一番。
这个威廉虽然没有另一个长得好，但身体不错，看起来也干干净净的。知道暂时见不到伊莉莎后，他脸上的失望太明显了，让人都难以忽略。
“你喜欢伊莉莎？”有了怀疑，玛丽就直接问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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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没等小威廉在紧张和窘迫中回过神来，他面前的玛丽已经向他扔出了一连串的问题。
“小威廉，我能这么叫你吗？好的，那我先问你几个问题。”玛丽知道伊莉莎爱干净，所以先不管其他的，她就挑这方面问，“你一天洗漱几次？一般洗手都是在什么情况下？衣服几天一换？洗澡又是怎么安排的？会单独洗头吗？”
如果说刚才的小威廉是被人看穿的不自在，那么现在他就完全不懂这些问题的用意了。
“我平常一天洗漱两次，起床一次，睡前一次。洗手的话看情况，用餐前肯定是要洗的，其他时候如果弄脏了，也会洗。衣服分两种，里面的衬衣天天换，外面的会穿几天再换。我是出了汗就洗澡的，有训练有比赛的时候，可能一天都会洗好几次。洗头的话，一般洗澡的时候一起洗了。”
小威廉一边说，一边看着玛丽的表情，她好像还挺满意的？嗯，不是很确定，再看看。
“不错，那你挺爱干净的。”这一点，已经符合伊莉莎的要求，“那我再问你，你十八岁了吧？喜欢伊莉莎前，喜欢过别人吗？”
“抱歉，小威廉。我养了伊莉莎十六年，你突然跑来说喜欢她我就多问一点。你要是介意，可以不回答。”玛丽让他自己选择。
“没关系，玛丽。我五月份满十八岁，除了伊莉莎外，我没有喜欢过其他人。”小威廉差不多知道了玛丽的用意，就老老实实回答。
“你既然没有喜欢过别人，那是怎么确定你对伊莉莎就是喜欢呢？”他都选择了回答，玛丽就不客气了。
“这很难描述。”小威廉不是很习惯说这些，“我们认识十年了，以前我只知道她很特别，那么小就会写故事，还能把故事搬到报纸上。后来因为乔治亚娜，我们还有过好几次见面。”
“几乎每一次，我都印象深刻。”他看玛丽很想知道细节，就把那些发生在德文郡公爵府的，发生在卡莱尔伯爵府的事一一说了，“还有一次，我送伊莉莎回来，没想到一会儿后就看到她拿着枪的样子。”
“那次是为了我，她才这么做的。”这一点，玛丽要说清楚。